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在說什麼?”馬南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要做爸爸了!”馬南蕭一字一頓地說。
“真的嗎?太好了!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小晚呢?她在哪裡我要同她說話!”馬南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高興勁。
“嫂子……”馬南蕭遲疑了一下,趕緊說道:“哦,嫂子她有些累剛睡着,要不我去叫醒她?”
“別!千萬別影響她休息。這樣,你最近一定要照顧好小晚,叮囑她不要太過難過和勞累!我明天再給她電話!”馬南笙反覆叮囑道。
“哥,放心吧!那沒事我掛了啊!”馬南蕭道。
“恩,二弟拜託了!督軍下葬後趕緊讓你嫂子回來!”馬南笙想了想又叮囑道。
“知道了!好了好了我掛了!”馬南蕭被叮囑的有些不耐煩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蘇向晚被強制臥牀休息,飲食起居被照料的甚是妥帖,除了偶爾的孕吐之外其他的都沒有什麼異常。
臘月初九,皖江城的天空中又飄起了紛紛揚揚地雪花,這天是老督軍發喪的日子。高高的招魂幡分列兩隊在前面開道,漫天飄飛的紙錢和雪花交織在一起,遮住了暗黑的天空,後來便是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佔據了幾條街道。
孫映寒穿着軍裝,外面套着孝服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的凝重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面,黑色的棺材兩邊是各位重要的將軍參謀之類的軍官。後面跟着的兩列馬車上,一列坐着哭哭啼啼的督軍的姨太太們,另一列坐着暗自垂淚的蘇向晚和孫晴柔還有梨香翠兒她們。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悲傷壓抑地氣息。
隊伍有條不紊地向前走近,也有好奇的老百姓老實地站在道路的兩邊安靜地看着熱鬧。眼看了就要出了城門,突然聽到一陣鞭炮聲,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傻子吸溜着鼻子,傻呵呵地提着一串鞭炮霹靂巴拉地衝着送葬的隊伍而來,中間還夾雜着幾個響雷,馬兒們突然聽到鞭炮聲受了驚嚇紛紛躍起身子不安地嘶鳴起來,本來整齊的隊伍瞬間亂了套!馬車駕轅的兩匹馬兒也是受了驚嚇左右不停地互相擠着,車子上一陣顛簸。蘇向晚的身體在車子內不停地來回動盪着,她擔心肚子裡的孩子,用手緊緊地捂住肚子。孫晴柔和梨香顧不得自己身上被撞擊的疼痛都盡力地護着蘇向晚。還好,車伕倒是非常有經驗的很快控制了局面。
孫映寒的的坐騎是受了專業的訓練的,他情急之中勒緊了繮繩,馬兒很快穩定了下來!劉少卿帶了幾個人從隊伍中衝了出來,很快便有士兵制止住了那個肇事的傻子。孫映寒躍下馬走了過來,只見那傻子雖然被兩名士兵反扣住了雙手,卻仍舊是傻呵呵地笑着,孫映寒有些無奈地揮了揮手:“放開他!不要影響了正事!去看看後面的太太小姐們有沒有受傷。”
劉少卿有些不甘,仍是揮了揮手,那兩名士兵把那傻子架到了路邊才猛地推來了他。劉少卿直奔蘇向晚和孫晴柔的所做的馬車,幸好天冷穿的衣服比較多她們還算安好,這才放心地向孫映寒彙報。片刻之後,隊伍重新休整了下繼續前進。
街角一處茶樓的二樓敞開的窗戶前,山口佳木吊着一支菸鬥戲謔地看着剛纔的一幕。站在他身邊的一個下屬討好地衝他伸出了大拇指:“山口君這一招實在是高明!”
山口佳木得意一笑道:“我只是想給他孫映寒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我們打日本帝國可不是好惹的!”
金巴斯咖啡廳的包廂裡,馬南蕭舒適地坐在一張大沙發上。對面的杜妮娜吃驚地說道:“你說什麼?蘇向晚懷孕
了?”
馬南蕭不明白爲什麼杜妮娜會反應這麼激烈:“是啊,怎麼了?”
杜妮娜咬了咬手指沒有說話,馬南蕭突然有些不安,他坐直了身子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鄭重地警告道:“杜妮娜我警告你!這是馬家的孩子,你要敢動她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杜妮娜沒有說話,半響她擡起頭看着馬南蕭緊張的臉說道:“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動她了?”
馬南蕭被她這麼一堵噎了一下:“你!”
杜妮娜笑了笑:“二爺,你這麼確定這孩子就是你們馬家的種?”
馬南蕭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杜妮娜妖嬈一笑:“二爺雖說還年輕,但是基本的常識應該還是有的吧。你不想一想她和你哥哥結婚纔多久?不到一個月吧?這麼快就能檢查出來有孕在身了嗎?”
馬南蕭突然有一絲慌亂,他一把抓住杜妮娜的手:“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杜妮娜輕輕推馬南蕭的胳膊,嫵媚地撒嬌道:“二爺,你弄疼我了!”
