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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摔了一跤,幸運的是沒有傷筋動骨,只是屁股一時半刻坐下去會有些鈍痛,然而這悲慘的事情就成爲了整個寢室的笑話,幾個人對錢聰聰關心關心着就開始談論他華麗麗的寄宿事蹟。

早上忍着屁股痛和大家去做早間操,然後一起吃早餐,向勇這熱情的漢子始終是把自己照顧人的本能發揮的淋淋盡致。

連走路也會對錢聰聰半扶半就,像個大哥,但又不同於錢樂那樣的大哥情懷,純粹的朋友之間的大哥。

寢室裡話最多的就是胖子吃貨丁熊,看見向勇扶着錢聰聰走路的樣子,就上來調侃兩句:“喲,向勇,這是攙扶着你家懷孕兩週的媳婦兒呢吧?哈哈哈。”

錢聰聰氣的翻白眼。

向勇不怒不躁,笑眯眯的說:“丁小胖,要不我也來攙扶着你,你看你這肚子,大概有三個月了吧?孩子他爹是誰啊?”

丁熊當真是心寬體胖的男生,當即和向勇開起玩笑,故意挺着自己的水桶腰:“哎喲,孩子他爹就是個負心漢,這不正在我面前摟着別的人嗎?可憐我……哎喲!”被錢聰聰突然襲擊,一巴掌就呼他雄厚的背上。

跟着一起去吃飯的幾個人都被向勇和丁熊的談話搞的捧腹大笑,只有錢聰聰哭笑不得踮着腳,忍着屁股痛,對丁熊窮追猛打。

“丁小胖,你早上是不是沒吃藥?我看你是想媳婦兒想瘋了吧?站住,今天你不讓我揍個痛快別想我放過你!秀正,幫我攔住他!”錢聰聰看着丁熊向着李秀正跑過去,趕緊找援助。

李秀正難得一早就笑得這麼開懷,被錢聰聰忽然提名,卻立即怔怔的看着一團圓潤的龐然大物從眼前經過。錢聰聰跑到他面前,不打算再追前面的那傢伙:“你怎麼不幫我攔着他?”

李秀正有些冷傲的收起笑容:“無聊。”兩手插兜裡,轉身帶着一股寒意朝着食堂走去。

錢聰聰彷彿被他完全凍住,僵硬的看着他離去,兩手顯得有些擺放不自然。

向勇走過來扶着他手臂:“別介意,秀正的脾氣有時候就是這樣,有點表裡不一。其實他剛纔也笑了,他就是不愛表達。”

“呵呵,奇怪的人,你倒是很瞭解他。哎,你別扶我了,我還能走。”錢聰聰甩開他的善意之手,屁股左一提右一提的自個兒走。

向勇和周鴻他們幾個在後面看着,他越來越有頻率的屁股,忍不住又一次捧腹大笑。

錢樂今天比以往來的早了半小時,就在錢聰聰正在食堂坐立不安的吃飯時,他到了教學樓。去往錢聰聰的教室找他,結果撲了個空,經過詢問才知道錢聰聰和同學去吃飯了。

他又朝着食堂走去,注意他的腳下,是在競走比賽嗎?

人還沒有到食堂裡面,就在窗外看見錢聰聰正叼着湯匙,一隻手把盛湯的碗伸的老遠。坐在他旁邊的白T桖男生正在端着一隻盛滿湯的大碗,幫他倒進小碗裡。

裝完湯之後,錢聰聰滿意的喝了兩口,朝着旁邊的男生笑了笑,嘴脣微微開合着說着什麼。而那男生,也笑哈哈的回頭看着他,說着話時把手臂搭上錢聰聰的肩膀。

兩個人看着對面的清秀男生,低耳私語。

錢樂不知道這種感覺是第幾次,心口堵得慌,還有些發疼,腦子裡一片嗡嗡作響。但他很清楚,每一次看見錢聰聰和被人親密無間的在一起,自己肯定會有這些反應,就像一個眼睜睜看着心愛之物被人奪走而無能爲力的重度癱瘓者。

“誒!錢樂,你怎麼在這兒?”不遠處從食堂出來的官嬡一臉欣喜的迎上來,身旁還跟着兩個女生。

錢樂緩過神來,強硬的把目光轉移到官嬡身上:“我,我找你有點事,關於學生會安排軍訓後勤的事情,老師昨天讓我們提個方案出來,我已經想好了。”

官嬡對於他和自己只有學生會的事情可談這點連接,心裡很是失落,卻也慶幸。因爲彼此的職位最靠近,最常溝通交流。一直面帶微笑,跟上錢樂,並肩靠近的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想了個方案,本來準備下午開會的時候再一起討論的,沒想到你比我還積極。那我們先回教室,邊說邊走怎麼樣?”

“好。”錢樂沒再任由自己想看最後一眼的心願,直接和官嬡轉身並肩折回。

這時錢聰聰忽然有預感一樣回頭看着窗外,他不會認不出最親近的錢樂的背影,只是一眼的瞬間他便蹙起眉頭。

錢樂正和一個女生走在一塊兒,都離的這麼近了也沒有進來和自己打聲招呼。他是沒看見自己坐在這裡吧?心裡這樣哄着自己,卻發現,心裡更慌亂。

錢聰聰失神的看着漸行漸遠的兩個人:爲什麼眼眶在發熱?

