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究竟還是中毒初愈,不一會兒,臉上便帶有一絲疲態,江落落便跟昭帝打請示了一下,和南宮越程等四人一起走到了偏殿,軒轅坐了下來,江落落抓了他的手腕仔細診了脈,笑道:“嗯,沒什麼大礙,只需好生修養,大概過幾日就好了。”江落落說這些的時候,自然的用了南韶話。
軒轅笑着說:“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聽到鄉音,真是不容易呢。”江落落也笑起來,“不知二皇子叫我來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是桐雲大國師讓我過來的,他說我的八字是位引童。”引童?這麼說,前些日子桐雲大師給她的那支金匙,就是面前這個叫軒轅仲卿的人擁有的嗎?
大概是看出了江落落的心中疑惑,軒轅道:“那支金匙,是小時候母妃給我的,她有一半的西齊血統,所以我來西齊,也覺得很親切。”原來如此,怪不得軒轅仲卿總是對西齊的人很友好,並不擺什麼皇室的臭架子,也對,真正高貴出身的人,不會將虛榮展現在表面,高貴是骨子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息。
江落落忽然覺得好奇,“你母妃姓啥?”
軒轅仲卿笑着回答,“我的外祖母是西齊信州雲昌縣人,但我外祖父是南韶人,他主要是管理國內海運事務。母妃小時候曾在信州待過幾年,所以常對我聊起西齊之事。”
一般人都是忘不了自己的童年,因爲童年是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的時候,小孩子的任務就是玩,不會玩的人幾乎就不會懂得享受人生的樂趣。江落落笑了笑,又問道:“你獨自一人跟我去東越,就不怕我把你給害啦?”
軒轅一愣,忽然哈哈大笑,爽朗地笑聲使得頊晏和南宮越程都很驚異,南宮越程能聽懂三分之一,但頊晏是完全聽不懂,所以他倆都一臉迷茫。
江落落待軒轅笑得差不多了,才說道:“二皇子莫要笑啦,你看他倆都被你笑得莫明其妙吶。”軒轅聞言才忍住了笑,“我覺得今天很有趣,你太幽默了。”
“那是,聰明的女人啊,都是幽默的哦。”江落落笑得眉眼彎彎,表情就是說,快誇我吧,我是天下少有的聰明女子啊!
“你的醫術,據林太醫說,是少有的精湛,你是怎麼學的?”才十歲的丫頭,居然能得國君身邊御醫的稱讚,真是不容小覷,假以時日,只怕能得醫仙的稱謂了,軒轅仲卿的腦袋朝着江落落歪過來歪過去,江落落被瞧得心裡直發毛,怎麼覺得對方象獵狗一樣,盯住食物了?
二人聊了幾句,江落落便告辭了,又向昭帝辭行。不用說,在出宮去大都令府的車上,江落落趴在南宮越程的懷裡又睡得鼻子冒泡,大哥的懷抱又堅實又溫暖,還不收費,就該讓她享用纔是嘛。
“落兒,落兒!”睡得迷迷瞪瞪的江落落在美夢中被喚醒,真的是眼睛好難睜開啊!江落落心裡嘆息着,很努力地睜開眼睛,“該吃晚飯啦!”南宮越程溫融地說着,還輕輕揉了下她的頭髮,便走開了。
“嗯?”江落落爬起來,發現自己又在江宅的臥室裡,元娘早就把衣服外衫什麼的捧到跟前來給江落落一一穿上,還別說,有人服侍的滋味真的不錯哎,江落落一邊換衣服一邊還在打盹,衣服穿好,再接着元娘又端了水來洗漱,走到正廳,見錢絮兒、何明慧、肖韻荷、上官頊儀、上官頊政、上官頊雲,還有上官頊晏等都坐成一桌,黃正卿、高遠等另坐了一桌。似乎七歲不同席這個規矩,在西齊沒有怎麼實行。大傢俱都坐着,有說有笑,頊雲正將糖舀到面前的蛋酒裡,用了根筷子慢慢攪着,上官頊政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一擡頭,南宮越程端了一條紅燒魚過來,放到桌上。
南宮越程見江落落怔怔地站在門口看着他,笑道:“小妹,快過來吃飯了,湯馬上就來!”
江落落傻傻地看着南宮越程,揉了揉眼睛說:“我真的睡醒了嗎?爲什麼大哥會象個新婚的夫人一樣啊,還穿着圍裙!”
