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一羣白鴿從一羣哥特式的教堂建築羣中飛向遠方。莊嚴的婚禮進行曲從教堂中傳了出來。教堂門前擺放着兩個大大的花籃,一條紅色的地毯把教堂的座椅分成了東西兩個對等的部分,座椅上坐滿了參加婚禮的西南府各界人士,男人西裝革履,女人多半是洋裝紗裙,只有很少的傭人穿着中式的衣服。大家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馬南笙和蘇向晚彼此交換了戒指,一個大鼻子洋律師用蹩腳的中文微笑着對馬南笙道:“你可以吻你的新娘了!”蘇向晚愣了一下,馬南笙微笑地向她點了點頭,蘇向晚彎下了腰,馬南笙輕輕地吻上她的脣,蘇向晚微微睜着眼睛看見馬南笙正滿臉笑意地看着她一愣神馬南笙吻的更深了……教堂裡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當新娘蘇向晚和坐着輪椅上的新郎馬南笙並排着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出了教堂,漫天的玫瑰花瓣灑下化作了一場浪漫地玫瑰花雨,蘇向晚的手被馬南笙幸福地握在手中,他不時地擡頭看着他的新娘,眼裡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愛意。蘇向晚卻沒有留意這些,她擡頭看了看飄落的殘紅心裡默默地念叨:孫映寒,別了!
孫映寒一天的會議開的很不順利,他脾氣煩躁心底總是隱隱地不安。與會的司令將軍參謀們一不小心出一點小小的問題就回被罵的狗血噴頭!劉少卿不安地看了看剛發完脾氣的孫映寒的背影示意大家先出去休息一下。衆人搖了搖頭紛紛離席而去。
“映寒,抽只煙吧!”劉少卿走到他背後,輕輕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遞上了一根菸。
“不是說過的任何人在開會的時候都不準抽菸!”孫映寒狂躁不安地斥責着轉過身,看到是劉少卿在環視會議室除了倆人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他看着劉少卿沒好氣地問道:“人呢?我還沒說要散會啊!”
劉少卿自顧地把煙給他點着遞給他道:“你現在的情緒能開的下去嗎?行了,先休息一會再說吧!”
孫映寒看了劉少卿一眼,接過煙狠狠地吸了一口試圖壓下去心頭那團無名的火焰,許久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我今天不知道爲什麼莫名的煩躁,我似乎控制不住我的情緒了!”
劉少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近時局混亂,人心都是浮躁不安的,你的壓力很大我知道,不用大驚小怪的!聽說東北的張禿子和日本人好的像一個人似得,內地不斷地涌入日本人從事有些非法的活動,皖江城最近也涌來不少日本的商人。”
孫映寒冷笑了一聲:“商人?呵呵,恐怕是披着商人的合法外衣背地裡做着一些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吧!派人給我盯死他們,一旦抓到把柄絕不姑息!”
劉少卿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明裡暗裡都在派人盯着呢。最近盯得最近的是一個叫山口佳木的商人。”
孫映寒一下子來了精神:“哦?有什麼發現沒有?”
劉少卿道:“他明着是坐着酒莊的生意,蒐羅皖江城內的一些好酒運往日本銷售,同時向我們推銷他們的清酒,宣揚日本文化。暗地裡卻和我們當地的軍火商有所勾結!”
孫映寒道:“走私軍火?”
劉少卿點了點頭,他猶豫了一下接着說道:“前幾天有人看到杜小姐從他的包廂裡走出去。”他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孫映寒的反應。
“你是說杜妮娜?”孫映寒問。劉少卿點了點頭,孫映寒不解地說:“難道山口佳木也是翡翠宮的老主顧?”
劉少卿搖了搖頭道:“如果是就不奇怪了,事實上這個山口佳木從來沒有去過翡翠宮!”
“給我認真查一查!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彙報!”孫映寒道。劉少卿點頭道:“是!”
“煙也抽完了,趕緊地通知人進來繼續開會!”孫映寒掐滅了手裡的菸頭道。
西南府的人們一天都沉浸在督軍新婚的快樂之中,全城歡慶。直到夜幕降臨蘇向晚才換了一身大紅的新娘裝端坐着佈置一新的新房中。
“梨香,我的胃裡有些不舒服!”坐在婚牀上的蘇向晚小聲地說道。
“姐姐,是不是又想吐了?”梨香看了看門外,小聲地問道。
蘇向晚點了點頭卻已是止不住地乾嘔了起來。梨香一邊拍打着蘇向晚的後背一邊緊張地看着門外。還好,門外人聲喧譁,沒有人留意婚房裡的一切。
許久,蘇向晚才直起了身子,一隻手按着胸口。梨香趕緊端了一杯熱水道:“姐姐,喝口水壓一壓!”
蘇向晚接過水杯一飲而盡。梨香關切地問道:“好些沒?”蘇向晚點了點頭。梨香接過了空杯想把水杯放到桌子上,蘇向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梨香我怕!”
梨香小聲地安慰道:“姐姐,這一完婚就可以不用擔心了,最後少爺提前出生了我們再預設個早產什麼的,一定可以隱瞞過去的!別怕啊,姐姐別怕!”
蘇向晚轉身看了看端端正正地擺在牀頭的兩個大紅色繡着鴛鴦地枕頭,又看了看梨香。梨香一下子明白了:“姐姐,別怕!別怕!熬過了今晚就沒事了!”蘇向晚像一個無助地孩子一樣靠在梨香的懷裡,她一想到那天孫映寒渾身酒氣粗暴的對她所做的一切,她就不寒而慄!更令她沒想到的是,只那麼一次居然生了根發了芽!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一聲溫柔的關切突然響起,倆人慌忙分開,馬南笙不知道何時已經推着輪椅走了進來。
“督……督軍!”梨香有些驚慌失措,趕緊把紅蓋頭往蘇向晚的頭上蓋。
馬南笙微微一笑說道:“別蓋了,我都看到了!我的新娘可是嬌美如花,蓋上頭蓋看不到多可惜!”
