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包子對江落落的話只會一個勁兒點頭了,江落落知道,一回皇宮,這個可愛的小傢伙要想出來極不容易,乾脆多送點吃食給他,等她做了什麼好吃的,或者可以讓林清卓和南宮越程送進宮去。
“先生,這個小罈子是我做的柚子茶,您晚上看奏摺時,舀點放在茶碗裡,用沸水衝開便可。飲之消食化痰,還能使腸道通暢。”說着江落落又將一個與紅薯差不多大小的罈子遞給頊晏,總不能讓當今皇上自己拎東西吧,讓小傢伙背食物倒情有可原,他是小孩子。
“姑姑,我走了,我要吃醬蘿蔔和花蘿蔔的啊。”小包子念念不忘這個蘿蔔的事情。
江落落聞言笑着捏了捏小包子的臉說:“知道啦!小饞貓,明兒姑姑先試着做五香蘿蔔乾給你吃好不好呀?”
小包子很開心地用力點頭。待送走帝尊後,南宮越程和林清卓都回到夕湄居,正巧看到江落落拿着筆在桌案前勾勾畫畫,走近一看,赫然是上官頊皓!
畫裡的上官頊皓眼神期盼地踮起腳想看桌上的點心,肉乎乎的小手拼命舉高了扣着桌沿,小包子的神態真是活靈活現,饞嘴貓一樣的靈童啊,實在招人喜愛。
江落落聞到一陣紅景天的味道,擡頭見南宮和林清卓都面帶笑容看着畫上的小人兒,對林清卓說:“院主,做醬油的事情,我盡力而爲,現在我需要幾個竹匾、五十斤大豆、兩斤麪粉,少少的麥麩,還要三十五斤鹽,一些純棉的舊布。另外就是一些個罈子。再給我找幾個粗使的老媽子,身體健壯,爲人本份便好。如果不好準備,就把題蘭和題梅再給我用三個月吧。”
林清卓淡笑着說:“沒問題,不但把題蘭題梅給你用,明兒我再將題竹和題菊也調給你使喚。”
江落落點點頭又說:“謝謝院主,您可真是大好人。不過您可得跟皇帝陛下說清楚,天氣原因,我不敢擔保能做出質量上乘的醬油,但我會認真做的。” 林清卓微笑了一下,如清風拂面:“這個自然,你願意爲西齊子民出力,哪怕不成,尊上也不會怪罪的。”
江落落開心地說:“皇帝陛下真是個愛民的好皇帝。爲民衆的菜籃子工程着想,西齊的人真幸福!”林清卓還想說什麼,但冷竹過來說路侗國學子求見,便起身走了出去。寧兒和題蘭題梅等人見機便都退了下去。
見林清卓離開,江落落轉過頭朝着南宮越程說:“大哥,這兒是五百兩,你幫個忙,我要把秦家舊屋買下來,看看誰家有不用的舊傢俱搜刮過來,給我和那些弟弟妹妹們先用着,有個避風的窩,總比流落街頭成爲社會的垃圾強一萬倍,不是嗎?”
南宮越程吃驚地看着江落落:“小妹,秦家舊屋是有名的鬼屋,那兒不乾淨啊,哥哥在紫雲巷還有個三進的別院,要不你住那兒吧,至於銀子,哥哥雖然不能說富甲天下,但保證你衣食無憂還是能做到的,銀子你收回去,如果沒錢花了,哥哥給你。”
江落落搖了搖頭,“哥,我手裡有錢花,你只管放心。你只要幫忙把房子買下來就行了,其他的不用考慮,況且鬼神之說不足採信。我也需要一個自己的空間,或者將來,跟大哥合作,變成西齊首富,嘻嘻。”江落落笑着抓住南宮越程的手臂:“你還別說,秦家舊屋挺大的,我可以在那兒給你安排一個房間,以後你過來看我的時候就能在那個屋子裡休息休息。啊,對了,你手中還有治習武之人內傷的藥麼?我能配,但是藥鋪子裡有幾樣關鍵的藥材沒有。”之所以確定南宮越程習武,是因爲南宮越程的脈象與寧兒的脈象在某方面有些相似。
南宮越程點點頭,他知道秦家舊屋裡有一個神秘的重傷男子,若妹妹不救,那男子必死無疑,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江落落,“這個叫歸元納氣丸,一天吃一丸足夠了,用溫酒化開吞服,裡面有三粒。”
南宮越程又想到了什麼,將身上的一塊玉牌取下:“這是我們安王府的玉牌,你可以隨時來安王府找我。至於安王府的地址,寧兒和頊晏都知道,我再讓鍾虎調四名護衛給你。”
江落落接過玉牌,摸了一下,嘆口氣說:“這塊玉挺值錢的,可惜在這個社會,估計也就普通了。”
南宮越程看着江落落,他以爲自己望了前身的事情,但隨着江落落的到來,更勾起了他對上海的美好回憶,鄉愁是解除不了的,何況也許他窮極一生都回不到日思夜想的故土,閉了閉眼睛輕輕拍了拍江落落的肩說道:“別胡思亂想,哥哥先回去了。”
江落落不待南宮越程轉身,便拉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南宮越程不解地望着她:“怎麼了?”
