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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聰聰遺憾的在向勇家裡呆了一晚,臨走的時候和李秀正談了會兒悄悄話,回到家裡不久國慶節就結束了。

重新回到學校繼續衝刺明年的高考,各種複習試卷和套題以及課程,堆積如山的壓下來。錢學很關注錢聰聰的衝刺,凡是他一回家,準會嚴格監視錢聰聰的學習,有時候語重心長的說:“只要辛苦了這段時間,高考成績理想,你就熬出頭了。”

錢聰聰趴在書桌上鄙夷的翻着白眼,要不是心中還有錢樂這股力量牽引支撐着自己,恐怕這煎熬的高三,他早熬不住了。而錢學的嚴厲要求,苛刻監督,更是讓他頓感泰山壓頂。

李秀正國慶節後就和向勇一塊兒回了學校,大家也都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尋常,所有人都把他當作是真的生了一場大病。

然而寢室裡依舊不變的就是,所有人都對他很照顧,十足的發揮了團結友愛的精神。

變化的是,李秀正和錢聰聰之間的談話越來越多,兩個人的關係變的非常熟絡,吃飯看書,洗澡畫畫,甚至清晨的晨練,跑操,週末補習,他們兩個人都是形影不離。

當然,這其中會有向勇參加進來。別人都說,一個國慶節,他們三個人忽然就變的像三兄弟一樣成連體嬰了,很奇怪。

然而他們國慶節發生了什麼,對外人閉口不談。

在還有最後一個星期就到放寒假的時候,錢聰聰很興奮,李秀正問他爲什麼,他笑眯眯的說:“因爲我哥要回來了。”

李秀正輕輕笑着,不再問下去。有些話,有些事,他彷彿比眼前這個樂觀的錢聰聰,還看得清楚明白,他知道錢聰聰喜歡一個人,非常喜歡那個人。

向勇雖然不知道李秀正究竟那天爲什麼哭,但他隱約發現,李秀正的視線專注點,始終圍繞着自己。這讓他很矛盾糾結,一方面是糾結李秀正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一方面矛盾的是自己好像也很關注他的情緒。這其中微妙的感覺,有點超過友情,讓他有些驚悚。

這天,正式期末考完畢,拿到成績單,正式放寒假。

錢聰聰收拾完自己簡易的行李,過去幫助李秀正收拾東西,整個寢室裡亂糟糟的,幾個男孩子都在收拾行李。

寢室門口忽然站着一個男人,尖下巴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西裝,打着黑領帶,嘴裡嚼着口香糖,語氣吊兒郎當的喊道:“李秀正!李秀正!”

全寢室的人都猛然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向勇是第一個到寢室門口的,問:“你哪位?找秀正做什麼?”

錢聰聰和李秀正並排站着,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是李秀正曾經給他看過照片的人,李秀正的父親。

李秀正沉重的走了出去,站在男人面前,擡起眼簾:“爸。”

“哼……趕緊收拾東西上車,趕時間呢,馬上去劇組拍今晚的鏡頭。”

“爸,我……我,我不想去。”

“什麼?你不想去?”

“嗯。爸,我不想再拍戲了,我不想再進入娛樂圈……”

“這麼好的機會,你說不想去了?你現在是學你那不負責任的老媽?你也跟我看心情做事了?這可是幾十萬的違約金,你說不去就不去,你認爲可能嗎?趕緊收拾東西,跟我上車!”男人的眼神逐漸鋒利起來。

李秀正身側緊攢的拳頭慢慢藏到身後,努力用着堅決的眼神看着他的父親:“這不是我自願籤的合同,上一部劇拍完之後,我沒有答應你我要接拍新劇。這都是你自作主張,你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啊。我不喜歡拍戲,我不想一直暴露在觀衆的眼球裡,我想,我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學生,做一個普通的人……”

不由分說,男人的忍耐到了極限,冷不防的一記耳光扇在李秀正右臉上,頓時白淨的臉上便腫現五個指印。男人一口吐掉口香糖,唾沫橫飛的厲聲指着李秀正:“你好的不學,偏學你老媽!你怎麼不想想,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爲了你,爲了你更好的前程,爲了你能活的更好。你老媽就是喜歡忤逆我的人,我說什麼她都否決的人,現在連你也要忤逆我?”

