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仗,的的確確是打出了大夏的威風,無數的犬戎蠻騎死在了大夏將士的刀槍之下,在雲鼎山出其不意之下,大軍混入這犬戎蠻騎的關隘,以很小的傷亡,滅掉了成千上萬的犬戎軍。
“抓幾個活口,問問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太陽出來了,天氣卻是愈發的冷了,嶽虎擡起頭來,看着天上的太陽,還有些睜不開眼睛,他的手臂也有些發麻,剛剛一場大戰,他也沒有閒下來,五員敵將在自己的手中折損,只是卻沒有見到犬戎蠻騎中的主將,現在他們雖是攻破了這裡,但是他們對這裡還一無所知,大雪封山,道路不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他還不得而知……
活下來的人自然會打掃戰場,遇到沒死的敵軍,多給一刀子,遇上還活着還能喘氣的自家兄弟,馬上救起來,嶽虎遊離於戰場之外,眼中卻有些擔憂,這都打了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沒有看到雲鼎山,雲鼎山去哪裡了呢?
就在嶽虎還有些擔憂的時候,突然一陣馬蹄聲從山坡上響起,緊接着,陽光下出現了數名騎士,嶽虎眉頭一皺,還未來得及開口,突然就在山坡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元帥……元帥!”
嶽虎笑了,這個聲音他還不熟悉,這人不是雲鼎山又是誰呢,他拔出地上的長刀,開始一步步朝着雲鼎山走過去,剛剛走了兩步,他就發現有些不對,只見雲鼎山的戰馬後面,還拖了一些什麼東西,定睛一看,倒像是個人!
“元帥,你看看,我把誰給弄來了?”
雲鼎山駕馬而來,看到嶽虎,馬上就從馬身上翻了下來,隨即又把拴在後面的人拉了出來,那人灰頭土臉,看起來頗爲滑稽。
嶽虎瞅了一眼這人,有些奇怪,除了黑一點,壯一點,倒也不像是個人物啊……
“這人……是誰啊?”
嶽虎實在是懶得猜,他也猜不出來,他不會想到,眼前的這人會和犬戎大將會有極爲緊密的聯繫,事實上,耶池畢節現在看起來,也着實不像是一員大將,第一,他身上套着一套極普通的小兵服,第二,他現在灰頭土臉,哪裡還有一點作爲大將的威嚴。
“據說他是這裡的主將,我盯了他許久了,眼看着他要逃,我就把他給拿下了!”
雲鼎山看了一眼耶池畢節,不輕不慢的踹了一腳,隨即又笑眯眯的開口了,眼中還有些小人得意的味道。
“卑鄙……卑……”
耶池畢節心中滿是淚水,說不出的埋怨啊,奈何他的漢話講得是實在蹩腳,連卑鄙兩個字都說的結結巴巴。
嶽虎看到耶池畢節這副嘴臉,心中更加疑惑了,他看了一眼耶池畢節,又看了一眼雲鼎山,有些狐疑的道:“鼎山,你莫不是在騙我吧,就這麼一個土鱉,會是犬戎大將……”
“土鱉……”
雲鼎山差點笑出聲來,看了一眼一旁滿臉尷尬的耶池畢節,腸子都快笑出來了,不過他的確也不像是什麼大將,小模樣畏畏縮縮,活像一個打鐵的粗人。
“元帥,不瞞您說,這土鱉……還真的是犬戎主將,他叫耶池畢節,我也問清楚了,這裡是燕殺嶺,過了這裡,就進入狼山的地界了……”
“燕殺嶺?”
聽到這個名字,嶽虎也終於鄭重起來,他看到雲鼎山不像是說謊,隨即大步走到耶池畢節的身旁,一把提起來,隨即寒聲道:“犬戎的大軍在哪裡?”
耶池畢節雖是被抓住了,只是卻還有些骨氣,他冷笑一聲,正視着嶽虎,不屑的道:“你們這些漢人,就知道陰謀詭計,有本事和我們正面打,不算是英雄好漢!”
“呸!”
聽到耶池畢節的話,嶽虎還沒說什麼,一旁的雲鼎山已經一腳飛了上去,然後一把攥住耶池畢節的領子,隨即就是兩個大耳刮子:“要不要臉,要不要臉,你還要不要臉了,英雄好漢,你們這些畜牲也配,你們有種怎麼不衝着我們來,殺我們的百姓,搶我們的東西,還有臉說這些,真不害臊……”
“你……”
耶池畢節又怒又怕,看到雲鼎山眼中的殺意,終究是低下頭來,自己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這兩個大耳刮子,讓他感覺到了冬天的寒冷。
“悉聽尊便,既然你們抓住了我,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我要是皺一皺眉頭,我就不算好漢!”
