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晴柔的白色洋樓,劉少卿過來陪孫晴柔吃晚飯,無意間說起孫映寒三天後要娶杜妮娜這件事,孫晴柔啪的一下子放下了筷子:“少卿哥哥,你說我哥要和那個妖精結婚?”
“你不好好吃飯這麼激動做什麼?下午他他親口跟我說的,還說讓蘇小姐先不着急回去,過了婚禮再走,還讓我趕緊張羅這件事呢。”劉少卿點了點頭。
“還吃什麼飯呢!我吃不下!你說他怎麼那麼糊塗呢?那杜妮娜是個能正經過日子的女人嗎?他怎麼能娶那個妖精呢?你……你怎麼不勸勸他呢?”孫晴柔一着急騰地站了起來語速也快了起來。
“我怎麼勸他?該說的我也說了!”劉少卿不明白孫晴柔爲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怎麼勸?怎麼勸呢!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孫晴柔急的原地打轉轉,突然她情急之中想出了一個主意:“有了!父帥不是剛剛去世嗎?沒出三年孝期做兒子的怎麼能結婚呢?這可是最大的不孝!”
劉少卿看着她一會:“沒用的!特殊情況下至親去世百天之內可以完婚,要不就是三年之後!”
“誰定的破規矩啊!誰定的!”孫晴柔有些氣急敗壞:“那個狐狸精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啊,要是讓她進了府中還不得天天鬧的個雞飛狗跳雞犬不寧啊!不行,我得去告訴向晚姐姐去!”
“哎哎,你急什麼,飯都還沒吃完呢!”劉少卿想攔住她。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不吃了!你別管我!”孫晴柔說着頭也不回的走了。
攬香閣,蘇向晚在梨香的伺候下剛吃了晚餐,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孫晴柔一頭紮了進來:“向晚姐姐,不好了!”
“出了什麼事了?”蘇向晚被孫晴柔驚慌失措的樣子嚇了一跳,她趕緊扶着桌子站了起來:“你別慌慢慢說!”
“向晚姐姐,我哥他好糊塗!他要娶杜妮娜那個狐狸精!”孫晴柔一路走的急似乎有些岔氣,她捂着腰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蘇向晚也是萬萬沒想到!本來想好的,以後孫映寒的事情再與自己無關,自己一定要好好對馬南笙,還要好好把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可是爲什麼聽到了他要娶別人的消息心頭還像被重重地擊了一悶棍的感覺呢“
“我哥三天後就要娶杜妮娜那個狐狸精了!消息千真萬確,是剛纔少卿哥哥才告訴我的!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她不是什麼好人總覺得她有什麼陰謀,我哥哥和她在一起會吃虧的!向晚姐姐,現在我哥絕對不是清醒的,只有你可以去勸勸他,他一定會聽你的話的!你一定要勸勸我哥讓他千萬不能娶那個狐狸精!”孫晴柔一着急語速就像連珠炮似得射了過來。
好半天蘇向晚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語氣低沉而緩慢:“我……我怎麼勸得了他!既然他那麼決定了,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吧!”
“向晚姐姐,怎麼連你也這麼說?你覺得我哥哥愛那個女人嗎?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能幸福嗎?他愛的是誰你真的不知道嗎?你忍心?”孫晴柔看到蘇向晚的態度有些失望。
“晴兒,你容我想想好嗎?”蘇向晚心底猶如沉入深潭一般,壓抑地透不過氣來,面對孫晴柔一連串的指責
,她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對啊對啊,三小姐。就算小姐想去勸勸督軍,不也得想想怎麼勸嘛!你說對不對?”一直站在旁邊的梨香看到蘇向晚的臉色異常蒼白難看就趕緊打圓場道。
“那姐姐好好想想吧,你還懷有身孕就早點休息,晴兒就不打擾了!不過,你一定要勸勸我哥!不知道爲什麼我從來沒有這樣心慌過!“孫晴柔仍舊有些不放心。
“好!我答應你一定去試試!”蘇向晚拍了下孫晴柔的手安慰道。
“恩!晴兒相信姐姐一定有辦法的,那我走了啊,你早點休息吧!”孫晴柔見蘇向晚親口答應了下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孫晴柔走後,蘇向晚的心再也靜不下來了!她在房間裡踱來踱去,越是走心裡越煩:“梨香,我想出去走走!”
“姐姐!外面這麼冷,黑燈瞎火的你要去哪裡走走啊?”梨香哪裡肯讓她出去。
“梅園的燈不是都整夜的亮着的嗎?陪我去那裡走走吧!”蘇向晚想了想堅持道。
“好吧!那姐姐來把貂皮大衣穿上,外面晚上風大還是穿厚實點!你這有身子的人可是最怕感冒了!”梨香見蘇向晚堅持要去,也只得拿出了貂皮大衣給蘇向晚穿上,又給她圍上了厚厚的羊毛大衣,這才挽着蘇向晚的胳膊,掌着燈慢慢地在前面引路,主僕兩人緩步向梅園走去。
剛下過雪沒幾天,加上天氣比較冷,梅園厚厚的積雪還沒有化。蜿蜒曲折的鵝卵石小路兩邊的梅花紅的似火,白的勝雪,在朦朧的燈光下恍如仙境別有一番情趣。
蘇向晚在梨香的攙扶下踽踽而行,沁入脾肺的新鮮的冷空氣讓她心底的壓抑情緒稍稍得到了緩解,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梨香不安地看着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勸慰。
這時,只聽見梅園深處竟然傳來了縹緲的笛聲,蘇向晚好奇地和梨香對視了一眼:“走,過去看看去!”
