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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的午後,錢聰聰和錢樂託着行李乘上曹田宇租來的轎車,趕往曹田宇的家裡。

??他們不知的是柯浩一直跟在後面。

錢聰聰不知道,錢樂說住在學校外面,也是另有原因的。從錢聰聰和柯浩的視頻傳上網後,學校的同學開始有了反應,或好或壞,好的少壞的多,他怕錢聰聰會承受不起那些流言蜚語的攻擊,更不想他受到任何傷害。

因爲錢聰聰學的是美術系,可以大多數時間在家裡,學校只要把關鍵的課程聽了。每學期的作業畫稿交上去,完成各項積分,就能順利畢業。畫工好的,有天賦的,還能在第三年的時候申請國外留學研讀。

坐了十幾分鐘的車,終於到了曹田宇家樓下,獨棟的小別墅,小康建設型的街道。四處一看,這裡一片兩排房子的建築風格大同小異。

鐵門白牆裡面是一個小小柵欄維護的前院,院裡種了幾株月季花,還有兩顆桂花樹,一些小盆栽。配上白色的牆壁,開放式的陽臺,整棟房子透着一股清新淡雅。

錢聰聰喜歡這樣的房子,有個小院子可以養貓咪養小狗種花,外面的柏油街道很安寧,過往的行人和車輛都不會很吵,很符合搞藝術的人居住。

錢樂去按響門鈴,錢聰聰戴着一頂針織帽,陽光太刺眼,於是把帽檐拉下來遮住了眉毛:“哥,這裡真心不錯。”以後有錢了,我也要買一個這樣的小雅居,然後全家人住在一起。

錢樂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點頭:“嗯,是不錯,很適合你這種畫畫的人居住,很有意境。”

“哥難道不喜歡?”

“我是搞媒體藝術的,更喜歡超大空間的,比這還簡易的居住地方。”

“嘿嘿,我覺得馬場很符合你的要求。”

“……”錢樂噌的一下盯住錢聰聰調皮的眼睛,錢聰聰憋着笑意。

聽到門鈴聲的曹田宇奔了出來,打開鐵門,一臉笑意:“歡迎歡迎,快進來。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好了,拎包就住。”

錢樂拎着兩個包,還拉着一個拉桿箱,走在中間。錢聰聰拉着一個拉桿箱,首先走在前面:“學長,你姑姑是不是搞藝術的?這裡的環境太適合了。”

曹田宇從錢樂的手裡拿了一個包,說:“我姑姑他們是搞建築設計的,應該算是藝術吧。”

“難怪,房子不是很大,環境設計倒很好看。”錢聰聰已經走到正廳門前。

這時打開正廳房門的人正是楊靈飛,他一隻手還拿着一支眉筆:“曹田宇,你丫的煩不煩,讓你給我畫下眉毛,居然只給我畫一半就溜了……”撞見錢聰聰一臉興奮的表情,愣了下:“哦,你們也到了。”楊靈飛一早六點就過來了,本來和曹田宇一起親親我我的,剛畫了半隻眉毛就被拋下了,所以正一肚子火呢。

錢聰聰笑眯眯的說:“嗨,以後就是鄰居了,多多關照。”

楊靈飛渾身一顫:“你能再作一點嗎?又不是不熟,快進來。”錯身擋着門讓他們進屋。

錢聰聰困惑,怎麼突然楊靈飛的態度又轉變了?莫非……

曹田宇最後進來,楊靈飛在他屁股上掐了下,嘀咕:“怎麼也不說是他們來了?”

曹田宇趁着前面的人沒注意,飛快的他嘴巴上親了口:“親愛的等會兒給你畫眉,乖。”

楊靈飛嬌嗔的紅了臉,扭着腰走到沙發上一屁股窩進去:“聰聰你們趕緊把東西放好,等會兒我做飯,你幫我打雜。”

錢聰聰站在上二樓的旋轉樓梯上,衝樓下爽快的答應道:“好咧!”

曹田宇跟着他們上二樓,指引他們到了房間門口:“這間是帶陽臺的臥室,旁邊是兩間空的客房,你們倆自己分配。”

錢聰聰看着錢樂,錢樂左右看了看:“我們睡一間。”

曹田宇當然明白,嘻嘻哈哈哈:“soga!你們自便。”說完話就溜下樓,在沙發上抱着楊靈飛說:“親愛的,他們真的住一間誒,你輸了,給錢。”

楊靈飛真後悔早上還理直氣壯的和他打賭,說錢聰聰肯定不願意和錢樂住一間,他覺得他們沒有公開曖昧的關係應該不會明目張膽的住在一間臥室。可是事實證明,他輸了。

楊靈飛從屁股口袋裡抽出兩張十元錢,拍在得意洋洋的曹田宇臉上:“切!”

