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老爺車隊行進的很快,不一會就到了火車站。這邊倒是準備的比較妥帖,月臺的四周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都是荷槍實彈的穿着軍裝帶着白色手套的士兵嚴密地把守着,遠遠地把看熱鬧的人羣擋在外面,場面甚是莊嚴肅穆。
守衛的士兵莊嚴地衝着車子行了個軍禮,便示意放行。車子緩緩地駛進來月臺,慢慢地停了下來。劉少卿緩步下車,拉開了後面的車門,蘇向晚她們也陸續地下了車子。
蘇向晚扭頭回望了一下來路,並沒有看到希望見的人,她悄悄地在心底嘆息了一聲,舉頭看看天空,湛藍的天空浮着幾多白雲,蘇向晚心底突然多了幾分留戀,她竟然不想離去了。
劉少卿習慣性地四周看了看,這時身後響起了沉重的腳步,他扭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的車廂處健步走來一位軍官模樣的人,劉少卿定睛一看,鼻子差點沒氣歪!直到那人走近了,劉少卿仍虎着一張臉也沒搭理他。原來來人居然是煜晨,煜晨見得劉少卿虎着一張臉不搭理他,也不介意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們……你們怎麼纔來?”
劉少卿這纔沒好氣地說道:“你倒是怎麼提前來了?我派人找你都快把你家給拆了!”
煜晨笑了笑說道:“你不知道我不喜歡熱鬧的地方,那邊有你。我就提前過來把每一節車廂都檢查一遍,還有陪嫁的行頭也都點數完備了!這不,你們一到就可以出發了,多節約時間啊。”
劉少卿覺得煜晨說的確實也是道理,只是這傢伙也應該提前說一聲啊,真是牛脾氣改不了!劉少卿想到這裡這才緩過臉來,方纔想起孫映寒失蹤的事:“你可見過少帥?”
“少帥?”煜晨說着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貼在劉少卿的耳朵上說道:“昨天下午少帥給我一個電話,說要出去辦點秘密的事情,讓我不要聲張!具體是什麼事沒和我說,我也不知道!”
劉少卿狐疑地看了看煜晨,煜晨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劉少卿眉頭緊鎖:爲什麼出去辦事不告訴我一聲反而要告訴煜晨呢?還有,什麼事情會比蘇向晚出嫁更爲重要?非得選擇這個時候去辦呢?
煜晨見劉少卿沉默不語,而身後的蘇向晚一行在冷風中大有瑟瑟發抖的勢頭,他擡起手腕,看了看玩上的手錶道:“已經耽誤了不少時辰,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劉少卿點了點頭,開始招呼隨行的丫鬟把蘇向晚隨身的細軟提上車去,蘇向晚忍不住向入口的方向又看了看,依舊什麼人也沒有。孫晴柔似乎明白她的心思,小聲說道:“如果他是爲了迴避這一刻,就不會讓你見到他的!”也許孫晴柔說的對,蘇向晚心底黯然了不少,她用力再次抱了抱,這才依依不捨地揮淚道別!
列車門緩緩地關閉,隔斷了蘇向晚和孫晴柔相牽的手緩緩地行進,孫晴柔終於忍不住了,她追着正要起步的車子向前追,蘇向晚雙手貼着車窗,隔着玻璃怎麼也碰觸不到孫晴柔努力伸進的指尖,蘇向晚看的肝腸寸斷,再也控制不知的淚水如同絕提的河水一般!終於,越來越快的列車把孫晴柔遠遠杜甩在了身後,梨香才扶着哭成了淚人的蘇向晚到車廂裡坐了下來。
長長的鐵軌決絕地帶走了蘇向晚,再也無力追趕的孫晴柔伏在地上感覺心都被掏空了一樣,雖然很早就知道有這樣分別的一天,可是真的面對時才深切地體會到了斷腕之痛。翠兒從遠處走來,
慢慢地把她扶起來:“三小姐,人都走遠了!天太冷了,我扶你回去吧!”
刺骨的寒風吹乾了臉上的淚花,孫晴柔才覺得臉上掛滿了淚痕的皮膚緊緊的,很不舒服。她抽噎着在翠兒的攙扶下慢慢地走回了月臺,卻看見杜妮娜正站在月臺上看着遠去的列車出神,孫晴柔很是不解:這隻騷狐狸怎麼也來了?哥哥今天又不在,她和蘇姐姐也並無交情,這麼冷的天她來做什麼?
火車冒着白煙嗚嗚一路向西南而去,杜妮娜懸着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她收回了目光,看了一眼孫晴柔沒說話。孫晴柔卻是投來了鄙夷的眼神,昂着臉從她身邊走過。杜妮娜知道這位三小姐向來不喜歡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如今這最擔心的事情也過去了,心下一輕鬆就想逗逗這位傲的跟孔雀似得三小姐。她故意嗤笑了一聲,孫晴柔忍不住回頭白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杜妮娜見她搭訕了,不陰不陽地說道:“我笑你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不過難免還是沒有不散的宴席啊,真是讓人覺得可惜!”
“關你什麼事!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孫晴柔沒好氣地說。
“三小姐這話說的,誰是雞呢?你還是我呢?”杜妮娜笑着說。
“你……”孫晴柔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憋的紅一陣白一陣的。
杜妮娜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過也好,多送送才能多看幾眼,畢竟看一眼少一眼嘛!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見不到了呢!”
孫晴柔一聽氣不打一出來,她駐足狠狠地瞪着杜妮娜道:“今天怎麼說也是姐姐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就不能積點口德?”