李秀正捂着發燙的右臉,眼睛瞪着他的父親,氣息不穩的急劇喘息着。這一記耳光震驚了全寢室的人,有的人發愣,有的人趕緊圍上去,有的人拉着李秀正往後退。

男人居高臨下的目光看着衝到最前面,擋在李秀正前面的錢聰聰:“讓開,我教育我兒子,和你們沒關係!別耽誤我時間,讓他出來跟我走。”

錢聰聰有點惱火,但介於他是長輩,只能勸說:“李叔叔,話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暴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男人上下打量一番錢聰聰,問道:“你是誰?你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情?這兒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話。”

錢聰聰一口濁氣卡在喉嚨裡,但就是不讓開。

男人準備強行拉開錢聰聰,去拽李秀正的胳膊,這時向勇和寢室長毛茂挺身而出,把兩個寢室裡最小的同學擋在身後。毛茂率先道:“李叔叔你好,我是這間寢室的寢室長,其實你應該尊重秀正的選擇,他既然不想拍戲,你就不要再逼着他去拍戲。就算你強迫他去拍戲,那他肯定也達不到導演要的效果,這樣只會多增麻煩。你就讓他好好準備高三的考試,等高考結束,你再勸他去拍戲,這樣不是更好?”

“哼呵呵,滑稽,荒唐,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還來教育我?我告訴你,我兒子這次出演的角色很重要,片酬很高,他要是不去,我得賠幾十萬的違約金!難不成,這筆金額你來賠償?”

“……”毛茂詞窮。

向勇蹙眉:“李叔叔,簽約合同不是也要經過當事人的同意嗎?”

“我現在是他法律上唯一合法的監護人,他還未成年,他的所有合同都要第一時間經過我的同意。至於他自己同不同意,都無所謂。”

“李叔叔,我法律可能沒你精通,但是,我覺得站在人文道德,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選擇拍戲和不拍戲,這都是每個人自己的權利,你沒有理由剝奪秀正的權利。況且,你沒有經過秀正的同意就幫他接了新劇本,他自然有權利不去接拍,那裡面的違約責任應該是由你全權負責,不關秀正的事。”

“你……”自知理虧的男人惱羞成怒,一把揪着向勇的衣襟推開,全力向着他們身後的李秀正喊道:“你給我出來!我是你爸,你現在是法律判決給我的兒子,你只能聽我的話。趕緊跟我走,你今天必須去劇組!”

毛茂和向勇在門口形成一道紮實的人牆,堅決不讓他碰到李秀正,就連丁熊這隻胖子也上前擋在他們身後。一時間寢室門口嘈雜起來,人聲鼎沸,一層樓的男同學都圍觀過來。

所有人都在幫助此時無助的李秀正,這樣僵持着局面,然而讓他妥協。因爲他不想看到別人因爲自己的事情而爲難,須臾之間,他猛然擡頭道:“你們都讓開吧。”

錢聰聰驚愕的看着他,快速抓住他的手腕:“秀正,你……你……”

李秀正掰開他的手:“我不想你們爲難,這畢竟是我的家事,我還是自己來解決好了。”所有人都停下來,看着他紅着眼睛拉動了行李箱。

男人見他自覺的走了出來,沒再咆哮,向勇他們分成兩列。到了寢室門口,向勇猛然拽住李秀正的胳膊:“秀正,你難道要順他的意嗎?你不是不想去嗎?”男人得意的抱着手臂,輕浮的看着這羣他眼中無知的學生。

李秀正吸了吸鼻子,掙開向勇的手,回頭朝大家略微鞠躬:“謝謝你們,我很感激。但是……寒假愉快,再見。”回頭拉着行李箱,大步邁出寢室樓,男人殷勤的跟在後面嚷嚷:“小祖宗,我來幫你拎行李吧……”

所有人掉落一身雞皮疙瘩。

錢聰聰想追上去,被毛茂攔住:“不要追了,他不想讓我們爲難,我們也不要讓他爲難。秀正,原來這麼可憐,唉,不見得每一個明星都是風光的。”

錢聰聰難過的看着向勇,向勇眼神閃爍的看着他,兩個人相繼無言,卻同時心裡錯綜複雜。

在分別的車站前,在向勇堅持不懈的追問下,錢聰聰投降的把李秀正之前告訴自己的那些事情,告訴了向勇。

他不知道向勇爲什麼忽然堅持要知道,他也不想深究,因爲他知道,把李秀正的事情告訴了向勇,對李秀正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改變。除非,向勇有什麼想法,除非秀正沒了情感這個感知。

錢聰聰講完之後探究了一會兒向勇的反應,果然,很平靜,也很正常的稍微表露一些難過,和自己知道的時候反應差不多。

只是他沒看見,就在向勇上車之後,他躲在車簾後面,緊緊捂上了臉。

錢聰聰不放心李秀正,給他發了條短信:秀正,你還好嗎?