這句一出,大家都沒忍住,全部笑得東倒西歪,連南宮越程也笑得捂着肚子,“小妹你不要一睡醒就這麼搞笑行不行,這馬上要吃飯了,你看你把大家給惹成什麼樣子?”
邊說邊笑着把江落落拉到上官頊晏的身邊坐下,“咦,大哥,你還會做飯呀,少見少見哈!”江落落一上桌就毫不客氣地夾了一點魚身上的蔥來吃,味道比想象的要好很多,關鍵是,很有家的味道,不由讚歎一聲道:“唉,大哥,小妹如果實在嫁不出去,你就收了我吧,這樣時不時能吃到這樣的菜,活着也是個盼頭呢。”
上官頊雲一愣,看了看南宮越程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比起別的庸脂俗粉,落兒更容易讓我接受。”上官頊雲的話令得何明慧不由得渾身一顫,這個動作沒有逃過江落落的眼睛。
說話間,南宮越程端了個砂煲過來,是春筍燉豬骨,香氣撲鼻。再看小孩那邊,也這麼有一份,江落落不禁覺得這個古代與現代其實是一樣的,但江落落卻沒想到,這個世界,僅僅西齊是如此,別的國家都沒有延襲這樣的人文。
南宮越程將身上的圍裙解掉也坐了下來,丟給了鍾虎,自己坐了下來,舉杯道:“今日是錢大都令的千金生辰,所以我親自下廚做了一桌飯菜,給絮兒慶生,這同時也是爲小妹初到清月書院,絮兒照顧得細緻周到表示感激之情,來,滿飲此杯。”
錢絮兒非常開心,原本以爲母親帶弟弟回鄉探親,父親因故出公差不在大都,自己的這個生日一定很冷清,不想下午上官頊儀來府上把她和兩個姐妹一同接到江宅,還有這麼多熟識的朋友在,平素因爲身份問題,不敢隨意接近的皇室貴胄,居然與她同臺而坐,每個人還都送了禮物,即便沒有拆包去看,也讓錢絮兒十分興奮了。
錢絮兒舉杯道:“謝謝安王世子,謝謝落兒妹妹,謝謝諸位,今天絮兒,嗯,非常開心,真的!”說着舉杯就喝了下去,酒是熱的,甜甜的,很香,“這酒,味道真好啊!”
南宮越程道:“酒是阿雲釀的,今晚這個也是他煮的。”
錢絮兒道:“瑾王世子,您可真了不起,居然可以釀出這麼好喝的酒啊!”說着又喝了一口,點點頭道:“真的味道非常好呢。”
上官頊雲道:“這酒雖是我釀的,不過這煮酒之法,卻是落兒教我的啊。”
“快快快,吃菜,不吃菜涼了啊。”說話的是南宮越程,於是大家開吃,杯觥交錯,倒是氣氛熱烈。
忽然,東亭來報:“姑娘,錢都令府失火了,大廚房和西邊的偏房燒光了!”衆人一驚,都站了起來。
江落落一把拉住南宮越程:“別慌,我們這裡要留人,只能分出一半,對方搞不好是調虎離山!”
南宮越程道:“我與阿雲留下,絮兒也坐這裡好了,你行動不便,女眷都留下。”南宮越程和上官頊儀商議派哪些護衛出去。
東亭上前道:“姑娘不必擔心,如今火勢已滅,大都府的府尹正在指揮人料理這些善後事宜,據說大都令府廚房燒死了一個人,只是還不知道是誰。”
江落落拉住錢絮兒:“絮兒姐姐,你家裡如今是誰在管事?總不可能是你年邁的祖母吧?”
錢絮兒道:“如今是二孃,就是我父親的如夫人,她對我一向很好,對我祖母也非常孝順,就是每天喜歡賴牀,給祖母請安總是最晚的一個。不過,我幾乎是她帶大的,她不會生養,因此特別疼我,還教我繡花。”
江落落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這個人是誰,上一世的身主屬於渾渾噩噩過一輩子的人,至死才知道犯的錯有多麼離譜,但已經晚了。
江落落低頭沉吟了一下道:“絮兒姐姐,今晚你不要回去了,就住我這裡吧,我這兒牀也夠大,咱們一起睡應該不會擠的,一會子我讓寧兒把牀褥什麼的換一換,再另拿一套新被子來。”
錢絮兒感覺江落落有事瞞着,雖然家中起火,她心急如焚,但還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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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各種累各種忙,以至於更新都不能準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