“我不需要你的提醒!”安晨逸突然低聲吼了起來,嚇了我一大跳。
“安晨逸,你不是一心想要豎立安家在通魂界的權威嗎?要是你這個臭毛病一直不改,永遠別想超越我們安家!”寧仲言十分強勢地說道。
安晨逸很不屑地冷哼一聲:“寧仲言,你應該不會這麼好心吧!”說着,他冷冷地瞟了我一眼,突然皺起了眉頭,“如果你只是爲了這盤面來說教,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唉,不吃就算了,幹嘛傷了和氣呢!”我趕緊出來打圓場,悄悄拉了拉寧仲言的衣角,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你先休息,我下去轉轉!”說完,轉身便跳下了保姆車。
寧仲言被迫着跟了出來,他很不服氣地瞪了我一眼:“我還沒跟他說完呢……”
“別給我添亂了!”我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你要記清楚,現在咱們是寄人籬下!別把他給惹毛了!”
“可是,他也不該隨便糟蹋你的東西啊!”寧仲言依舊忿忿不平。
“行啦,不就一盤面嗎?有什麼好可惜的!”我擺了擺手,毫不在乎地說道,“這次本來就是我做得不夠好,吃不吃隨便他,無所謂啦!”
寧仲言突然間不說話了,他靜靜地望着地上,嘴裡喃喃地說道:“我倒很想嚐嚐你的手藝,只可惜沒這個機會……”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心裡覺得有些堵得慌,有時侯我會忘了寧仲言是鬼魂這件事實,可是每當無意或有意地提出來時,心情總是說不出的異樣,到底是怎麼了,我也說不清楚。
這時,小茉兩手提着兩大包東西,急匆匆地從我面前跑過,見到我,她也沒停下腳步,只是慌慌張張地朝我點了點頭,隨後就跑開了。
凝視着小茉的背影,我皺起了眉頭,嘴裡喃喃說道:“看來小茉已經對我們產生了警惕,不能把她逼得太緊了!”
“沒錯!”寧仲言點了點頭,“看來還是先放下小茉這條線,咱們自己想辦法查清姚安琪的死因!”
我腦子裡突然有了個想法,饒有興致地說道:“寧仲言,你發現沒?咱們倆個好像組成了破案二人組,就像福爾摩斯和華生似的,如果把咱們的經歷也拍成電視劇,收視肯定會很好!”
“切,想得倒美!”寧仲言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屑。
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調侃裡,時間很快就過了半個小時,保姆車裡一直沒動靜,我不免有些好奇,於是悄悄上車看了看,發現安晨逸已經半躺在沙發上休息,放在桌上的那盤炒麪,依舊原封不動地擺在那兒。
“哼,不吃拉倒,我自己吃!”我在心裡嘀咕着,悄悄把盤子端走了。
炒麪雖然已經涼了,可是味道卻依然很好,我幾口吃完了面,又躡手躡腳地把東西都收拾好,這纔開始準備接下來的工作。
有了剛纔失敗的教訓,我謹慎了許多,還好沒再出什麼差錯,一路順利過度到了下午開工的時間。
雖然中午只喝了一杯果汁,可是安晨逸依然精神奕奕,呂希兒也比上午好了很多,雖然演技依然讓人覺得尷尬,可是NG的次數卻明顯少了許多。
王琦拍戲的思路似乎跟其他導演有些不同,從下午開始,演員們便不停地換場景拍攝,而劇組的工作人員也沒有一刻消停,除了王琦和冷楓一直坐守在攝像機前,其餘的人都忙着去搭佈景了,我也沒閒着,提着安晨逸的戲服來回奔波着。
“好了,這場戲拍得不錯!”拍完呂希兒入獄時的場景,王琦很滿意地點了點頭,“下一場該在內廷拍攝了,準備轉移場地!”
“王導!”冷楓似乎忍無可忍,臉色很難看地說道,“佈置背景板是很麻煩的事情,我們拍戲都會把同一個背景板的戲份都拍完,再轉移地方拍攝,要是都像你這樣,每拍一場戲就換背景板,這樣會造成工作的大量重複,以及人員配製的浪費……”
“別說了!”王琦很不友好地打斷了冷楓的話,語帶不滿地問道,“到底你是導演還是我是導演?”