李秀正已經在劇組忙着上妝,他的手機在書包裡震動,一直到他結束拍攝,他纔看到。深夜十一點,回覆:沒事,我現在已經拍完收工了。

錢聰聰回到家裡吃完晚飯就在複習,他一直在等回覆,如果十二點沒有回覆,他就打電話過去。看到回覆,他放心了些:你爸爸沒有再打你吧?

李秀正看了看正在和劇組裡的美女明星搭訕的父親,起身拿起書包往外走:沒有,就他打的那一巴掌留下的指印,都讓化妝師在我臉上費了很多勁才遮住,他知道再打我的後果。

錢聰聰長吁口氣:別想那麼多了,寒假裡你還是順着你爸的意,不要衝撞他。免得他再打你,今天看見他氣勢洶洶的當着衆人的面打你,我都嚇了一跳。對了,今晚你睡哪裡?

李秀正已經坐上了回家的的士:我爸說讓我今天回家睡,他晚上不會回來。

錢聰聰快速的回覆他:那就好,那個,我今天被向勇逼問了,我把你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李秀正頓了頓,平靜的回覆:沒關係,讓他知道他也不會出去亂說,你快睡吧,我現在正在回家。

錢聰聰放下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伸了個懶腰,嘟囔:“終於能睡覺了,明天哥就回來了,我得早起去接他。”在牀頭的鬧鐘上設置了下鬧鈴。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還是太興奮了,原本要設置七點鐘起牀,不小心設置成了九點鐘。

坐在回家的的士裡,李秀正一臉疲倦的看着車窗外,腦袋倚着玻璃。車裡的廣播電臺傳來憂傷的歌曲,司機大叔還跟着煽情的哼唱。

好想哭,一個男人竟然這麼性情中人。心裡難受的想把心臟挖出來吹吹風,讓它不再那麼難受。

臉上隱約還有父親那一耳光的觸感,火辣辣的鈍痛。

以前他不敢回家,是因爲父母會吵架砸東西,逮着他更會打他出氣。後來是因爲母親不回家了,而父親時常帶女人回家過夜,父親會把他趕出家門,說自己會干擾他辦正事。

然而現在,他不敢回家,卻要回家,因爲家裡沒有任何人,心裡彷徨的也不知道那裡還是不是自己的家。

清晨的陽光溫暖灑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照應着牀上白玉般的少年,將其襯托的更加白裡透紅,琳瓏剔透。

在陽光的召喚下,少年忽然揮起手臂在眼前遮擋住刺眼的光芒,緩緩掙開惺忪的眼眸。深棕色的瞳仁配合眨巴的纖細睫毛轉溜一圈,身上的感知和腦子裡的警報逐漸恢復:臥槽!睡過頭了!

忽然放大瞳孔,從牀上彈坐起來,準備去撈牀頭櫃上的衣服。腰上被一股突然出現的力量撈回去,重新躺進被窩裡。

腰……腰上的手臂,堅硬的手臂……錢聰聰以爲自己在做夢,一邊伸手掐着那隻多出來的手臂,一邊腦袋貼着枕頭回頭,翻身。

“哥!”驚喜的高呼一聲,身旁躺着的人,真的是錢樂。

再看看錢樂一臉扭曲的表情,好像手被螃蟹鉗夾了一樣,甩着手臂:“你屬螃蟹還是龍蝦?放手!我的肉都要被你掐下來爆炒了!”

