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二廳坐下,容郡王說道:“落兒昨日是走回府的?”
江落落點點頭:“是啊,昨晚大哥說餓了,我們在秀之園吃了點東西纔回來的。”
“昨日有位年青女子遇害,端木大人正巧經過案發地,路上碰到你和二皇子他們。”容郡王有些驚異端木逸德跟他提到二皇子司徒霖雲的分析。
江落落擡起頭看着容郡王:“鴻哥哥心裡有什麼疑問,就直說吧。”今天容郡王和端木長史一起來,是想問二皇子嗎?難道說陸迎鴻已經站了隊?江落落望着天花板開始回想上一世陸迎鴻是支持的誰。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呀,江落落想了想,扯過陸迎鴻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就往東廂房走去。
見前後左右都無人,江落落放開了陸迎鴻,“說吧,今天問二哥哥幹什麼?”
陸迎鴻感覺江落落整個人都散發着冬天的氣息,“也沒有什麼,只是問問是不是二皇子他……”
“死的人是誰你認識?”江落落覺得陸迎鴻今天來的目的不單純。
“不認識。”
“那你知道兇手是誰?”
“不知道。”
“端木大人讓你來問的?”
“不是。”
“你半夜想起歌來唱,跑來問我?”江落落眉頭挑了起來。
“啊,不,我只是……”
“鴻哥哥,陸伯父清正廉明,他是不會在奪嫡中間站隊的,只會忠誠於父皇。”江落落語氣有些不善。
陸迎鴻一噎,有些哭笑不得,“落兒,我不是那種站隊的人,再說我本來就無意朝堂,怎麼可能去站什麼隊呢,也不會有皇家子弟高看我一眼。”
江落落看他一眼,說道:“我以前覺得你不聰明。”說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陸迎鴻接話問道:“那現在呢?”
江落落翻了個白眼:“現在更笨了。”
陸迎鴻有些生氣,嘴微微嘟了起來,脣緊抿了一下:“我是不聰明,可我沒有害別人的心思。”
江落落冷哼一聲:“你是不害人,可就是因爲你不害人,人家纔會借你的身份來害其他人。”
“害誰?”陸迎鴻有些莫明其妙。
江落落嘆了口氣說道:“鴻哥哥,你將來怎麼死我是知道了。”
“我怎麼死,你知道?”陸迎鴻很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能預見些什麼?”
“你啊,是笨死的!”江落落覺得陸迎鴻真不是塊好材料,爲嘛小時候整天粘着他呢?
“那你倒是說清楚啊。”饒是陸迎鴻好脾氣,也有些不樂意了。
江落落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在廊下美人靠坐下。江落落說道:“鴻哥哥,知道你平素不喜歡跟皇家貴胄來往,但你可別忘了,你是丞相之子,拉攏你,等於拉攏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朝臣之首。這些年,陸相爺兢兢業業,在東越是享有清譽的,若是這樣的人站了隊,你想想,皇上是不是會對這個兒子另眼相看呀?”
見陸迎鴻聞言一僵,江落落接着又說道:“萬一相爺站的位置不合皇上的意思,而皇上心裡又有其他合適的人選,你說他會不會爲了把這個皇子扶上位而清掃一切障礙呢?”
聽聞此言,陸迎鴻打了一個冷顫,“誰讓你來找我的?”江落落想知道挑動陸迎鴻來找她的那個人是誰。
陸迎鴻低着頭說道;“落兒,我真是沒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只是聽端木大人說二皇子對案件分析得入情入理,我只是想來確認,真的是二皇子的分析,而不是因爲你的幫助嗎?”說完陸迎鴻便緊張地擡起頭看着江落落。
“我沒有幫他什麼,想必是他對刑案比較有興趣,偶然有樁案子能讓他察看,大概他是很高興的吧。”江落落回想頭晚司徒霖雲閃閃發亮的眼睛,沒錯,他是很興奮的。“鴻哥哥,我覺得二哥哥對待刑案很認真,他不象是會冤枉人的那種啊。”
陸迎鴻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因爲我自己很喜歡查案問案,聽端木大人這麼說,我就想跟二皇子一起聊聊。”
“啊?”江落落瞬間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二人回到二廳,端木大人已經回去,江落落這才知道端木是來送個信物,就是將長史府出入的牌子拿過來,便於清兒以後出入後院。
待陸迎鴻告辭後,江落落還想跟父親說什麼,國師卻笑笑讓她早點睡,說是第二日會有得她累的。
第二日一早,佩廬便把江落落叫醒梳洗,既然是去寺廟,自然不能穿得太奢華,但是身份在那裡,佩廬也是找了半天,才找到幾套素雅的衣服給江落落穿上,另幾套帶着備用。江落落望着鏡中那個不怎麼漂亮的自己就想嘆氣。
弄好以後,國師已經在車裡等候了,江落落與佩廬鑽進了第二輛馬車,隨行的,還有幾個小廝,南宮越程等坐後面幾輛車,路程並不近,走了兩個時辰纔到,而山下甘泉寺住持弘明大師早已等候多時。
山路是由石階組成,方便人們上下,江落落等邊走邊看,甘泉寺有個傳說,遠古時有毒龍在水中下毒毒害村民,有位仙師以劍刺地涌出泉水,解救了村民。這就是甘泉聖水的來歷。許多當地人在進香後,都會大桶小桶地往家拎“甘泉聖水”。
甘泉涌出地面的情景很動人,石壘水池池底遍佈黑色細沙,泉眼處,水涌沙舞,如碩大的黑牡丹,盛開在倒映着藍天綠樹的清水中。聖泉寺中有十多個出水口,歷經劫難依然清澈。每個出水口的功效都不同,有的可以消災解禍,有的可以驅逐病痛,有的可以洗滌心靈。弘明大師一邊說一邊前行。
到達了給信衆安排的休息場所,江落落自然是住在國師最近的地方。衆人剛收拾停當,朝雲和桐雲大師便走了過來,國師只讓江落落一人與他們三人同行。
繞了幾個院子,最終走進了一間禪房,雲牀上躺着一個男子,準確的說是一個昏迷中的男子,挺秀的鼻樑,緊闔的雙眸,即便是在昏睡狀態,也掩不住他月華般的光采,江落落一見那張臉就雙膝一軟,差點跪在地上,眼前的人,是司徒霽雲,那個失蹤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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