冷楓臉色微微變了變,並沒有吭聲。
“好啦,我就喜歡這麼拍!思路纔會很明確嘛,要是不管劇情的發展,把整部戲拆得七零八落的,演員也很難有良好的狀態嘛!”王琦慢條斯理地說着,又斜斜地瞟了冷楓一眼,“冷副導,要是沒意見的話,就把攝像機推到拍下部戲的背影板那兒吧!”說完便站了起來,自顧自地離開了。
冷楓面色陰冷地望着王琦的背影,突然把自己手上的劇本揉作一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見王琦走遠了,冷楓身邊立刻圍上來幾個人。
“冷哥,你幹嘛非要受這種人的氣啊!給聖琪的凌總打電話,讓他開了這傢伙,根本就不懂得拍戲,還敢在你面前瞎嚷嚷!”
“就是!如果要照他這麼拍,成本不知道要翻幾倍!居然還敢說自己是學這個的,簡直就是亂來!”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着,冷楓只是靜靜地聽着,聽到最後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道:“你們以爲我沒有找過凌總嗎?人家凌總的態度很明確,完全按照王琦的思路拍攝這部戲!要是劇組沒錢了,他可以追加!”
聽到這話,衆人面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又開始議論起來:“聖琪集團是不是瘋了?這麼拍戲遲早得把公司整垮……”
“好了,都別說了!”冷楓搖了搖頭,冷笑着說道,“既然凌總不在意成本,那就隨便王琦怎麼消耗!總之,這部戲一拍完,咱們就拿錢走人,以後再也不會跟聖琪合作就是了!”
“冷哥說得對!”大家紛紛點了點頭,“哼,就當陪一個不懂行的玩三個月,反正我們該拿的錢分文都不會少!”
“行了,都別議論了!趕緊開工吧!”冷楓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散開,自己則收拾好了攝像機,推着前往下一個片場。
我暗在不遠處,目睹了整個過程,悄悄吐了吐舌頭。
“寧仲言,看來王琦不僅有點兒娘,還是個麻煩精呢!”我搖了搖頭,“我有種預感,這三個月不會過得很順利……”
“你管他呢!”寧仲言瞟了我一眼,突然皺起了眉頭,“樑悠悠,你好像忘了我們接近安晨逸的目的!”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反問:“什麼意思?”
他輕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最早你說要從他這兒拿回屬於我們的高級法器,後來又說什麼需要他的保護,跑來當了這個助理,可現在又挺有閒心地管起了別人的事情……我想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寧仲言這話猶如一記棒槌,猛然敲醒了我的腦袋。
我努力回想着前段時間發生的事,的確發現自己離預定的目標越來越遠,有些心虛地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樑悠悠,我看你是因爲發現他是你的偶像,所以才忘了當初的目的吧!”寧仲言毫不客氣地拆穿了我。
我頓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承認,當發現面具男就是安晨逸的時侯,我的確動了點兒私心,畢竟好不容易能抓到機會跟偶像親密接觸,做個助理什麼的也蠻不錯,三個月時間,完全可以滿足自己的少女心,反正也不會耽誤什麼……
“好吧,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否認!”我一咬牙,大義凜然地點了點頭,“他不打算把玉墜還給我,當然得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囉!既能零距離接觸偶像,又能保證人身安全,這種事我幹嘛不做?”
“可是這樣反倒會讓你陷入危險當中!”寧仲言皺起眉頭,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是說凌蕭和王琦嗎?切,我纔不怕呢!”我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不就兩個普通人嘛,有什麼好怕的!你別忘了,我可是破了好幾樁案子的高手呢!”
“可是,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早點兒離開這裡!”寧仲言一臉凝重地說道,“樑悠悠,別去管姚安琪的事了,想辦法把玉墜拿到手,再去找喬紅辦本假護照,咱們一起離開這兒!奶奶的勢力雖然很廣,可是一些不發達的國度她還是沒辦法……”
“靠,你不會想要我逃到非洲去吧!”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猛然搖了搖頭,“我纔不去那兒呢!再說了,不管去哪兒,總得要錢吧?我現在可以說是身無分文,難道要我從安晨逸的卡里偷一大筆錢出來,再逃之夭夭?我樑悠悠雖然窮,可犯法的事情我從來不做……”
“你放心,只要能拿回玉墜,我會想辦法讓你搞到一大筆錢!”寧仲言輕輕打斷了我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
“行了,別吹牛了!”我聳了聳肩膀,嘴裡嘟囔着,“要是你真有辦法,就不會忍心看我洗一個多月的盤子了!”
聽到這話,寧仲言愣了愣,突然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