錢聰聰趕緊放開手,高興的鑽進錢樂的懷裡,抱着他的腰。如果牀上躺着也能跳起來,他現在激動的心情絕對要暴跳一次:“哥,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想死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早點叫醒我?你吃早飯沒有?你……”滔滔不絕的問題不換氣兒的從他嘴裡冒出來。

錢樂擔心他一口氣激動的緩不過來,趕緊兩指捏住他粉嫩的嘴脣:“你能不能一個一個的問?你這麼吵,我要怎麼回答?”說話間,他的一隻手臂枕在錢聰聰後腦下。

錢聰聰傻乎乎的笑着,把錢樂抱的更近,臉頰貼在他柔軟光滑的毛衣上:“哥,我真的好想你,感覺你這一去就是好幾十年看不見你的樣子,我經常夢見你回來了,站在房門前叫我起牀,還教我英語,還像現在這樣抱着我睡覺。”

錢樂將他身上的被褥拉至他的肩上,蓋好:“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你這麼魂牽夢繞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愛上我了呢。當然,這句話他還不敢說。

錢聰聰也故意不在意,深深的在他毛衣上嗅了嗅,有股淡淡的梔子花香,很舒服。他擡頭看着錢樂的鼻尖,問:“哥,你噴香水了?”

錢樂噗哧笑了下:“這是洗衣液的味道。”

“什麼洗衣液?居然有梔子花的香味?推薦給我用用。”

“我給你帶了包回來,就放在浴室裡。這是我同學推薦我用的,他家裡就是生產洗衣粉和洗衣液的工廠,那小子特別會坑同學的錢。很有經商頭腦的一個人,精明的很。”

“你同學真有意思,連你都被他坑了。”

“你是在吐槽我笨?”

“沒有,嘿嘿……不過這股味道很香,很自然,我喜歡衣服上有梔子花的香味。”錢聰聰伏在錢樂的胸膛上再多加狠狠嗅了兩下。

錢樂長手長腳忽然纏住錢聰聰的身體,胸膛處被他搞的癢癢的,甕聲甕氣的貼着他的發頂:“別嗅了。”

錢聰聰驚嚇道:“哥,你幹什麼?”

“別說話,讓哥這樣多抱一會兒,就是很想你……很想你……”錢樂奇怪的姿勢讓錢聰聰紅了臉,重新把臉埋在他毛衣裡,很暖和,還有點甜甜的味道。

錢樂憤懣的更加臉紅心跳,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從身體裡蹦出來一樣,身體有點彆扭。某個地方急劇上升的溫度,灼燒的整個身體都在發燙,額上毛孔裡冒着細細的汗漬。

錢聰聰發覺出錢樂的異樣,手掌探進錢樂的毛衣裡,隔着打底襯衣能清晰的觸摸到他結實精壯的滾燙身體:“哥,你是不是發燒了?怎麼身體這麼燙?”

錢樂慌忙按住他在腹部和腰側移動的手掌,啞着嗓子警告:“別**,我沒事。”

“真的沒事?真的不是發燒?”

“也別亂動!我真的沒事。”兩條腿緊緊夾住錢聰聰不安分的兩條腿。

因爲姿勢的略微調動,錢聰聰啞然,睜着圓鼓鼓的眼球:現在抵在我肚子上的東西,該……該不會是……是哥的……那……那個!!

當即滿臉通紅,像個西紅柿一樣使勁把臉埋在錢樂的胸膛,身體其他地方絲毫不敢動彈,悶聲悶氣的說:“哥,你……你春天來了。”

“?”錢樂一時沒聽明白,疑惑。等他看清楚懷裡黑溜溜的一顆腦袋,他才反應過來,頓時腦子裡一個地雷轟然炸開,懵了!

才感覺到自己下身的反應已經對上了錢聰聰的肚子,有點羞憤,他的臉頰也紅的像猴子屁股一般。

第一次對錢聰聰有生理反應,是在錢聰聰讀高一的時候,那天也是個早晨。

今天這是第二次。

兩個人都發懵的不敢動彈,就這樣保持着緊緊擁抱的睡姿,直到心無雜念之後,敗火消停之後。

錢樂率先放開羞答答的錢聰聰,乾咳道:“咳咳,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就站起來了?”

錢聰聰不自在的抓了抓耳朵,坐起來穿衣服:“沒事,男孩子的正常反應嘛,我懂……”正常個屁啊!不僅僅是哥對着我有反應,我居然也對着我哥有反應了!

錢聰聰心裡完全哭喪着臉。

錢樂順着他的解釋:“呃……對對對,你夢遺的時候是什麼時候?”我去,這叫什麼問題啊?越問越尷尬好不好?氣氛好怪啊!

錢聰聰紅了耳根:“高一,就在高一。那……哥,你,你呢?”慢吞吞的穿好衣服,開始套褲子。

錢樂硬着頭皮說:“我不記得了,好像,好像比你早很多……呵呵呵。”乾笑,乾笑!