“聰聰,昨天下午軍訓的教官們就來了,今天下午就是軍訓,你的迷彩服準備好了嗎?”向勇吃着飯說道。

錢聰聰還在側着頭,回道:“準備好了,我爸給我買了新的。”

“哦!新的呀,借我穿穿唄。”

“就你那魁梧的身材,塞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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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太瘦了好不?”

“是哦,我太瘦了……明天軍訓……什麼?!軍訓?”錢聰聰忽然震驚的回頭確認,瞳孔急速放大。

向勇顯得很若無其事:“是啊,明天就是秋季軍訓,爲期五天。”

“軍訓……”錢聰聰的腦海裡浮現許多初中時期學校軍訓的畫面,那嚴肅迷彩服的教官,那火辣辣的太陽,那難受的軍姿,那無時無刻悄無聲生息出現在身後腿肚子上的‘教官無影腳’。

“怎麼?你很害怕?”

“嗯!教官都是鐵石心腸的硬漢子,我禁不住摧殘啊,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避開軍訓?”

“有啊,除非你生病殘廢了。”

“……我儘量生病得了。”錢聰聰已經在背心裡冒着冷汗,痛苦的軍訓又來了。

“哈哈哈,沒看出來你這麼膽小?軍訓就把你壓垮了?比你還弱的秀正都要參加軍訓,也沒在怕的,你怎麼能輸給秀正?”向勇以此激將錢聰聰。

李秀正正好坐在他們對面,聞言擡頭清淡的看了眼向勇。

卻毫不起作用:“我還是趕快去找校醫幫我開個尾椎骨崩裂的證明,我不要參加軍訓。”錢聰聰還真就這麼決定了,打鐵了心不想參加軍訓,站起來當真去了校醫室。

一幫人詫異的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丁熊問道:“他該不會真的尾椎骨崩裂了吧?”

向勇眨眨眼,把嘴裡最後的一口飯嚥下去:“早上從牀上摔下來,校醫看了說沒問題啊。”

“……”

錢聰聰慢吞吞到了校醫室,直截了當的說自己要開證明,校醫當然認得這貨。當即回絕了他的要求,並說:“好好的非要說自己有病,我看你是這裡有病,還病的不輕。”用力戳了戳錢聰聰的太陽穴。

錢聰聰氣餒的出了校醫室,以‘軍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軍訓期間不用上課啊,多爽快的日子’爲理由瘋狂的給自己洗腦。

回到教室後,緩慢的坐下去,寢室裡的幾個人就圍攏過來,看他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就知道他的戰略失敗了。向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軍訓當真沒什麼的,你要像個男子漢一樣去挑戰它,戰勝它纔對。”

丁熊啃着餅乾,咔吱咔吱的說:“就是啊,像我這種不愛運動的人都期盼軍訓,也不在怕的,你還怕什麼?”

錢聰聰往上挑眉:“你那是期盼軍訓幫助你減肥吧。”

“你……”丁熊肥肥的屁股一扭,轉身回到座位上。

周鴻坐在他的課桌上,手裡拿着個魔方轉悠:“五天時間眨眼就過去了,聰聰你別太遜,好歹你是個男的,開什麼請假證明就太丟我們男人的臉了吧?”

錢聰聰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勞動委員的蔣小軍向來是寢室裡第二個少話的人,這時也走過來,手裡還拿着塊抹布:“周鴻說的對,五天時間眨眼就過了,大不了軍訓完之後放假,回去大吃大喝把體能補回來就是。”

錢聰聰想了想,大家說的也沒錯,於是站起來給自己加油鼓勁:“好,沒在怕的!軍訓就軍訓!我還要拿個軍訓模範生的名號!”

全班同學都瞧着他:這人吃錯藥了吧?……其實還有很多像錢聰聰這樣畏懼軍訓的學生。

“誒!這就對了。”向勇拍拍他的肩膀。

這時忽然出現在教室窗外的錢樂大咳了兩聲:“咳咳!咳咳!”還捂着嘴,眼神卻是犀利的看着向勇停在錢聰聰肩上的手。

錢聰聰立即嫣然笑道:“哥!”

“爸讓我給你這個。”從窗戶遞進來一瓶藥用噴霧劑。

“我要這個幹什麼?”

“軍訓如果哪裡受傷了,用這個噴一噴會好些。”錢樂說完就要走。

錢聰聰急忙半個身子越出窗臺,拉住錢樂的衣袖,把人拉近窗邊,親暱的勾着錢樂的肩膀:“我給你們介紹啊,這是我哥,叫錢樂……哥,他們就是我的室友。謝謝你給我送過來,回去跟老爸說,我會好好感謝他的。”這藥不知用在屁股上,效果如何?

錢樂瞥眼看着他,忽然動手幫他理了理額前的碎髮,嘟噥:“怎麼頭髮也沒打理好?”

錢聰聰笑嘻嘻的摸了摸被錢樂整理過的碎髮:還是哥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