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爺!”夏可可有些忍不住了,“你真是能耐得住啊—”
“又來了不是,昨天剛表過態,今天就又給忘了?”
夏聞天收拾起筆硯,臉上仍然保持着微笑,見夏可可像煞有介事繃着個臉,夏聞天收起笑容:“耐不住怎麼辦,你讓姥爺去鬧,去吵,去找他們要人?”
“那也得打聽他們到底把爸爸帶到了哪兒,會不會真的有事?”
“可可!”夏聞天猛然擡高聲音,“我再三說過,這事不要你操心,怎麼又分心了?”
“他是我爸爸!”
“你爸爸怎麼了,犯了錯誤一樣得接受處罰!”
“什麼……你是說,他……真的有罪?”夏可可的臉一下子就白了,弄了半天,原來姥爺也是這麼想的。她的身子戰慄着,像是要倒下去。聯想到學校聽來的那些可怕傳聞,她似乎覺得,父親真就回不來了。
夏聞天見外孫女嚇成這樣,忙道:“我什麼時候說他有罪了,他有沒有罪,不是姥爺說的。”
“那……”夏可可抖着嘴脣,不敢問下去。
“走,先吃飯。”
“我不吃!”
“不吃就餓着。”夏聞天也生了氣。夏雨趕忙走過來,硬將可可拉到飯桌上。
這頓飯吃得極不痛快。
吃過飯,夏聞天將她們母女叫進書房,語重心長地說:“出了這樣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一樣,我也盼着他早點把事情說清楚,儘快回來。但我要提醒你們的是,他的事情很複雜,怕是一天兩天說不清。我們這個家庭也不允許他犯錯誤,如果他真的有罪,就應該接受懲罰,這點上你們要有思想準備。當然,有沒有罪,不是哪個人能定得了的,得等組織最後下結論。”見母女倆臉色緊張,夏聞天又說:“我說這些,並不是意味着他真有罪,不管怎樣,你們不能消沉,不能坐等消息。一句話,該幹什麼幹什麼。從今天起,家裡不許談他的事,這是原則,記住了嗎?”
母女倆誰也沒反應,感覺夏聞天這番話有些怪,他怎麼突然這樣說呢?這不像是一個父親一個姥爺的語氣啊。
沉默了許久,夏雨勉強點點頭,她不能不聽父親的話,慶雲出了事,她的心情亂得一塌糊塗,若不是父親,她是撐不過去的,她不能再讓父親傷心。
“你呢,記住了沒?”夏聞天又將目光轉向夏可可,非要逼她表態。夏可可內心裡不想表態,但礙於姥爺的威嚴,最終還是艱難地點了頭。
“這就對了,可可,你是一個堅強的孩子,無論家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樂觀。從今天開始,你要把這件事情徹底忘掉,絕不能影響你的學習,懂我的話嗎?”
夏可可模棱兩可地搖搖頭,表示對姥爺的話聽不懂。夏聞天笑笑,他這一笑,緩解了夏可可的緊張心情,夏可可忽然覺得,父親的事不會那麼嚴重,都是自己亂想的。她的臉上終於綻開一絲笑,不過還是不放心地問:“姥爺,你不會撒手不管是吧?”夏聞天攬住可可:“他是我家的人,我當然要管。”
這話讓夏可可放心許多,她心裡念着別的事,跟姥爺說了聲謝謝,到自己臥室去了。夏聞天讓夏雨坐,說有事跟她說。夏雨見父親神色異常,不安地坐在了他對面。
夏聞天斟酌許久,道:“雨兒啊,那件事爸幫不了你了,本打算要跟正羣說說,慶雲這一出事,怕是我也不好跟他開口了。”
“爸—”
“這麼着吧,你再找找婦聯和體委,自己想想辦法,困難一定會有,但你一定要把它辦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