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的?”安晨逸皺着眉頭,緩步走到牀前的冰箱前,從裡面拿出一罐啤酒,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似乎並不驚慌。
我卻只能呆呆地望着他,安晨逸,也就是Jacky,曾經在接受採訪時說過,他每天都會健身,但因爲要拍古裝片的原因,不會太刻意地鍛鍊自己的肌肉,至於爲啥皮膚這麼好,他說過是家族的遺傳,自己怎麼曬也曬不白……
等等!原來面具男居然就是我喜歡了幾年的偶像安晨逸!
剛纔斷了片兒的大腦這會兒又突然連了起來,之前想好的種種臺詞全都忘了,此時此刻,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小粉絲,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偶像的種種事蹟。
“安,安晨逸!”我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十分的勇氣,小心翼翼地吐出這麼一句話,“能,能給我一張你的簽名照嗎?”
安晨逸愣了愣,嘴角慢慢上揚,他轉頭望向我,雙目直視我的眼睛,眼眸清澈透亮。
曾幾何時,我天天都會做白日夢,夢想着有一天我的偶像會與我四目相對,看着我的眼神飽含深情……媽呀,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實現了!
我激動得渾身發抖,興奮得都快要暈過去了。
“樑悠悠!”這時,寧仲言用胳膊輕輕捅了捅我的腰,皺着眉頭提醒道,“你別忘了今天來的目的!”
“你閉嘴!別影響我跟偶像交流!”我在心裡狠狠地說着,順勢撞了他一下,臉上又展露出虔誠的微笑。
“我,我喜歡你好幾年了!你第一次出演的電視劇,我前前後後看了不下二十遍!你代言的洗髮水,我也一直用着……”我結結巴巴地說着,緊張得牙齒和舌頭都快絞到一塊兒去了。
安晨逸濃眉微蹙,似乎對我的話並不感興趣,只是冷冷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
“那天在汪村,我,我從你風衣口袋裡翻出了這張字條!”說着,我趕緊從衣兜裡把那張已經揉成團的紙拿了出來。
“我看看!”安晨逸朝我勾了勾手。
我趕緊走到他面前,雙手把紙條奉上,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學生,一臉忐忑地等待着他的批審。
安晨逸的眉頭鎖得更緊了,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悅。
“大少爺,大少爺!”這時,樓下傳來許一帆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媽呀,這男人醒得也太快了吧!
只見許一帆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他的神色十分緊張,可一見到我,也愣住了。
“剛纔襲擊我的人,難道是你?”回過神來之後,許一帆忿忿不平地說着,朝我揮了揮掌心。
我定眼一看,發現他手心上全是血,再仔細一看他的肩膀,居然也是血跡斑斑,這才終於確定自己剛纔下手的確過狠,剛纔時間緊迫,也沒留意到把他砸出了血……
“你,你沒事吧!”我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故作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許一帆的視線落到我手上的啤酒上,他突然走到我面前,一把拽過提啤酒的繩子,拎起來仔細看了看。
“切,都凹進去了……那就沒辦法喝了!”說完,他一轉身,把啤酒扔在了過道里。
我居然打了偶像的助手!恐怕沒有事情會比現在碰到的更糟了!
腦子裡一片茫然,我擡頭看了看站在身邊的安晨逸,他的側顏依然那麼冷俊,看得我都有些呆了。
“跟我解釋一下,這張字條是怎麼回事?”安晨逸把我遞給他的紙條又扔給了許一帆。
許一帆低頭瞟了一眼,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大,大少爺,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安晨逸的話聲裡透着隱隱的憤怒和不耐煩。
許一帆嚇得渾身一哆嗦,立馬哭喪着臉說道:“是,是朗小姐非要知道您現在的行蹤……她一天給我打三十多個電話,我,我實在磨不過她,就隨手寫了張字條,準備拍成照片發給她!可我就去上了個衛生間,回來就發現紙條不見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落在您的手上!”
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趕緊說道:“難道是二郎神乾的?”
啥,二郎神?我聽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這世上除了鬼,難道還真有神仙?
“二郎神!二郎神!”正想着,許一帆突然伸長了脖子,衝着外面大聲喊了幾聲。
只聽見一聲低吠,似乎是對他的叫喊聲的迴應,沒過一會兒,一隻體型巨大的哈士奇便搖着尾巴,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一邊走着一邊還打着呵欠。
它連看也沒看許一帆,徑直走到安晨逸身邊,親暱地蹭了蹭他的大腿。
安晨逸似乎被融化了一般,眼神變得柔軟起來,他彎腰摸了摸哈士奇的額頭,哈士奇舒服地半眯起了眼睛,看樣子很享受。
我突然就莫名其妙地羨慕起這條狗來,如果能讓安晨逸也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着我,再摸摸……哦,不,親親我的額頭,那簡直是死而無憾啊!