“你有自己的人脈,對不對?”江落落突然覺得還是應該將自己經歷的事說給他聽,她從鑞罐子的底部,抽出一個小木盒子,遞給南宮越程,“你看看這個。”
南宮越程接過來打開,是一枚飛鏢,鏢長兩寸二分,呈長型水滴型狀,鏢尾紮了翠綠色布條,鏢上刻了一個蝙蝠的形狀,一般的人使用兵刃等,多半會有一個記號,以示區別,但這種蝙蝠形的記號,南宮越程卻從未見過。
“剛來沒多久的時候有人用這個想暗害我,但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用一粒花生仁給擊偏了,只是我不知道救我的人是誰。”江落落看到南宮越程有些疑惑的表情,失落地坐下來:“這枚飛鏢,你能查到什麼線索嗎?我至少要知道究竟是什麼人非置我於死地不可,是我偷人家東西了,還是刨人家祖墳了,還是斷了人家財路了,還是當第三者了。”
南宮越程聞言嘴角抽了抽,心道妹妹啊,你想第三者插足也辦不到啊,這具新身子都沒長開吶。忽然想到自己剛穿越過來的心理變化,覺得江落落就是自己當時的樣子。
南宮越程輕輕撫了撫江落落的肩說:“別急,買屋的事情包在哥哥身上,至於這枚鏢,我一定盡全力查找線索。時間不早,你身子弱,還是早點休息,屋裡還是再生一盆炭火吧,免得半夜太涼。啊,對了,你明兒要不要去秦家舊屋?”
江落落驚訝地說:“當然要去啊,吃完早飯就去,你問這個幹嘛?”
南宮越程似乎有點難爲情地咳了一下:“是這樣,我母妃咳喘很厲害,每年這個時節,她總是特別難受,經常是整夜睡不好。前兒我吃了你的藥,晚上就不覺得心口難受了,你醫術好,我想讓你幫我母妃看看行不行?順便我也讓我母妃認識一下你。我已經告訴她,我在外面認了一個義妹,她也很想見見你。”
江落落對南宮越程所說的認親之事倒不以爲然,總覺得南宮越程的身份與她相差太遠,但以現代人的思想,與南宮越程一個在此地生活了十多年的人,應該還是有所區別的。便說:“可以是可以,你最好來秦家舊屋接我過去。還有,你跟瑾王世子關係如何?”說着去桌前取了茶杯來喝。
“瑾王世子?你居然看上了他?”南宮越程覺得這妹妹太不靠譜了,“你怎麼能看上一個病秧子?”難道不知道這個上官頊雲連醫聖都說他活不過二十嗎?
噗!江落落聞言嘴裡的茶都噴了出來,被南宮越程神一樣的邏輯思維給驚了一下,“你想什麼呢?”
江落落轉身從裡屋的櫃子裡將裝糖的鑞罐子取來,裡面有四個口味的糖,對江落落這樣的小身板來說,把整個罐子端出來是需要費點力氣的,南宮越程見狀便將罐子接過來置於桌上,江落落爬上了圓凳,讓南宮越程將罐子打開,把一個繡有卡哇伊小松鼠的布袋子遞到南宮越程手裡:“瑾王世子得的病叫低血糖,比較嚴重,不但血糖低,連血壓也是偏低的,他沒變成傻子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這些糖粒子是我做的,揉進了一些藥,你明兒記得給他送去,我給他開的方子,你讓他每天都吃,早晚各一服,連吃半個月。”
南宮越程雖與瑾王世子交情不錯,但他心裡是極不平衡的,“爲什麼一個瑾王世子你都送糖給他吃,我就啥也沒有啊?我又是送你簫,又是四處給你找金針,你就當我透明的不成?”南宮越程有些生氣。
“我哪有當你透明的啊?不是說了要給你做醬蘿蔔和洋花蘿蔔嗎?快過年了,或者我明天去市場上買點肉,做點香腸給你吃?放些酒,弄成紹興一帶人常做的那種五香味的,如何呀?”江落落對南宮越程的小家子氣感到無語。
正巧寧兒和題蘭拎了一大桶熱水進來,聽到江落落的回答後,題蘭好奇地問道:“姑娘,香腸是什麼?”寧兒亦是一副難題求解的表情。
江落落不知道要如何跟題蘭和寧兒解釋,就說:“等我做出來,嚐了就知道啦。”
題蘭與寧兒識趣退下。“我買了辣椒和花椒,可以做些麻辣味兒的。哎喲,醬油都沒做出來就想吃香腸了,真是的,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唉,完了完了,提前進入老年癡呆。”江落落“啪”地拍了一下腦門。
南宮越程望着江落落是一臉的幽怨:“行,回去我就讓人給他把糖送去!”
江落落挑了挑眉:“做糖很不容易的,相當費力氣,幸好我有寧兒在身邊,我還做了薑糖、薄荷糖還有桔子糖,你要不要拿點回去吃呀?”
“薑糖?薄荷糖?我看看。”南宮越程聞言立即兩眼放光,江落落從中取出幾個油紙包,打開是黃澄澄的薑糖,還有雪白的薄荷糖和桔子糖,都做得指甲蓋大小,另一個油紙包里居然是二十多粒棒棒糖!,南宮越程沒忍住,拈了一粒薄荷糖放進嘴裡,脣間化開的一陣輕涼,瞬間就讓他的思緒飛到七十年代的上海,爺爺給了五分錢給他在街上買了五粒薄荷糖,真是記憶中的味道啊!
江落落看到他的表情,“大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南宮越程的眼底閃過一陣黯然,但轉瞬即逝,可還是被江落落髮現了。感同身受的江落落沒有說話,只是倒了一杯水遞給南宮越程。
南宮越程接過茶杯剛飲了一口,門外傳來了鍾虎的聲音:“爺,出事了。王爺叫您立即回府。”
南宮越程朝江落落點了點頭:“明天下午見。”
江落落點了點頭目送南宮越程離去,雖然對南宮越程並沒有親人的感覺,但被人關心,心情總是不錯的。明兒開始要做的事情很多,她要儘早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