眼看着雲鼎山和嶽虎眼中一片冷意,耶池畢節心裡也明白了,反正現在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沒有什麼別的下場,他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瞪大了眼睛,昂着頭,眼中還有些不屈的味道。
“哼,那你就去死吧!”
嶽虎懶得跟耶池畢節說,一看他還嘴硬,隨即冷冷一笑,又差人把耶池畢節拖了下去,雲鼎山眼中一片淡然,只是默默的看着,心中卻有些沉重。
“眼前就是狼山了……”
雲鼎山如同夢囈般,看了看前面的皚皚雪山,眼中有些複雜,更有些躍躍欲試的感覺,就在此時,另一個聲音響起。
“你們倒是清閒,在這裡遇到了這麼多的犬戎蠻騎,說明我們已經靠近了犬戎國的腹地,說不得前面有大軍出沒啊,現在還不加緊戒備,放出大量的斥候,建築防禦工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話間,柳渙已經走到了二人面前,他也皺緊了眉頭,看着眼前的雪山,眼中同樣是有些擔憂。
“斥候我已經派出去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雲鼎山一看柳渙來了,微微一笑,行了一個軍禮,隨即又解釋道,他也知道柳渙不是埋怨,只是提醒,所以並未在意。
“柳大人來了,坐……”
嶽虎一看柳渙來了,隨即示意柳渙和雲鼎山都坐下,這才用手中刀開始在地上划動起來:“你們看,這裡是燕殺嶺,不遠處就是狼山了,以往在狼山,還有武陵衛,現在,恐怕已經沒人了,可能在這周圍,不會有太少的犬戎人……”
“唔,這裡是燕殺嶺?”
聽到嶽虎的話,柳渙一驚,馬上擡起頭來,又將懷中的地圖展開了來,嶽虎一看柳渙還隨身帶着地圖,也是微微一笑,隨即看着地圖點了點頭,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雲鼎山。
“這裡的確是燕殺嶺,今日算我們運氣,直接從嶺上破入,也幸虧這領兵的是個草包啊,不然我們想破燕殺嶺,估計還要廢很大的力氣。”
雲鼎山看到嶽虎的眼神,馬上用手指點了點燕殺嶺的位置,不容置疑的朝着柳渙解釋了起來。
“當真是天助我也,好啊!”
柳渙一看,心裡也是有底了,第一,距離狼山近了,第二,他們的糧草補給,也有着落了,方纔耶池畢節光顧着自己逃了,這嶺上的糧草輜重,根本就來不及收拾,而這些,自然也就便宜了糧草快要告竭的大夏軍了。
“嶺上的糧草應該會有不少,收拾一下,我們先在這裡紮營,讓弟兄們休息休息,畢竟這天氣,實在是太冷,前面的路還不知道怎麼樣,讓弟兄們先去探探,無論狼山再近,也不能急啊!”
嶽虎拂了拂鬍鬚,隨即站了起來,眼中還有一些擔憂,事實上,從他一開始出了水天郡城的時候,他就有一種莫名的擔憂,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一路不會那麼平安。
他的這一番話,倒也算是中規中矩,穩紮穩打,所以雲鼎山和柳渙也沒有什麼意見,事實上,他們剛剛和犬戎蠻騎的交戰,也並沒有佔太大的便宜,最多也就是出其不意,但是犬戎蠻騎畢竟極爲強壯,若不是被耶池畢節的一番話弄亂了陣腳,要破燕殺嶺,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所以嶽虎不得不考慮一下麾下弟兄的狀態,一場大戰,大夏軍大獲全勝,可是算起死傷,卻也不少,最關鍵的是前途未卜,所以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着狼山越來越近,少武恆勇的目的,嶽虎也快達到了一半,現在的大夏軍,雖是飢寒交迫,可是卻有着驚天的戰力,這是嶽虎沒有料想到的,只是眼看着狼山快要平定,在江南,卻又起了不小的漣漪。
越靠近年關,天氣,也是慢慢的轉熱,又是一年春秋冬夏,花落花開間,西南四姓僅存蕭家一姓,其他要麼是名存實亡,要麼是徹徹底底的滅亡,現在在江南的各座大城裡,都不約而同的豎起了柳字大旗,這江南,是屬於柳伐的天下,而柳伐,也不甘心僅僅在這麼一處天地裡遨遊,潛龍出淵,直逼中原。
就在喜氣洋洋中,江南的百姓度過了一個新年,可是這個年剛剛過熱乎,柳伐一紙令下,整個江南,已經風起雲涌,他終於起兵了,揮師十五萬之衆,直逼中原,天下爲之震驚,百姓爲之震驚,帝京之中,更有少武恆勇面色鐵青。
柳伐,不,楚伐,楚王朝的皇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