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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聰聰醉酒,好友李秀正遇事,原本計劃在二月十四號情人節告白,結果因爲錢樂專業項目取材忽然寒假忙碌起來而打亂了計劃。

錢聰聰覺得這個寒假自己是超級不順心的,告白不成,還聽到好友的壞消息,這讓他原本堅定的信念有了絲毫的畏怯。因爲擔心李秀正,他去往李秀正家裡,看到李秀正的時候,他人已經憔悴很多,臉上還有嚴重的黑眼圈,臉上青色的鬍渣顯得俊秀的臉頰一下子棱角分明起來。

錢聰聰顧不得觀察房子的設計美感,空間的華麗感,在李秀正的臥室裡陪他坐了很久。李秀正蓬鬆的頭髮被他自己用剪刀咔嚓的參差不齊,猶如亂啃出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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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聰聰進來的時候是李秀正開的門,而一分鐘不到,李秀正進了臥室又躺進了被窩裡。地上四處散落着衣服,書本,碎玻璃,水漬……房間裡還有股隱隱約約的腐臭味和酒臭味。

錢聰聰呼吸困難的捏着鼻子,踩過地上的麪包屑和水果皮,去拉開了昏暗的窗簾,再是玻璃。李秀正被明亮的光線刺了眼,立即像是怕光的動物一樣蠕動進了被窩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錢聰聰不能真切感受到李秀正此刻心有多痛,但看着滿地的狼藉,也知道李秀正的心有多煎熬。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在椅子上坐了會兒,決定幫他收拾一下房間。

地上的果皮紙屑,碎玻璃清掃乾淨,再把衣服和書本摺疊擺放整齊,牀上隆起的被褥動了動,是李秀正翻身的動作。

錢聰聰去找來拖把,準備拖地,李秀正忽然坐起來,突如其來的問:“聰聰,要不你和我在一起吧?”

“什麼?”錢聰聰彎着腰,拿着拖把的動作固定住。

李秀正從牀頭爬到牀尾,慵懶的看着錢聰聰:“你看你一來看我就是做家務,對我這麼好,這麼願意照顧我。我看我們倆交往算了,我做受你做攻,怎麼樣?”眉梢輕佻,性感的看着錢聰聰。

錢聰聰噗哧一聲笑道:“你找刺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歡誰,瞎說什麼?我是把你當作好朋友纔來照顧你,我對你可沒那意思。”說完繼續拖地。

李秀正長嘆聲氣,仰面躺下,說:“是啊,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有人喜歡呢。”說着,鼻子一陣酸楚,眼淚瞬間滑落。

錢聰聰下巴撐着拖把,站在他牀邊:“不就是失戀嗎,至於搞的這麼悽慘嗎?日子還是要過下去,別想那麼多了。”

“呵呵,你又沒被拒絕過,怎麼會明白這種痛?從那天起,他連通電話都沒給我打過。”

“是,我不像你這麼勇敢,其實,受傷也是種成長的鍛鍊,時間久了就會好吧。”

“聰聰,你有想過跟你哥告白嗎?”

“我,還在考慮中。”錢聰聰遲疑了下。

“呵呵,我該說你是謹慎呢,還是膽小呢?你要是再不跟他說清楚,以後感情更深了,你會比我痛苦百倍。”

“就當作我謹慎吧,我哥就住在我家,我……我現在反倒覺得,告不告白都沒關係吧。”

李秀正又忽然坐起來,看着他說:“你這樣想就錯了,要是你不表明心意,你哥忽然喜歡上別人了,你就沒機會了。別像我,到頭來,一場空。”他的眼神再度暗淡下去。

錢聰聰勉強的扯出一絲苦笑,原本的計劃因爲錢樂太忙而打亂了,現在更沒有機會向他告白,自己已經感受到了失落。

“你想吃什麼?午飯時間到了。”錢聰聰打算下樓去買點吃的。

李秀正渙散的看着窗外,說:“什麼都不想吃。”

“不吃怎麼行?我給你帶點清淡的,可以嗎?”