“好!姐姐你慢點走!小心腳下路滑!”梨香見蘇向晚腳步走的有點急叮囑道。
倆人循着笛聲一路尋來,出了梅園便見湖面上一處涼亭,有兩男子鋪氈對坐,中間圍着一個小火爐,爐子上似乎還在煮着什麼!逆着亭中的燈光和夜色中的雪光蘇向晚看不清楚那連個盤腿對坐的男子究竟是什麼人!而那笛聲正是從其中一人吹奏,笛聲婉轉悠揚,在寧靜地雪夜更顯得清麗悅耳,蘇向晚聽得有些癡了。
突然笛聲戛然而止,另一男子朗聲誦道:“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餘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古人有此情懷,今天你我兄弟二人不妨也效仿之,今晚不醉不歸!”
“映寒,你不能再喝了!”那執笛男子勸說道。
蘇向晚一聽孫映寒心裡咯噔一下本能的就想逃跑,這才明白執笛說話的這位是劉少卿!“梨香,快走!”蘇向晚拉着梨香的手摺身就要往回走,誰知情急之中腳下一滑只聽得“哎呦”一聲,蘇向晚滑跪在了地上。
一見蘇向晚摔跤了,梨香可嚇得不輕失聲嚷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肚子難受不?”
暗夜本就安靜,她們這麼一折騰亭中的倆人的注意力自然被吸引了過來:“什麼人在此喧譁?”
蘇向晚扶着梨香從地上
爬起來,誰知地面被冰雪凍的過於堅硬,膝蓋疼的厲害,有心想逃卻也是走不掉了!
“我怎麼看着像是蘇小姐呢?”劉少卿順着亭中的燈光打量了一下說道。
“這麼冷的天,她不睡覺跑來做什麼?走,看看去!”孫映寒說着站了起來。劉少卿跟着也站了起來,倆人一前一後向蘇向晚這邊走來。
“還真的是你!你不睡覺深更半夜的跑這裡做什麼?”孫映寒見到蘇向晚沒好氣的問。
“要你管呢!”蘇向晚一聽孫映寒這麼多天終於和自己說話了,心裡覺得一陣委屈負氣地忍着痛就要往前走,卻是忍不住痛的嘶地倒吸了一口氣。
“讓我看看傷到了哪裡?”孫映寒一見蘇向晚受了傷直接上前一步打橫抱起了蘇向晚就往湖心亭走去。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你管!”蘇向晚賭氣一般地掙扎着。
“你還鬧!都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麼任性!”孫映寒根本不理會她貓一般的掙扎,仍舊霸道地向前走去。可是說到要做母親這幾個字的時候,孫映寒的心裡還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梨香擡起腳步剛想跟着過去,劉少卿一把抓住了她:“別過去!我們走!”
“可是…….”想到剛纔蘇向晚受了傷,梨香還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什麼可是!挺機靈的一個丫頭這會怎麼成了榆木疙瘩了!有映寒在比什麼藥都好用!快走!”劉少卿看着他們的背影說道。梨香這才恍然大悟跟着劉少卿離去,可仍是一步三回頭的往回看。
湖心亭厚氈上,蘇向晚掙扎着想挪開孫映寒卻是依舊緊緊地抱着她:“別動!讓我抱一會!”孫映寒把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窩裡,像一個受傷的孩子低低地呢喃着。
蘇向晚的心瞬間被軟化了,她僵硬的胳膊慢慢變得柔軟,她抱着孫映寒的後背,這背雖然依舊寬闊卻明顯消瘦了許多!蘇向晚心底一陣痠疼,眼淚忍不住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不要哭!我不想你哭!”孫映寒明顯能感覺道蘇向晚的抽泣,他更加牢牢地抱緊了她,低低地說着自己卻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恩,不哭!我們都不哭!”蘇向晚說着不哭眼淚卻流的更兇了:“可不可以不要娶她?”
“可不可以不要娶她?那我娶誰?娶你嗎?我以爲再等等我就會有辦法把你弄回我的身邊,可誰知你這麼快就有了他的孩子!蘇向晚你就這麼耐不住寂寞嗎?”說到孩子孫映寒心底燃起了熊熊的妒火,他猛地推開了蘇向晚。
“我耐不住寂寞?孫映寒是你讓我嫁給別人的!現在又讓我爲你守身如玉?憑什麼這世間的好事都要你一人佔盡?”蘇向晚擦着眼淚倔強地對視着他噴着怒火的眼睛寸步不讓!
孫映寒又見她倔強的表情更激發了他的征服欲:“我不管!你必須做掉這個孩子!我不允許你懷了別人的野種!”
“不!”蘇向晚萬萬沒想到孫映寒竟然會說自己的孩子是野種!更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沒人性要她做掉自己的孩子!她睜大眼睛憤恨地望着他,眼睛裡噙滿了淚水一字一頓地說:“孫映寒我告訴你!誰也別想碰我的孩子!這孩子如果不在了我絕不獨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