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會誤會,這個男人是愛自己的!
很愛很愛!
比天山童姥熱愛72島島主熱愛得多。
至少,天山童姥不會親吻那一羣男人,更不會給他們發許多零花錢,對吧??
她仰着臉,閉着眼睛。
“大叔……我真寧願假裝相信,你是愛我的……”
他的目光幾乎要看進人的靈魂裡去,在雪花裡,把她最後的一絲意志也完全融化。
“小寶貝……我本來就是愛你的,不是麼?”
這聲音,就像天籟。
蠱惑着,依賴着,人的步子都無法邁開。
意志也隨着被軟化。
鼻尖碰到她的鼻尖上,無限的親暱。
又整理她頭上的帽子。
這帽子也是他帶來的。冰天雪地裡,就需要這麼一頂溫暖的帽子。
何況,這不僅是帽子,更是雪白的狐裘做成的。
這讓她走在雪地上,如果不是那一身綠,看起來,就像一團毛絨絨得白雪。
“小寶貝,我會送你許多許多禮物……一直到把你寵壞……一直到要你真正愛上我爲止……”
“大叔……”
她的聲音很迷茫:“也許,我已經愛上你了呢!”
他不答,定定地看着她。
直到她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沒有!小寶貝,你還沒有!”
“!!!”
“哦,小寶貝,別用那樣的目光看我……真的,你還沒有愛上我!你只是很孤單,很寂寞……這世界上,再也沒有別的人關心你了……除了我……再也沒有任何人關心你,所以,你誤以爲自己愛上我了……”
是這樣的麼?
是太過孤單和寂寞了吧??
如果有人憐惜我們,同情我們,我們就很容易誤解那是愛。
對吧?
“而且,在王府,所有的人其實都提防着你……你連找個可以一起說笑和開玩笑的人都沒有……唉,可憐的小寶貝……”
是這樣吧!
“琅邪王有很多寵愛,他不會照顧你;他野心太盛,更不會和你花前月下;他猜忌心太重,永遠不會信任你。他處處提防着你,當然不要說和你交心了……所以,小寶貝,別企圖在他身上尋找任何的溫暖……最後,會把你刺得遍體鱗傷……你要記住,我們和他只是合作關係!”
只是合作而已!
他不用強調,她一直知道。
她狐疑的也不是這個。
頭,倚靠在他的胸前。
因爲他和她穿的是同樣的皮裘。
甚至同樣是綠色的外罩。
從未見一個男人,敢於這樣穿一身大綠招搖過市的——而且,綠得那麼漂亮,那麼妖豔,那麼讓人不可思議。這個男人,美麗得讓見到他的所有人都覺得蠱惑——多對視幾秒鐘,人就會淪陷。
可是,管他呢!
只要溫暖不就行了?
不是麼?
夏原吉,這一刻,他非常非常的溫暖。
就像魔鬼,忽然變成了上帝。
直到身子一空,他將她推開。
雪花一片一片地灑下來。
他站得穩穩的,這一刻,忽然又變成了那個冷酷無比的男人。
“戰爭應該不遠了!甘甜,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要死了。”
不死,難道留到毒發的時候?
“我不叫你死!你任何時候都不許死!”
就跟***一樣。
他不讓***,就不許***。
冷風吹來,雪花落在脖子裡。
甘甜忽然徹徹底底的清醒過來。
她點着頭:“大叔,事成之後,我要10萬兩黃金!!!”
“其他的都不要了?”
她尋思了一下,盤算得非常慎重。
夠了,足夠了!
10萬兩足夠了。
哪怕最昂貴的***,也隨便可以買100個了。
“大叔,希望你到時候,把解藥和黃金一起給我準備好。”
“要不要同時再附送一棟豪華的宅子?”
他笑,帶着玩笑的口吻。
金屋藏嬌,不是麼?
光有金屋,沒有嬌豔,怎麼辦?
“不用了!宅子我會自己去找。”
“一言爲定!小寶貝,你多保重!”
“大叔,你也多保重。”
她踮起腳尖,甚至主動地親吻他一下。
可是,這小雞啄米似的,怎麼夠了?
夏原吉將她緊緊地摟住,和往常一樣,總是從被動成了主動。、
他輾轉反側,加深了這個親吻。
直到她的嘴脣變得亮晶晶的,幾乎有點腫了,他才沙啞了啥子:“小寶貝……可惡的小寶貝……你總是這樣引誘我……真可惡……”
昨夜在牀上的時候,她從不這樣親吻他。
她只在這樣冰天雪地的時候裡親吻。
她笑得很軟弱,不如昔日的狡猾。
“大叔,就讓我這樣假裝相信你是愛我的,難道不好麼?”
他的眼神,濃黑得就像一顆水晶。
“小寶貝,我本來就是愛的!”
她笑起來,將他推開。
他的語言,從來不如他的四肢誠實——就如他的擁抱,從來不如他的禮物那麼可靠。
夏原吉的身子,慢慢地遠去了。
甘甜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夏原吉的身影徹徹底底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間。
紛紛揚揚的大雪又下起來,很快把他留下的腳印全部遮蓋了。
世界茫茫的一片白,就像從未發生過任何的事情一樣。
她回頭,慢慢地往回走。
雪花掉得那麼大,落在脖子裡,也冷颼颼的——再好的紫貂,其實也並不能真正做到溫暖如春。
在大自然的自然法則面前,一切的人爲抵擋,都無濟於事。
她立在雪地上,看東方。
太陽,已經很久很久不見了。
無論你怎麼渴望,太陽都嚴嚴實實地躲藏起來,就如一個名門閨秀,羞羞答答。
前面,一個人幾乎變成了一個冰塊。
她怔了一下。
這才發現,這個“冰塊”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了。
“王爺,這麼大的雪,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琅邪王的語氣異常平靜:“甘甜姑娘,你的牀總是人來人往,那麼繁忙!”
她輕描淡寫:“任何人的新歡,不照樣是別人的破鞋?”
琅邪王重重地咳嗽一聲。
那時候,他忽然覺得喉頭有異物——幾乎要咳出血來。
也許是太久的傷風,也許是風寒又發作了。
但是,他強行忍住那種劇烈咳嗽的感覺,一轉身,背對着她。
她並未追上去,也不曾流露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關切。
於琅邪王來說,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王府上下都是,犯不着再多一個。
“王爺,雪這麼大,回去吧。”
雪這麼大……雪這麼大……
琅邪王驀然回頭,死死盯着她那一身綠色的狐裘。
雪白的帽子。
在這樣的雪地裡,她看起來像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娃娃。
雪花一滴一滴落上去,又飄下來,調皮而輕盈。
可是,這些,是另一個男人給她的。
本來,他是不會這麼憤怒的,可是,他在這時候,眼睛忽然花了——老是把她看成另外一個女人——一個純潔無暇的女人。
她那樣站立着面向太陽的方向,她在陽光下翹起的腳丫子——
但是,現在沒有陽光。
彷彿陽光是唯一的照妖鏡,陽光不出來,她的妖孽的形象就不會顯現出來。
大雪紛紛揚揚,她整了整自己的狐裘,彷彿有點冷了,見他矗立着不動,自己轉身:“王爺,我先回去了。”
她的手,被他從背後狠狠地拉住。
他的手是冰涼的,就如這雪地上的冰塊。
一拉住她的手腕,立即覺出一股溫暖——
那時候,冰火兩重天!!
“王爺,你忘了?我們有互不干涉對方私生活的約定!”
“可是,王妃,你也別忘了。這是王府,不是客棧,也不是夏盟主的地盤!所以,你們也應該給予本王足夠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