“隨便。”

“……哎。”錢聰聰無奈的下樓去了。看着李秀正的狀態,他真怕萬一自己告白失敗,那時候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有些話說出來安慰別人倒是頭頭是道,可是說服不了自己,還是害怕後果會讓自己無法承受。

錢聰聰買了兩份清淡的湯菜,兩份米飯,剛到李秀正家門口就被突然飛出來的東西砸中腦門。屋裡兩個人扭打成一團,客廳裡到處都是打翻的和摔碎的東西,又是一片狼藉。

索性砸中他的只是一個編織收納筐,而裡面扭打的人,正是李秀正和他父親。錢聰聰趕緊放下東西,跑過去拉人:“別打了,怎麼回事啊,有話不能好好說嗎?別打了。”

李秀正的父親失手一拳打在錢聰聰身上,錢聰聰惱火的看着他,李秀正趁機朝着他父親的臉上砸了一拳。拉着錢聰聰進了臥室,甩上門,慣性的反鎖上。

錢聰聰吃痛的捂着被打的右邊臂膀:“你爸下手也太重了。”

李秀正的父親在外面往死裡踹門,嘴裡罵罵咧咧:“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邋遢的跟垃圾似得,是不是在哪個男人懷裡失戀了?你給我出來說清楚!tmd跟你那不要臉的老媽一副德行!李秀正我警告你,你喜歡男人我不把你當神經病拉去關着,但你別給我在外面亂搞,要是被我發現你亂搞被媒體拍到,老子總有一天撕碎了你。你出來!給老子出來!”

李秀正臉上也是傷口,嘴角掛着彩:“他瘋了唄,我都成年了,他還想着從我身上撈錢。”

錢聰聰忽然能明白他們打架的因由:“你爸又逼着你去拍戲?”

“嗯,這次更過分的是,他接了香港那邊一個劇本,說是要選我做男一號,拍三級片。”

“什麼?!”錢聰聰震驚的放大瞳孔,這簡直,跟叫人去……賣,沒有區別啊。

李秀正似笑非笑的咬着脣:“我一口否決,跟他表明我再不會拍戲,無論什麼劇本我都不接。他一惱怒就扇了我一巴掌,我實在不想忍下去了,就和他打了起來。”

“這種事你不願意他更沒有逼迫你的權利,反抗是對的,我支持你。”

“嗯。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李秀正,我絕對不會再受他任何脅迫。”李秀正起身從衣櫃裡翻出一堆衣物,拉出牀底的拉桿箱。

“你這是……”錢聰聰困惑的問。

“我要和這個家斷絕關係,這幾天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我家倒是可以收留你,你真的要離開這裡?”

“我沒什麼好顧慮的,大不了從此我勤工儉學,再不行我就退學找工作去做,總之我再也不要呆在這裡。”李秀正利索的把需要的衣物塞進箱子裡,完全是一副逃亡的樣子。

錢聰聰想了想說:“好,你先去我家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擺脫你爸的控制也好。”他也加入幫忙收拾東西。

李秀正收拾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小的箱子,兩套換洗衣物,一張卡一部手機,一臺筆記本。

重新打開臥室房門的時候錢聰聰選擇走在李秀正右後方,二人目光謹慎的探頭出去張望,確認那人不在客廳,才拖着行李箱直奔客廳防盜門。

身後驟然響起男性剛硬的聲音:“去哪兒?”

二人均是頓住,李秀正將錢聰聰擋在身後,微微張開手臂面對從另一間臥室出來的父親說:“我要搬出去住。”

他父親惱怒的瞪圓兩隻大眼,手裡的東西往地上猛摔,大踏步的躍過來:“翅膀長硬了是吧?你沒錢沒能力你拿什麼養活自己?哪兒也不許去,在家呆着,等着下一部戲開機。”

李秀正雙肩顫了顫,拼命的仰頭回瞪着父親,堅定不移的答覆他:“我不去拍戲,我要搬出去!”

“這裡就是你的家,你還有哪裡能去?難道你還想着你那個騷不要臉的老媽子收留你?我告訴你,不可能!”

“誰說我要找我媽?我誰也不想要,我要自己生活!我要自由!我也告訴你,這裡!”李秀正指着明亮的客廳,一字一頓:“這不是我家!”

“你!李秀正我跟你說,要不是你朋友在這裡,我tm現在就打醒你!你除了演戲的資本,你還有什麼?你什麼都沒有,離開這個家你拿什麼養活自己?”

