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清打橫抱起凌風,又對阮曉說了一句“你走吧,今晚我們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阮玉清說完帶着凌風就離開了,獨留阮曉在屋內,閃爍着不能稱得上善意的眸光,他在意着一件事,凌風沒有說完的,風遙是他的...什麼?
凌風一直在哭,似是要把自己滿腹的委屈全部哭出來,阮玉清帶着凌風回到她們的房間,把凌風放回牀上,就要轉過了身,凌風輕輕拉住她的衣服,雖然凌風的手沒有一絲力道,但阮玉清還是停下腳步,回頭安撫道:“風,我去給你找些傷藥”
可凌風不放手,他淚眼朦朧地看着阮玉清“不要走,玉清,你不要再走了,我們談談好不好?”
“我不走”阮玉清拍了拍凌風的手“我就在這個屋子裡,你看得到,放手,好嗎?”
“嗯”凌風不再堅持,鬆開了阮玉清的衣服,阮玉清也沒有食言,她在屋子了翻了一會兒,真的翻出了一些傷藥。
回到凌風牀邊,阮玉清挽起凌風的衣袖和褲腳,他的手腳都一片青紫了,她擡手按住了凌風的傷處,凌風痛哼了一聲,阮玉清隨即擡頭,柔聲道:“風,你忍着點,我要看看你有沒有傷到骨骼”
凌風點頭,阮玉清就開始查看凌風的傷勢。傷處極痛,凌風咬緊牙關,沒有再讓自己發出聲音,阮玉清不忍凌風受苦,速度也是快,很快就查看完了。
阮玉清拿過傷藥邊往凌風手上、腳上抹,邊說道:“看來風還是不笨,知道怎樣能讓傷害減到最低”
“你還笑話我”凌風不高興地瞪着阮玉清“就算減輕了傷害,可還是傷了經脈,無法正常行動,而且若是你不在,我今晚還真就交代了”
“我不會讓你死!”阮玉清輕聲說着,可那語氣中帶着無法言喻的執拗。
那樣的語氣,讓凌風將想要規勸阮玉清的話又壓了回去“你怎麼會剛巧在?曉一直潛伏在清風苑嗎?”
“不是”阮玉清頭也不擡地回道:“他是在你被噩夢驚醒後,才進入的清風苑,你去了遙遙爲你備的書房,他也就跟着進去了”
凌風聞言,淡淡笑了,從阮玉清的話中得出,阮玉清一直都在清風苑,他一直在看着自己。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些說出來,他說道:“玉清,曉畢竟是阮家的子嗣,是你的侄兒,就算他存了要殺我的心思,你也不能傷他”
“風啊”阮玉清失笑“我們算起來也不過一兩個月不見,怎麼,現在已經把我當成了六親不認、亂殺無辜、殘忍惡毒...的人了”
“不是”凌風不好意思了“你若沒有想殺遙遙,我是不會這樣想的,說到底你爲何想殺遙遙?”
阮玉清的手頓了一下,自然回道:“我沒想殺他,那天晚上我就是想嚇嚇他而已,沒想到你突然間衝了上來,才造成了失手,害你受了傷,不過也是你活該,明明可以相安無事,你非得受那一下”
阮玉清就像以前一樣,說話都得惹凌風生氣,但現在凌風沒有生氣,他又問道:“爲何要嚇遙遙?你還傷了司徒”
“我爲何傷遙遙,你不是明知故問”阮玉清白了凌風一眼“把你關牢裡兩天才放你出來,至於翰臨,他若不追我追的緊,我也不至於傷了他,刀劍無眼,受傷也是難免的”
阮玉清的回答天衣無縫,可凌風還是覺得不會那麼簡單,那晚若是他沒有及時擋在遙遙身邊,玉清就真的會住手嗎?那真的只是想嚇嚇風遙嗎?
凌風思索間,阮玉清又開始說道:“狄剎雲不該表現得如此在乎你,翰臨也不該讓你插手嘯影的事,你也不該對遙遙沒有戒心。風,面對皇位,大多數人都不會一直保持冷靜,你的存在不管你有心還是無意都阻攔了遙遙,就算曉是瞞着風遙來的,可總有一天他也會派殺手來殺你”
“我不明白”凌風有些鬱悶“依遙遙對曉的態度來看,遙遙應該不知道曉今日的這副模樣,曉不是視遙遙爲摯友嗎?爲什麼他不信他?他還要瞞着他?”
阮玉清專注用內力爲凌風化瘀之餘,還聽着凌風的話,並且回道:“從我父帥開始,阮家便執掌鄴霖大部分兵權,無論哪個帝王都不會容得下阮家”在凌風要辯駁之前,阮玉清接連道:“翰臨是特例,這一輩子玉軒哥是安穩度過了,可是翰臨的皇位總歸是要交給下一代的,若阮家還是如此獨大,可想而知,絕對逃不過被滅族的下場”
凌風安靜聽着,他的臉上沒有痛苦之色,但臉上控制不了流淌的冷汗,告訴阮玉清,凌風很痛。
動作變得更加溫柔,阮玉清不停歇地繼續說道:“爲此,玉軒哥的後代決不能再是一個能夠馳騁疆場英勇無畏之人,可恰恰曉是,他若能上戰場,就算達不到我的程度,但成就也不會比玉軒哥低,而玉軒哥定不會讓他僞裝,也就是說”
“曉是自願裝成那樣的”凌風插了一句嘴。
阮玉清點頭認可凌風的話“這樣一個人,若是玉軒哥和翰臨那樣的關係,或許不需要僞裝,可是遙遙多疑,他要是知道曉的真面目,就算表面仍然和他稱兄道弟,可心裡絕不會有半分信任,奪嫡之爭遙遙要是贏了,也不會讓曉活着”
“遙遙不會的”凌風這句話說得很沒有底氣。
“他會”阮玉清則完全不顧凌風的感受,堅定道:“這就是帝王,不同於翰臨和沐澤哥哥的帝王,曉很清楚這一切,所以他選擇隱瞞,連玉軒哥也瞞着,他不會入軍,但他會助遙遙登上皇位,因爲離開權利中心的阮家需要一個靠山”
“但曉現在殺我還是不明智的!就算牽扯不到遙遙,曉呢?不”凌風的腦子轉過了彎“如果沒人查到曉自然最好,若是查到,他難不成也打算認了,我死了,至少也爲遙遙保住了嘯影,嘯影有了我的方案,再加上司徒和阮老大相助,必然壯大,那時遙遙的地位就會穩固,曉他是覺得這樣做很值,所以才...”
凌風越說越氣憤,他還握緊了拳頭,若不是阮玉清攔着,他都捶到牀上了,不過凌風還是低吼了一句“他把自己的命當成什麼了?!”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用自己的命換阮家未來的安穩,很值”
凌風不認同地扁嘴道:“不管值不值,反正我不認同,不行,我得找阮老大談談曉的教育問題”
凌風說着就要爬起來,阮玉清把他按了回去“你去找玉軒哥談,不就是打曉的小報告嗎,還是說,曉把你傷了,你氣不過,想給他找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