“好!我鬆開,你快告訴我你剛纔那話是什麼意思?”馬南蕭急忙問道。
“我只是給二爺提個醒,我也不太確定。不要一不小心就替別人養了孩子!”杜妮娜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不許胡說!”馬南蕭一聽甚是不悅。
“妮娜也是好心!二爺若是不喜歡聽,妮娜不說了就是!來,二爺,妮娜陪你喝一杯!”杜妮娜說完端起面前的兩隻斟了紅酒的高腳杯,一隻遞給馬南蕭,另一隻舉起碰了碰馬南蕭的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紅色的汁液侵染了味蕾,杜妮娜心裡笑開了花:真是人作孽不可活!蘇向晚我本以爲馬督軍對你情深意重,從此你就有享你的榮華富貴,我雖然心有不甘畢竟你遠離了少帥,我也不想爲難與你!可是你卻偏偏懷了少帥的孩子呵呵呵,蘇向晚就算借給你一百個膽子,諒你也不敢告訴孫映寒!可是我可以暗示馬南蕭啊!如此,你肚子裡懷裡別人的種,我看馬南笙能輕易地放過你?蘇向晚,你這個賤女人等着下地獄吧!
終於安葬下了老督軍。督軍的位子不可一日無主,而老督軍膝下現如今又只有孫映寒一個兒子,孫映寒自然成了新督軍的不二人選,加上孫映寒身經數次戰役屢建奇功,在將士們心裡已經樹立起了很高的威望,所以在衆將士的擁戴下,孫映寒繼任了新督軍也是失望所歸。
從繼任大典回來,孫映寒一直低着頭實在看不出有一絲欣喜。劉少卿跟在他身後從辦公樓往起居室這邊走來看了又看:“映寒,你不去看看蘇小姐嗎?她明天就要走了!”
一聽蘇向晚的名字,孫映寒本能地腳下滯了一下,半響他才說:“讓她再小住幾日,我要迎娶杜妮娜!哥哥成親她這個妹妹怎麼能不在場!”
劉少卿一聽震驚不已:“映寒!你說什麼!你可要想清楚了!”
孫映寒道:“我想的很清楚!既然她蘇向晚已經身許他人並且那麼快有了別人的骨肉,我又何必再爲她守身如玉!除了杜妮娜我不知道哪裡還有更合適的結婚對象!”
劉少卿道:“映寒,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賭氣的婚姻可是不會被祝福的而且也毫無幸福可言!”
“不用你管!明日就派人着手安排就好!”孫映寒沒好氣地說。
“映寒!老督軍在世的時候是明確有家規的,不許風塵女子嫁入府中!現在老督軍剛下葬,你也剛剛繼人新督軍的位子就這樣公
然違背老督軍定下的家規,這樣合適嗎?”劉少卿不甘地繼續勸解道。
“我沒說立她爲督軍夫人,也不打算下婚書!但是我要把婚禮辦的風風光光的!你不要再說了我主意已定!”說完孫映寒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少卿楞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孫映寒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唉!這鬧得又是哪一齣啊!”
“你說什麼?你要娶我?少帥,啊不!督軍!您說的是真的嗎?”杜妮娜握着話筒,突如其來的喜訊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要娶你!三天之後,你準備一下!”孫映寒語氣冷冷地說道。
“什麼?三天之後?督軍,這……這也太倉促了吧!我們還沒沒有選結婚戒指還沒有選婚紗還沒有拍婚紗照還有還沒定宴請那些親友……這些……這些都還沒有準備,三天的時間哪裡來的及啊?”杜妮娜被衝昏了頭腦,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就是三天之後,你愛嫁就嫁不嫁我另選她人!”孫映寒不耐煩地說。
“不不不!我嫁我嫁!”杜妮娜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連連說道。
“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掛了!”孫映寒說着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好的,達令……”杜妮娜還沒來的及說了再見兩個字,電話裡已經傳來了盲音。她掛掉電話轉身靠在桌子上仍覺得像做夢一樣的不真實!曾經這是她認爲這是她這輩子夢寐以求卻又遙不可及的一個夢想,如今毫無先兆地就要變成了現實,你讓她怎麼可能一下子相信這是真的!
阿彪走進來看到杜妮娜靠在桌子上,一隻手捂住胸口一臉怪異的表情,他嚇了一跳:“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杜妮娜被這麼一叫方纔清醒了過來,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鑽心的疼她才相信這是真的,她猛的撲到阿彪的懷裡,阿彪吃了一嚇,雙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卻是不敢攔住她的腰。
“阿彪!他要娶我!他終於要娶我了!”杜妮娜忍不住喜極而泣。
“誰要娶你?小姐你到底在說什麼?”阿彪心底像是被狠狠地剜了一刀,他明知她嘴裡的他是誰,心裡卻是萬分不願意接受的。
“少帥!是少帥!不,是督軍!我終於可以嫁如督軍府了,終於可以嫁給他了!”杜妮娜一邊說一邊高興地哭着。
阿彪的後背僵硬了,最害怕發生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阿彪的心裡突然有種被抽空的感覺,他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臉色煞白。杜妮娜趴在他的肩膀抽泣着說:“阿彪,你快祝福我!爲什麼不祝福我!”
“祝……祝賀小姐……心想事成……美夢成真!”阿彪艱難地說道。
杜妮娜終於感覺到了阿彪的不正常,她伏起了身子看到阿彪的臉色煞白:“阿彪,你怎麼了?”
阿彪艱難地轉過身子,機械地向前走去,嘴裡喃喃地念叨着:“祝……祝賀小姐……心想事成……美夢成真!祝……祝賀小姐……心想事成……美夢成真!”
杜妮娜一頭的霧水: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看了看阿彪的背影不知道怎麼回事,遲疑了一下她還是喊道:“阿桂!阿桂!你快看看阿彪是怎麼了?”正在廚房裡忙碌的阿桂聽到杜妮娜的叫聲趕緊應聲去看阿彪了。
“真是莫名其妙!掃興!不管他了,我該先準備什麼呢?”杜妮娜很快把思緒轉回到了剛纔那件最令她開心的事情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