“我有!我……”

“難道你想靠出賣自己的身體養活自己?”父親輕蔑的眼光打量了一番李秀正姣好的身姿。

“你!禽獸!”李秀正氣的兩條腿也在發顫,原來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卻從來沒有拯救過自己,到了最後,李秀正歇斯底里的衝他父親吼道:“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父親愣在原地,揚起的手掌頓在半空不上不下。一時耳邊寂靜,李秀正拉着錢聰聰奔出小區,連一點點留戀的回望都蕩然無存。

可是在車上,李秀正的眼淚始終止不住的流淌,如氾濫的河流,汩汩而下。他抽泣的聲音,顫抖的肩膀,蜷縮的四肢,渾身散發的悲傷和絕望觸動了錢聰聰心底。錢聰聰拍撫着他發燙的背脊,沉默的安慰,他知道剛纔李秀正的父親或許有那麼一刻是被李秀正的問話觸動了良知,可惜還太微弱。

到了家樓下,錢聰聰拉着行李箱,李秀正擦着鼻涕,嗡嗡的問:“聰聰,我就這樣去你家住,你怎麼跟你爸解釋?”一切泯滅性的悲傷過後,稍微恢復理智的李秀正有些擔心的問起來。

錢聰聰抓抓後腦勺,乾笑:“呃,這個……這個,不知道,我還沒想清楚怎麼跟我爸說。”

“要不我還是在附近住酒店好了,等開學了我們一起回學校。”李秀正拉着行李箱轉頭。

“別啊,住酒店多不安全啊,跟我去我家住,我會想到辦法跟我爸解釋的。”錢聰聰急忙去搶回他手裡的拉桿。

李秀正眉頭緊蹙,說:“我有錢,我就住這附近的酒店。”推開錢聰聰的手。

“喂!秀正!”看着李秀正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擡頭看見的一家酒店,錢聰聰試圖追上去攔住他。

可是李秀正態度堅定,徑直進了酒店前臺,身份證和錢包一塊兒遞給了收銀員,聲音沉悶而渾濁:“一個最小的房間,只要一扇窗戶就好,開半個月的,刷卡。”

收銀員擡眼正眼一瞧這人,渾身上下不堪入目,險些呼叫保安。

錢聰聰伸手笑着抱歉的奪過收銀員手裡的錢包和身份證,轉身欲拉走李秀正:“秀正,你不能這麼草率,說好去我家住的。”

李秀正拿出高中時候那副死人臉,冷漠的看着錢聰聰,眼神裡沒有任何溫柔,如寒冰一樣扎眼:“放下!”

錢聰聰還想執着一下下,可是李秀正不變的冷傲讓他最終放棄了堅持,重新把身份證和錢包遞給了收銀員:“對不起,你還是按照他說的給他開一間房吧。”

看着旁邊有個正常的人陪同,收銀員趕緊保持良好的微笑和服務態度,最後把房卡交給了李秀正。

氣氛似乎瞬間降到了零下攝氏度,錢聰聰擔憂的跟在李秀正身後,乘坐電梯上樓,進了房間,最後被李秀正無情的趕出門外。

隨後低落的錢聰聰很快就收到一條李秀正的短信:聰聰,我不想再麻煩你什麼,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人靜一靜,事情太多,我腦子很混亂。

錢聰聰考量了一下,飛快的打字回覆:沒關係,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很快這些不開心的就會過去。我家有好吃的,我明天給你帶過來。

錢聰聰離開後,李秀正在房間裡將自己重新用被褥裹了起來,很多事情一股腦兒的鑽進腦子裡,混亂,麻木,脹痛。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在爲和家庭斷絕關係而難過還是在爲那段過去式的感情而難過。

總之現在世界安靜了,他可以完全沉浸在這悲傷的時間裡,一個人舔舐傷口。

錢聰聰回家剛旋開門把,就和正巧出門的錢樂撞了個照面,二人均是一愣。錢樂手裡拎着一袋黑色垃圾:“你這麼快回來了?秀正沒留你多玩會兒?”

錢聰聰錯開身體,讓了他一步:“嗯,你今天回來的也很早啊,事情都忙完了?”