杜妮娜笑了笑道:“口德?呵呵,有些事可不是你想好她就能一定好的哦!哈哈!”說完一陣張狂的大笑,轉身自顧上了自己的車子,指揮着司機發動車子揚長而去,留下孫晴柔原地幹跺着腳生氣。
少帥府中,送走了蘇向晚他們以後,管家孫德福就趕緊按照劉少卿臨走前的吩咐,找了張師長,李團長他們來商量找少帥的事情。衆人正坐在客廳裡七嘴八舌地討論對策,商量着該怎麼辦。
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孫映寒從外面陰着一張臉大踏步地走來,衆人趕緊起身迎接,孫德福這才放了心,趕緊迎上去:“少帥啊,你去了哪裡?怎麼到現在纔回來?你要是再不回來,這府裡都要炸鍋了!”
孫映寒衝衆人示意了一下,顧不得疲憊,乾啞着嗓子趕緊問道:“送親的車隊出發了?”
孫德福道:“是啊!左等等不到你,右等也等不到你,眼看着都過了一刻鐘了,沒辦法了劉副官這才做主送走了車隊。”
孫映寒大叫了一聲:“不好!走了多久了?趕緊把車隊給我攔下來!”
孫德福不明白怎麼回事,照實說道:“都走了快一個時辰了,還哪裡攔的下來啊?”
孫映寒急中生智道:“趕緊把地圖給我拿出來!”
李師長趕緊推開桌子上的地圖,孫映寒轉身走過來,俯下身子認真地看了看鐵路圖道:“一個小時,應該剛過了蘭德站,下一站就是嘉凌站了!快,給嘉凌站掛電話,務必在此攔住送親的專列!”
李師長他們不明白趕緊勸阻道:“少帥,你這是做什麼?攔住送親的車站勢必引起與西南府之間的不愉快!早知如此何必當
初呢?”
衆人也紛紛勸道:“少帥三思啊!”
孫映寒揮揮手道:“我現在沒時間跟你們解釋,我知道事情的輕重!快,給我電話!”
孫映寒見衆人沒有一個動的,鐵青着臉自己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號碼道:“嘉凌火車站嗎?我是孫映寒!”
“不要說話聽我說!務必給我攔住車次G351次列車,務必攔住!讓列車上的劉少卿下車給我掛電話!”電話那頭一聽是孫映寒打的電話,頓時嚇得有些語無倫次,孫映寒哪有心思糾纏,直接下達完命令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衆人從來沒見過孫映寒如此氣急敗壞,面面相覷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敢上前去問。
車子不疾不徐地向前開動。車廂里布置的很溫馨也很溫暖,蘇向晚始終覺得穿着喜服彆扭的厲害,已然悄悄地換了身月白色印着淡淡玉蘭花圖案的旗袍,舒服地靠在窗口發呆。
梨香第一次坐火車,難掩內心的激動,她坐在蘇向晚的對面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興奮地說道:“姐姐,你快看!兩邊的山還有樹還有房子都在向後跑呢?”
蘇向晚被她傻乎乎的樣子逗樂了:“爲什麼不說,是車子在飛馳把他們甩在腦後呢?”
梨香突然壞笑着問道:“那姐姐是不是也把少帥甩在了腦後呢?”
蘇向晚聽到面上一僵,頓時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撐着下巴對着窗外發呆。梨香頓時明白自己說錯話了,也失去了看風景的興致。她站起身子想了想走出了車廂。
不一會兒,蘇向晚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臘梅花的清香,她不由地幾分好奇,這車廂裡怎麼會有花香?而且還是自己最愛的臘梅花的清香!她忍不住好奇地回過頭尋找,只見梨香捧着一個淡綠色尤如凝脂一般細膩地玉瓶,裡面插着兩支遒勁枝椏的臘梅花,大多花苞還是鼓鼓的,只有少數幾多綻放着,那淡淡的清香必然是從那花蕊中飄出來的,蘇向晚一臉地驚喜:“這是哪裡來的?”
梨香神秘一笑:“姐姐,你猜?”
蘇向晚道:“不要逗姐姐,快說哪裡來的?”說着從梨香手裡接過瓶子,放在桌子上愛不釋手地欣賞着。
梨香緊張地說道:“姐姐,小心點!那瓶子可金貴了,少帥說是宋朝宮廷之物,價值連城呢!”
“少帥說的?這瓶子是他的?”蘇向晚擡起頭眼神亮亮地盯着梨香問。
梨香點了點頭:“是的,這平時是三天前的晚上,少帥悄悄地送到斂香閣的。”
“我最近一直沒有離開斂香閣爲何我沒有見到他來過?”蘇向晚問。
“少帥是悄悄地來的,當時你正在房子彈琴,少帥不知道靠在大門口聽了多久了,香兒是出門倒水才發現的,當時嚇了香兒一跳,差點破了少帥一身的水!”梨香沉浸在那天的回憶中,說到這裡還忍俊不禁。蘇向晚沒有說話,輕輕地撫摸着羊脂一般細膩地瓶子安靜地聽着。
梨香接着說到:“當時香兒嚇得想要尖叫,少帥一把捂住了香兒嘴巴,讓我不要出聲不要驚擾了你彈琴的雅興。然後才從懷裡掏出了這個瓶子,讓香兒暫時替姐姐好生保管,讓香兒到了西南府再交給姐姐。”
蘇向晚問:“那這花兒呢,又是怎麼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