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輕輕一笑道:“怎麼會沒有呢?只是不知道二弟會不會喜歡!”說着衝梨香撇了撇嘴巴,梨香先是一愣後立刻會意,她從身後的包裹裡取出了一根小小的銀針。蘇向晚接過來遞給了馬南蕭道:“這個禮物,二弟可還滿意?”
馬南蕭接過這枚小小的銀針不知何意,他不解地看着蘇向晚。蘇向晚展顏一笑道:“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姐姐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適合二弟了,話太多的時候可以把嘴巴縫上,腦子不好的時候可以做鍼灸!二弟覺得呢?”
馬南蕭聽了尷尬地哈哈一笑:“嫂夫人真是有趣之人!那二弟卻之不恭,可就笑納了!”
終於打發了一干人等,安頓好了一切。蘇向晚對着桌子上擺放好的那瓶子臘梅花發呆。經過奔波的臘梅花有些倦容,儘管被梨香用一層層報紙裹好,還是難免有個別花瓣殘損。蘇向晚用指尖輕輕地碰觸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梨香悄悄地給蘇向晚披上一件披風,蘇向晚剛想張口說話,卻忍不住乾嘔了幾下。梨香一陣緊張,趕緊拍了拍蘇向晚的後背:“姐姐,莫不是路上喝了冷風受了涼啊?要不要去叫大夫?”
蘇向晚止住了乾嘔,捂着胸口道:“哪裡有這麼嬌氣,可能就是路上喝了冷風吧!你去給我倒一杯熱水。”
“哎!”梨香應了一聲,一邊到這熱水一邊不放心地回頭看着蘇向晚。
“姐姐,喝兩口熱水看能不能緩解?”梨香關切地遞上熱水。蘇向晚剛想去接卻又是一陣止不住的乾嘔,梨香趕緊放下水杯,拍打着蘇向晚的後背。
稍有些緩解,蘇向晚端氣桌子上的水杯小小地啜了幾口方纔覺得壓住了噁心。梨香道:“姐姐,真的不需要叫大夫來瞧瞧嗎?”
“天都這麼晚了,剛過來就半夜打擾人家多不好。睡吧,等明天看看再說吧。”蘇向晚道。梨香也覺得有些道理,趕緊扶着已經起身的蘇向晚伺候着歇息。
奔波一夜未曾入眠的劉少卿,雙眼佈滿了血絲。他一下火車就直奔少帥府而來。昨天一天孫映寒奇怪的表現讓他一夜未眠,他百思不得其解。
孫映寒倒是起了個大早,精神似乎還不錯,他穿着睡袍靠在沙發上抽着一剛剛點燃的雪茄,身邊的茶几上剛泡好的普洱正冒着氤氳地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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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孫德福小聲地湊近道:“少帥,劉副官來了!”
孫映寒吐了一口菸圈道:“讓他進來。”
劉少卿一臉緊張地大步走了進來,孫映寒半躺着對他揚了揚下巴:“坐!”
劉少卿一屁股坐在了對面,他剛想開口,孫映寒捂着鼻子道:“瞧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趕緊回去洗漱洗漱去!”
劉少卿哪裡顧得上這些:“少帥,昨天你……”
孫映寒坐起來身子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先回去把自己搞乾淨,回頭我帶你去見幾個人,你就什麼都明白了!”劉少卿還想在說話,孫映寒只是招手示意他離開,劉少卿無奈知道問了也不會說,只得轉身也回去。
孫映寒用力再吸了一口雪茄,吐出幾個大大的菸圈,突然對立在旁邊的孫德福道:“德叔,把衣服拿來,更新準備出門。”
杜妮娜的公館裡,杜妮娜一記響亮地耳光打在了阿彪的臉上:“一羣廢物!”杜妮娜惡狠狠地罵道。
阿彪捂着臉低着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杜妮娜狠狠
地吐着菸圈道:“人怎麼會憑空的消失?阿彪,把具體地情況再跟我說一遍!”
“是!小姐。當時阿彪是看着他們把炸藥埋好的,然後他們伏在鐵路兩邊等待火車到來。”阿彪捂着臉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杜妮娜立着眼睛問道:“你呢?”
“我親眼看着他們潛伏好,然後想到吉普車藏在山坳裡,我就回到車裡看東西去了!後來聽到火車的鳴笛,就下車等待着爆炸。誰知火車鳴了一聲笛就開走了!我心想壞了,趕緊跑過去查看,阿倫他們已經不見了。我四周仔細地檢查了一下,埋在火車軌道附近的炸藥被人動過。而且在阿倫他們藏身的地方發現了幾個穿着軍警靴的腳印,不知阿倫他們的!”
杜妮娜認真地聽着:“還有其他的發現沒有?”
阿彪仔細地回想了一遍,沒有什麼漏掉的細節沒說,他搖了搖頭。杜妮娜夾着香菸的玉指撐着腦袋,來回不停地踱着步子:“會是誰來壞了我們的好事呢?阿倫他們剛到玩江城和外界並沒有什麼接觸,怎麼會突然神秘失蹤呢?那幾個軍警靴的腳印又是什麼人呢?”
阿彪低着頭偷偷地瞟了一眼杜妮娜,身子晃了晃。杜妮娜立刻警覺到了,她低沉着聲音道:“阿彪,你還有什麼沒說的?恩?”
杜妮娜不怒自威的聲音讓阿彪渾身一震,他終於吞吞吐吐地說道:“回……回小姐。有一個細節,阿彪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杜妮娜停下了腳步,神經繃緊了命令道。
“小姐詔令阿倫他們到皖江城來的那晚,因爲是凌晨後約見,所有阿倫帶着幾個兄弟在悅萊賭場堵上了……”阿彪邊說邊留意杜妮娜神情的變化。
“嘭!”杜妮娜一掌拍在桌子上,緊咬着銀牙罵道:“真是爛泥糊不上牆!一羣不知輕重的敗類!”