錢樂走到走廊的盡頭,在電梯旁邊將垃圾袋扔進了垃圾桶,踏着拖鞋回來說:“我還在忙,剛纔出來喝水看廚房的垃圾袋滿了,就先拿出來扔了。”

“哦,在家忙啊。”

“嗯。”錢樂在他後面關上門。

原本是背對背的兩人,就在錢樂關上門的那一瞬間,錢聰聰忽然轉身從身後抱住了錢樂。雖然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是李秀正的事情,該傷心難過的是李秀正,可是親眼目睹了那些不愉快,錢聰聰的心理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從小全家人就把他保護的很好,沒有家庭黑暗的陰影,沒有感情暴力的負面生活,卻在看到那些真正黑暗的現象後,心裡一陣的害怕。

背上雖然還隔着一層毛衣,錢樂依舊感受到來自錢聰聰身上的溫度,以及他畏懼的身體反應。錢樂覆蓋住錢聰聰在他腰前交握的雙手,低聲溫柔的問道:“怎麼了?幹什麼抱我抱的這麼緊?”

錢聰聰將右邊臉頰緊緊貼着錢樂寬厚的背,似乎這樣能感覺到更多的安全和冷靜,臉頰和他的毛衣摩挲了下,搖頭。

“什麼事又不能和我說了?”錢樂想回抱着他。

“別動,哥你別動,讓我再冷靜一會兒。”錢聰聰阻止他的轉身,其實是怕錢樂一個轉身就掙脫了自己的懷抱。

錢樂不動,安慰的握了握他的手掌,提示道:“好叔叔在廚房,爸在客廳做公事,我也還有事情要做,你再抱一會兒能鬆開了嗎?”

錢聰聰在他身後仰頭,翻着死魚眼瞅他的後腦勺:不解風情。

五秒不到,錢聰聰鬆開了錢樂,換下鞋子,恢復以往的面貌去和錢學以及方好打招呼。

錢樂跟在他後面,看着他勉強的微笑:又藏着什麼秘密?

吃飯的時候,錢聰聰笑呵呵的沒來由的說:“老爸,你對我太好了,我將來一定孝順你。”

錢學怪異的看着他,方好笑了笑說:“有人將來有兒子孝順,好羨慕,誒,我怎麼就這麼……”

“叔叔,我也會好好孝順你的,你對我也是最好的。”錢聰聰趕緊轉頭對方好笑眯眯的說,夾着回鍋肉給方好的碗裡,夾着青菜葉子給錢學的碗裡。

錢學拋開困惑,故意不高興的說:“孝順我?那爲什麼我的碗裡就是青菜葉子?”

錢聰聰眼珠咕嚕一轉,說:“我聽叔叔說你肚子上開始有贅肉了,你得減肥才行,多吃蔬菜對身體有益。”

錢學瞄了眼桌下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再看看方好。

方好趕緊哭笑不得的擺手:“我絕對不是嫌棄你,我沒說過要你減肥的話,不管你變成了什麼樣的身材,我都愛你。”

錢學噌的一下臉上緋紅,乾咳幾聲,低下頭扒飯,嘟囔道:“在孩子面前說這些也不害臊。”卻止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錢聰聰趕緊給方好豎大拇指:“unclewasbrilliant!”

錢樂翹着碗裡的米飯,心思都在錢聰聰剛纔轉瞬即逝的神情上,最近發現錢聰聰越來越會僞裝自己的心情了。

錢聰聰笑彎了眼看着錢學和方好隨時綻放的甜蜜和幸福,心裡卻在想着:如果秀正從小也生活在像我一樣的家庭裡,肯定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爸,叔叔,你們最好了。所以,我也不能打破這樣一份幸福的生活,對哥也是一樣。如今的狀態,已經是很美好了,足夠了,因爲,至少他們都還在身邊,幸福的笑着。

至於心裡曾經執着的告白,暫時也不需要了。

錢聰聰三番五次的帶吃的出去看望李秀正,終於被一直警覺他的錢樂發現,同時事情的經過也由此告知了錢樂。

最後的結論就是,錢樂成了他的同謀共犯,對他這樣照顧朋友的行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李秀正的精神狀況在冷靜了幾天後終於好多了,至少他現在肯出門走動兩步,肯在錢聰聰的努力勸說下陪同去商場購物,肯和錢聰聰一塊兒去寫寫生看看電影疏解心理壓力。

李秀正的人生準則裡忽然就多了一句話:絕不背叛和錢聰聰的友誼。

至少有這個朋友,他的世界裡還有一絲光芒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