曹田宇沒有用手接錢,而是魅惑的吐舌,舔了下楊靈飛的手心。楊靈飛激靈的縮回手,暗罵:“流氓。”

曹田宇不氣,抱着他就往嘴上狠狠親下去。媳婦兒願意和自己同居,還解開了昨天的心結,心情無比美好。

說到楊靈飛的心結,那就是曹田宇之前跟他說的關於喜歡過錢聰聰的事情,知道錢聰聰會搬去一塊兒住,還以爲是曹田宇放不開那段感情,昨天楊靈飛生了一天的悶氣。

曹田宇一個晚上在電話裡好說歹說才讓楊靈飛放心些,爲了見證自己的決心,一早纔有了打賭的事。

楊靈飛說:“如果錢聰聰和錢樂住一間臥室,那我就相信你不是因爲喜歡他才讓他住進來的。”

曹田宇喜滋滋的說:“好,我們打賭,我就賭他們住在一起,你就賭他們不住在一起,輸了要給贏家二十元錢。”

“好。”

現在看來,賭注已經讓楊靈飛放心,心結也打開了,當然要好好親密一下。

錢聰聰進門就仰躺在寬大的雙人牀上,錢樂到處仔細看了看,到陽臺拉開純白的窗簾,陽光透過乾淨的落地窗灑落一地,溫暖舒適。

錢樂進屋時錢聰聰跳到他跟前說:“我先下樓去幫楊靈飛做飯,哥你就在這裡收拾東西好不好?”

錢樂看着他白裡透紅的臉蛋,伸手撥了撥他額前因爲剛剛戴過帽子而凌亂的碎髮:“好,咱們吃完飯還要去超市買點生活用品。”

“嗯!”錢聰聰將揹包往毛絨的地毯上一扔,跑下樓去。錢樂在後面看着地上孤零零的揹包,輕嘆一聲搖頭:看來又要釋放本性了。

錢聰聰下樓時沒注意,直接奔到了沙發後:“楊靈飛,做飯吧!”

這一聲清脆的呼喚把沙發裡親熱的兩人嚇得不輕,曹田宇更誇張的是直接摔地上去了,楊靈飛一件毛衣被掀到了胸口,露出一段姣好的身姿,雪白的肌膚和粉紅的兩點。

楊靈飛一臉沉醉未散,眼神迷濛,水汪汪,嘴脣顏色紅的滴血,臉上兩朵霞雲。看着張大口的錢聰聰,一秒,兩秒……五秒後一聲尖叫響徹整棟樓:“啊~~~!錢聰聰你變態啊?”

錢聰聰看着羞憤的楊靈飛急急忙忙扯下衣服,慌里慌張從沙發裡爬起來,掐着錢聰聰的脖子晃啊晃。

“咳咳咳,楊靈飛,我不是故意的,再說,你們怎麼……做這種事也不回自己屋去?這能怪我嗎?咳咳咳,你放開,我要被你掐死了。”

“討厭,都被你看到了,嗚嗚……”楊靈飛揪着衣服裹緊自己。

錢聰聰直呼冤枉啊,曹田宇從地上爬起來說:“聰聰,你也真是的,下樓也不帶聲兒,突然出現把我都嚇軟了。”

錢聰聰震驚的看着他高聳的牛仔褲:“呵呵。”乾癟癟的笑了兩聲:未來的日子會很有趣的。

錢樂聞聲跑出來,在樓梯上問道:“怎麼了?”

錢聰聰回頭:“沒事,沒事,馬上做飯了。”

錢樂疑惑,錢聰聰拉着楊靈飛趕緊溜進廚房,看着旁邊對做菜十分熟練的楊靈飛,賊嘻嘻的問:“楊靈飛,你和學長,做了嗎?”

楊靈飛在認真的做菜,手裡正拿着一盤切好的魚片,被問到時差點把盤子扣錢聰聰臉上:“做啥啊?瞎想什麼?拿着!”魚片倒進鍋裡,粘着血漬的盤子扔給錢聰聰。

錢聰聰好奇的追問:“你別給我裝傻,說嘛,你們做了沒有?”腦子又好像依稀記得曹田宇說過這類的話題。

楊靈飛眉梢一挑:“那你跟你哥,做過沒有?”

錢聰聰一口氣噎在喉嚨口,放下盤子,不語。楊靈飛笑了笑說:“把切好的大蔥給我。”看他一臉難色,接着說:“我和田宇剛表白不久就做過了,你問這個幹嘛?”