蘇向晚一聽羞紅了臉,微微垂下了頭。馬南笙對着門外打了個手勢,一個丫鬟端着幾碟小菜和一晚銀耳蓮子羹走了進來。
“你們都退下吧!”馬南笙道。梨香關切地看了一眼蘇向晚和那個丫鬟微微躬了下身子退了出去並且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蘇向晚隨着那一聲輕輕地關門聲,身體像受了驚嚇一樣微微抖了一下。馬南笙看在眼裡假裝沒看見,他自顧把輪椅推到了餐桌前說道:“你今天忙了一天,都沒見你好好吃東西。餓了吧,過來吃點東西。”
蘇向晚溫順地起身坐到餐桌前,馬南笙努了努嘴道:“趁熱快吃吧!”蘇向晚點了點頭,小火慢燉出來的銀耳蓮子羹晶瑩剔透滑而不膩,幾顆紅色的枸杞點綴其間,一下子勾起了蘇向晚的食慾,她端起了銀耳蓮子羹拿起湯匙慢慢地吃起來。
“你爲何怕我?”馬南笙看着蘇向晚頭也不擡地安靜地吃着東西,輕聲地問道。
“啊!沒有啊!”蘇向晚慌忙放下了碗說道。
“繼續吃啊,沒讓你停下來!”馬南笙看她受驚的樣子很是憐惜,他寵溺地說道。
“哦!”蘇向晚又端起了桌子的蓮子羹認真地吃了起來。
“你還是喜歡吃這個,一點都沒變!”馬南笙
喃喃地說道。
“恩?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蘇向晚不解地問道。
“我猜的!”馬南笙微微一笑掩飾道。蘇向晚點了點頭,把吃完的碗輕輕地放回了桌子上。馬南笙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了她白嫩地小手,蘇向晚本能的想往回縮,馬南笙卻是霸道地握在掌心,他看着蘇向晚道:“小晚,從今日起你已經是我馬南笙的妻子!我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以後的日子都由我來護你周全!”
蘇向晚心頭一熱,自從跌下懸崖以後,這是第一個如此對她說話的男人!她的眼淚忍不住滑落了下來,馬南笙伸出另一隻手輕輕地擦下她滑落的淚:“乖,不哭!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以後的每天我都要你笑着過,不許你哭!”
紅紅的燭火在搖曳一如蘇向晚忐忑不安地心,她努力地說服自己放下該放下的,全新地去迎接新的生活。可當馬南笙溫柔地褪去她的衣物,輕輕地吻上她的脣,她仍忍不住本能地想躲避!這一切,落在馬南笙的眼裡卻是新婚婦人羞澀的本能反應,他堅決而霸道地再次吻住,反覆的吸吮和碾壓,蘇向晚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終於不在抗拒!在馬南笙一再耐心地撫慰下蘇向晚漸漸地沉淪在他溫柔地港灣裡……
第二日清晨,馬南笙悄悄地起身,他看了看身邊還在沉睡的蘇向晚知道昨晚她辛苦了!他忍不住勾脣一笑,手腳更是輕緩無聲了。梨香見馬南笙自個兒穿戴整齊地推着輪椅出了門,趕緊迎了上來:“督軍……”
馬南笙趕緊在脣上豎起了中指制止:“夫人還在沉睡,不要吵醒她!等她自然醒來,再把早餐端進來!”
梨香趕緊點了點頭!看着馬南笙漸漸遠去地身影,梨香再次向房中看了看,暗自爲蘇向晚覺得欣喜!
開了一天一夜的會議的孫映寒一身疲憊地走出會議室,他低着頭往外走,一隻手捶了捶突突跳的太陽穴,又掐了掐眉心的額頭,只覺得頭腦昏漲的厲害!劉少卿從後面追了上來:“映寒,你這是要去哪裡?”
“聽說福香源的包子不錯!走,去他家吃過早餐去!”孫映寒邊掐眉心邊說道。
“成!那一起去吧!”劉少卿道。倆人肩並肩的往大街上走去。大街上已是人生鼎沸,各家賣早點的早就忙活開了,門口熱氣騰騰的,也有不停地招呼着客人的。
“賣報!賣報!才子佳人,西南府督軍昨日和皖江城二小姐正式晚婚!教堂婚禮各界名流匯聚一堂!”不遠處,一個賣報的男孩子揹着個賣報的書包,舉起幾張報紙大聲地吆喝着。許多人聽到他的吆喝圍了上去紛紛遞上硬幣道:“給我一張!”“我也要一張!”……
吆喝聲也驚動了孫映寒,他楞了一下,大步地擠開人羣從報童的手裡搶過了一張報紙,報童不依不饒地抓住他的衣袖嚷嚷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你還沒給錢呢!”衆人也是指指點點。
“把手鬆開!”報童一回頭,劉少卿遞過去了幾個銅板,報童一見眉開眼笑:“謝謝先生!謝謝先生!發財咯!”
孫映寒展開報紙,首頁清晰地印着,身着白色婚紗的蘇向晚右手捧着一束鮮花,在衆人的簇擁下一臉微笑地站在輪椅旁邊,輪椅上的馬南笙同樣面帶微笑。在兩人十指交扣緊緊地握在了一起!那笑容在孫映寒的眼裡竟是那般的刺眼!她幾乎沒有給過自己一個明媚的微笑!孫映寒覺得自己的身體瞬間被掏空了一樣,搖搖欲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