既然都聊到這兒了,錢聰聰一頭腦熱的問:“哥你看過……看過,愛情動作片嗎?”眼睛躲躲閃閃的看着錢樂的肩膀,就在兩邊肩膀跳來跳去。

錢樂斂笑,嚴肅的說:“沒有!你看過?”你要是看過我現在就收拾你!

“也沒有,不過我聽過。”錢聰聰垂着下巴,眼睛卻在往上看。

錢樂心頭一驚,忙問:“你在哪兒聽的?”

“寢室裡,丁小胖用手機放視頻,他們都在看,我在上鋪不小心聽的。”

“……”好想問他當時的反應是什麼?錢樂搖了搖頭。

錢聰聰轉動眼球,趕緊轉移這話題,生硬的說:“老爸去接你的嗎?”

錢樂也識趣的就此打住話題,說:“嗯,接我回來之後他就上班去了,叔叔也去店裡工作了。叔叔給你留了早餐在微波爐裡,你現在要吃嗎?”

錢聰聰點點頭:“好,我去洗臉刷牙……”走向洗漱間,擰開熱水龍頭,朝着臉上狂澆水,冷靜冷靜!

錢樂則去廚房幫他拿早餐,雖然覺得錢聰聰今天早上的表現不錯,可是那羞紅的樣子,真的是再差一秒就要撲上去把他吃了。

吃着早餐,錢聰聰東拉西扯和錢樂聊了些別的,然後用完早餐,他就抱着作業奮鬥,錢樂則是在沙發那邊抱着一本很厚的書看。

忽然想到什麼,錢聰聰立馬起身跑進臥室,在錢樂困惑的眼神下揹着手走出來,神神秘秘的:“哥,你是不是很喜歡看外國名著?”

錢樂輕輕蹙眉:“是蠻喜歡的,幹嘛?有禮物給我?”

“你這人怎麼這樣?又沒驚喜的感覺了。喏!給你,我英語老師給我的書,他說這兩本書很有意義,你拿去看吧。”錢聰聰撅着嘴,不甘心。

錢樂接過他遞過來的兩本書,看了看封面的標題,挺滿意。笑了笑,揉着坐在地毯上的錢聰聰的頭髮:“你就是這麼通俗的人,我只要按正常的規律猜猜,自然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這兩本書確實值得看一看,謝了。”

看到錢樂高興的翻開書頁,錢聰聰灰暗的心理活動也稍縱即逝,笑眯眯的湊過去趴在錢樂腿上,仰望着他:“我看了兩眼,有點不太懂它的內容,你看完之後可不可以告訴我?”

在錢樂眼裡,此時的錢聰聰就像一隻大眼睛的大型萌犬,就差兩耳朵和搖動的尾巴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順了順:“好。”

錢聰聰斜着眼盯着他作怪的手:“你在摸狗呢?”

“哈哈哈哈哈。”錢樂收回手,笑的捶胸頓足。

錢聰聰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盯着他:“別笑的撒手人寰了。”

“哈哈哈……聰聰,幾個月不見,你變的越來越可愛了,你現在真的像只大型脫毛犬!”

“再笑?再笑信不信我咬你?”錢聰聰蹦起來,匍匐在錢樂的身上,齜牙咧嘴恐嚇。

錢樂就是忍不住笑點,露出白花花的兩排牙齒,放肆的笑。錢聰聰果不其然,說到做到。湊上去咬錢樂的鼻子,錢樂稍微一躲,不偏不倚,兩個人的嘴脣緊緊碰在一塊兒。

戛然而止的笑聲,戛然而止的恐嚇,意外驚喜的吻,須臾之間,錢聰聰趕緊退回去。跪坐在沙發上,捂着嘴脣,驚愕的看着更加驚愕的錢樂。

錢樂心裡直叫可惜: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回吻了。

這時方好拎着一隻鴨和一斤豬肉,還有一斤芋頭和一把芹菜,哼着小曲兒回來了:“嘿,你們起來了,叔叔等會兒給你們做午飯,今天你們爸爸也會回來吃午飯,等會兒進來幫忙哦。”

兩個人傻愣愣的迴應:“嗯,哦!好!”

方好看兩個人有點不對勁,問道:“怎麼了你們?”

異口同聲,響亮的回答:“被狗咬了!”

四目帶着火花一般的對峙着。

方好走進廚房,一頭的問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