這麼想着,我下意識地打量起身邊的這條狗。
它的體型簡直可以用肥碩來形容,雖然披着厚厚的狗毛,可還是能看出它圓滾滾的肚子,皮毛黑白鑲嵌,光澤度卻欠佳,一看就是一條上了歲數的老狗,它的額頭上有一額黑毛,咋一看跟一隻眼睛似的,難怪會取名叫“二郎神”。
見自己被無視了,許一帆似乎十分氣憤,他快走走到二郎神面前,拿着紙條在它面前晃了晃,氣呼呼地說道:“二郎神,這是你乾的好事吧!”
沒想到二郎神張嘴就把紙條搶了過來,又踏着小碎步走到牀邊,尖嘴巴一拱一拱的,把字條又塞進了風衣外面的口袋裡。
許一帆當然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可似乎也不敢對二郎神動手,只能一臉無奈地自我解嘲:“好哇,我一直把你當神仙一樣供着,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坑我……”
“朗菡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安晨逸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許一帆的話,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許一帆嚇得連連擺手解釋:“她,她不知道!當時我剛寫好地址,就覺得肚子痛,上了洗手間出來,紙條就不見了!我找了大半天也沒找到,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您拿走的,就,就不敢再寫了!”
“那之後她還有打電話過來嗎?”安晨逸皺着眉頭,語氣相當不悅。
“我,我哪兒敢接啊?就設成黑名單了!”許一帆很着急地爲自己辯解。
安晨逸似乎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地說道:“那就好……”
看他的神態,似乎很怕嘴裡所說的那個“朗菡”,於是悄悄問起了寧仲言:“朗菡是誰?”
“我怎麼知道?”寧仲言輕輕搖了搖頭,“估計是朗氏集團的人吧!”
“對了,大少爺,她該怎麼處理呀?”許一帆見安晨逸神色緩和了一些,趕緊轉移了話題,伸手指了指我。
安晨逸順勢轉過身來,“樑悠悠,你清醒點兒!”寧仲言在我背後悄聲說着,“快看,玉墜就掛在他的脖子上!”
我腦袋暈暈乎乎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擡頭望向了安晨逸,果然,那枚橢圓形的玉墜已經換成了一根黑線,就掛在他兩根鎖骨之間。
剛纔光顧着看他的身材了,居然兩次都忽視了身上的裝飾,嗯,還別說,這枚玉墜跟他倒是挺般配的,想起他曾扮演的各類翩翩公子哥兒,我有了一種想流口水的衝動。
安晨逸微微一笑,懶懶地瞟了一眼寧仲言,伸手拿起胸前的玉墜,好死不死,竟然放到脣邊親了一口。
這可是我最喜歡的動作之一啊!那飄忽的眼神、邪魅的笑容,簡直是迷死人不償命!我已經完全忘記了來找他的目的,只是癡癡地望着安晨逸,咧開嘴巴笑着,連自己是誰都快忘了……
“你們是來要這個玉墜的吧!”安晨逸冷冷地說着,眼神閃過一絲不屑,“對不起,我不會給的!”
“沒關係沒關係!”我趕緊擺了擺手,生怕把他惹生氣了,“你要是喜歡,就一直拿着好了!”
“樑悠悠,你腦子有毛病吧!”寧仲言一臉不相信地瞪了我一眼,“當初不是你咬牙切齒地發誓,一定要把玉墜拿回來嗎?”
“可當時我哪兒知道他是安晨逸呢?”我毫不猶豫地回擊了他一句,“別說是玉墜了,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願地給了!”
聽到這話,許一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說怎麼一個來要東西的,突然就變成獻殷勤了……這麼峰迴路轉,原來是遇到一個腦殘粉了啊!”
聽到這話,我極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臉一下子就紅了,嘴裡嘟囔起來:“哼,什麼腦殘粉?簡直就是對我們廣大追星族的一種侮辱!”
“行了行了,廢話少說!小姐,你還是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吧!”說着,許一帆走到我面前,伸手就想拉我的胳膊。
我本能地往後一閃,站在了安晨逸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