錢聰聰知道他岔開了話題,心情愉悅的說:“你是受吧?”

楊靈飛拿着鍋鏟的手差點給他拍臉上:“你丫的究竟想幹嘛?我……我當然是受方……你不也是嗎?拜託你不要用小女生的眼神看我好嗎?”

“不是,我就好奇而已。做那個,爽嗎?”

“噗!感情你現在是把我當……當教科書還是紀錄片啊?”

“沒有,我就好奇,好奇。”錢聰聰臉上浮現微微的紅霞。

楊靈飛邪魅的一笑,靠近錢聰聰,攬着他肩頭:“寂寞了?癢了?空虛了?”

錢聰聰一張純情小男生的臉漲得通紅,猛地推開楊靈飛:“沒有。”耳根卻紅的像番茄色。

楊靈飛猜想錢聰聰肯定是剛纔在沙發上看見那一幕後欲有所動,纔會忽然問這些,心裡升起戲弄他的念頭。悄然移步到他的身後,確定身後沒有其他人,兩手猥瑣的抓了抓空氣:嘿嘿。

兩手就快抓到錢聰聰挺翹的臀部,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嚴肅的問候:“菜好了嗎?”是錢樂,還有他那冷漠的眼神。

楊靈飛咳了咳,裝作若無其事的走到竈臺前,解開煲湯的鍋蓋聞了聞:“快好了,快好了。”

錢樂多看了兩眼楊靈飛的背影,拉着錢聰聰退出廚房:“走,我們給爸打個電話。”錢聰聰配合的跟着走了。

楊靈飛虛驚一場的拍拍胸脯:嚇死本家了,以後都不敢整聰聰了,這錢樂簡直神出鬼沒。

楊靈飛做的飯菜味道比較清淡些,卻很入口,雖然沒有錢學做的好吃,也很不錯了。錢聰聰誇讚道:“楊靈飛你廚藝不錯,學長真有口福。”

曹田宇看了看桌上的菜,笑眯眯的炫耀:“當然,我媳婦兒做的菜還都是我最愛吃的,媳婦兒你真好。”楊靈飛在桌下碾了碾他的大腳趾母:再敢叫我媳婦兒試試?

錢聰聰頓覺:不秀恩愛會死啊?哎喲,閃瞎我的眼喲。

錢樂理智的安靜吃菜,給錢聰聰夾了塊魚肉放他碗裡:“吃飯,別瞎看。”

錢聰聰笑了笑,準備吃魚,哪知旁邊的狗男男又開始大張旗鼓的秀恩愛。曹田宇夾了塊魚在碗裡挑刺,挑完刺再給楊靈飛吃。楊靈飛笑的花枝招展,深情的望着曹田宇,把魚吞下肚。

錢聰聰有點後悔來這兒住了,每天看着這一對狗男男,他的眼睛會瞎的。回頭看看垂着眼簾吃飯的錢樂:哥,什麼時候我們也能這樣啊?我好想要……要這樣幸福的感覺。

錢樂發現錢聰聰注視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吃了兩口菜趕緊擡頭看,撞上那渴求中帶點憂傷的小眼神。果斷的說:“不想吃啊?那給我好了。”伸出筷子夾走了給錢聰聰碗裡的那塊魚肉。

錢聰聰捏着筷子的手用力,骨頭生疼也沒捏斷:沒眼力勁兒的傢伙。

剎那間,錢樂噗哧了下,卻又不着痕跡的掩飾了下去:小東西休想讓我給你挑刺,纔不慣着你。

錢聰聰手指在鼻尖前一橫,拿起筷子夾了塊又厚又大的魚肉:我自立根生!

張嘴就吃,開啓忽略旁邊甜蜜狗男男的模式。

沒一會兒,魚肉吃了一半,錢聰聰就劇烈咳嗽起來,眼淚熏熏的看着錢樂:“咳咳咳……哥,卡,喉嚨裡卡上魚刺了。”

錢樂被他這賭氣的後果弄得哭笑不得,趕緊拉着他去洗手間,又是醋又是白水的折騰,魚刺依舊沒出來。

最後只能去醫院了,在醫院折騰了幾個小時才把魚刺弄出來,錢聰聰眼睛紅彤彤的看着那根可恨的魚刺:“老子再也不吃魚了。”

錢樂揉着他的頭髮:“可你喜歡啊。”

“那怎麼辦?”

“笨蛋,以後我給你挑刺。”

“真的?”

“廢話。”

“……呵呵。”錢聰聰另一邊腦子裡已經浮現自己優哉遊哉吃魚,錢樂在一邊給他勤勤勞勞的挑魚刺的場景:果然美好的事情,都是要首先付出慘痛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