“後來到了約定的時間,我把他們從賭場裡提了出來.後來任務佈置之後,趕往指定地點時,阿倫說他的錢包落在了賭場,非得要回去拿才肯去完成任務,沒辦法我們只能去賭場拿了錢袋才走。”阿彪如實回答道。
“中間有沒有和什麼可疑的人碰面?”杜妮娜問道。
“這倒是沒有發現!”阿彪邊回憶邊回答說。
“去查這個悅萊賭場的底細。查的越深越好!現在就去!”杜妮娜果斷地命令道。
“是!”阿彪顧不得一夜未眠的疲倦立刻轉身離去。
杜妮娜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中:想想自己在這皖江城紮根接近七年,以翡翠宮夜總會的交際花身份掩護也接近四個年頭,這皖江城各界各行有頭有臉的人物,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真的沒有什麼人是自己沒有接觸過的了!那悅萊賭場的老闆不是馮昌輝嗎?此人爲人沉低調,處事待人極其圓滑世故,難道他背後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勢力存在?杜妮娜百思不得其解,她決定自己自己正面去會一會這位馮老闆。
馬南笙終於忙完了一個上午的工作安排,他從文件堆裡擡起了頭,決定去會一會自己的準新娘。他想了想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裝極其精緻的紅色錦盒,小心翼翼地裝在了外套的衣袋裡,調整了一下輪椅的方向出了房門。
督軍別苑和督軍府其實是相連的,後來建出了一道仿蘇州園林的格局的一道鏤空的圍牆相隔,過了一個梅花形的拱門,就到了別苑了。
蘇向晚一早醒來又幹嘔
了幾聲,此刻她穿着月牙白的帶着暗暗蘭花圖案的旗袍伏在圓形的八仙桌上,撫摸着光潤如玉的玉瓶兒,那淡淡的臘梅香沁入鼻息,讓他無比地寧靜。
蘇向晚覺得人是最複雜的動物,以前總是處心積慮的要離開孫府,如今真的離開了,才一天一夜而已,爲什麼就開始想念了呢?似乎連每一次和孫映寒的爭吵現在回味起來都覺得有趣多了!
正在回憶中,隱隱聽見門外有車輪響動的聲音,蘇向晚從桌子上撐起了身子,好奇地張望着。
只覺得一絲冷風遊絲般襲來,便挑簾進來一端坐輪椅的男子,約莫三十歲的樣子,一身書生打扮,初見朗眉秀目中透出一股睿智淡然,只是目中不經意閃現的銳利給了人一種霸氣威嚴之感,蘇向晚不由得立起了身子!
馬南笙盯着蘇向晚那張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小臉,往日的種種瞬間襲上心來,他只覺得這一日的相見等的太久太久!爲了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他輕輕嚥了一口唾沫喉頭上下動了一下:“你便是孫映寒的妹妹孫向晚,對嗎?”
他的聲音低沉黯啞,溫潤入耳已是極爲好聽!蘇向晚有一瞬間的錯覺?爲何這聲音好似在哪裡聽過?還有這第一次見面的男子也似乎無端的有些親切?她的目光落到了他蓋着毛毯的雙腿上:這麼英俊的男子爲什麼……蘇向晚不知爲何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她突然覺得有些失態,她趕緊低下頭微微頷首道:“是的!”
“不用緊張!我是馬南笙。二小姐初入府中,可還住得習慣?”馬南笙把輪椅挪到了蘇向晚對面看着她,儘量輕鬆地說道。
蘇向晚微微垂首道:“一切還好!謝督軍關心。”
馬南笙微微一笑:“都要成一家人了,怎麼這麼見外?若有什麼欠缺的地方儘管跟我說!”馬南笙見蘇向晚一直低着頭,故意開玩笑道:“咿?二小姐對我這個未婚夫莫非不滿意,爲何一直低垂這頭不肯看我?”
蘇向晚霍的擡起來緊張的擠出一絲微笑:“哦,不是,沒有。督軍說笑了!”
馬南笙看着這張秀美的臉龐,因爲緊張而生出一絲慌亂不由地心頭一陣憐惜,他見她耳鬢一絲頭髮掠下,輕輕地伸出手,蘇向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身體一僵硬,繼而感覺一溫潤的指肚擦過面頰旁邊的皮膚,才意識到滑下的一絲頭髮已經掛在了耳後。馬南笙看着她緊張的樣子覺得非常有趣,他爽朗一笑,竟紳士般的伸出手:“在你沒成爲我的妻子之前,你依然是我的客人。我會以禮相待,你不必拘謹。”
蘇向晚明白他這是西式做派,趕緊伸手過去與之相握,他的大手溫暖有力,掌心虎口處有一層薄繭,不知道爲何蘇向晚竟然耳根發燙起來,臉也跟着莫名的發燙!
馬南笙握住她纖細地玉手,並沒有立刻放來,而是輕輕吻了一下手背,偷偷地看着她臉紅了才輕輕放下,故意也與道:“聽說二小姐一直留學法國,西式開化教育似乎對二小姐作用不大嘛,我們以後是要做夫妻的,怎地握個手臉紅成這樣呢。”
馬南笙本想借此開個小小的玩笑,活躍下氣氛,沒想到蘇向晚卻以爲他是試探,暗暗想到:沒想到他說的如此誠懇,原來竟然是一招試探,好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