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之前還叫囂着想要殺我呢!”我不禁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你罷了!”李青笑了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實當初我失手殺死娘子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該好好聽她的解釋!我不想苟活於世,所以才故意亂劍傷人,逼迫爹爹下令誅殺我!”
“靠,既然這樣,那你怎麼不早點兒下冥界呢?”我忿忿不平地問道。
“當初我也不知道,現在我總算想明白了,因爲我也想找到娘子的魂魄,向她問個清楚,萬一她留在人界,而我下了冥界,就永遠錯過了……”
“得得得,這條理由也說得通!”我朝他擺了擺手,又皺起眉頭,“那既然那些女孩不是你殺的,那她們又是怎麼死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青搖了搖頭,“那些姑娘雖然害怕我,可也不至於被嚇死……總之到了第二天,那老頭就會把人帶走!”
聽到這話,我不禁愣住了,趕緊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青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嘴裡喃喃說道:“汪村裡那個年紀最長的,現在應該是叫他村長吧,最早是他發現了我,然後又跟我套近乎,慢慢就熟悉了起來!”
“村長難道不害怕你嗎?”我皺起了眉頭。
“對,他不怕!”李青很肯定地點了點頭,“他還主動提出跟我做交易,說他可以供給我一個處子成親,我若是不滿意的話,他就把人帶走,第二年再帶人來……”
“村長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我簡直是一頭霧水。
李青突然苦笑了一下,將懷裡的女子摟得更緊了。
“現在想想,他肯定是知道我對娘子一往情深,篤定我答應娶妻是爲了發泄心中怨氣,根本不會有所作爲……”
“所以,每一年祭祀河神的新娘,都被他給帶走了?”我突然覺得背脊骨一陣發涼,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錯!”李青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每次姑娘被帶走時都是活着的,我也不知道被他帶去了哪裡,不過應該是前年吧,一個叫小霞的姑娘被帶走之後,次日我就在河裡看到她漂浮的屍體……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在搞什麼鬼名堂!”
他的這些話太具有衝擊力,我的大腦一時之間不能完全接收,頓時有點兒懵了。
“根據我和他之間的約定,最遲明天,他就會上山洞來將你帶走!”說着,李青憂心沖沖地看了我一眼,“你自己最好小心點兒!”
他的話音剛落,一直在旁邊閉着雙眼的寧仲言身體突然晃了晃,而李太守他們三人的身影也像是被電波干擾一樣,莫名地蕩起波紋。
“青兒,咱們沒時間了,那位公子恐怕支持不住了!”李太守似乎有些急了。
李青點了點頭,一臉鄭重地對我說道:“姑娘,謝謝你們!”說完,便拉着女子的手,朝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時,他的身影慢慢地發出一條熒藍色的光芒,而後這道光芒又變成了七彩色,將整個山洞完全照亮。
我下意識地閉上雙眼,等到光亮褪去之後,才慢慢睜開眼睛。
寧仲言突然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可還是不忘提醒我:“快,快去找找看,有沒有留下東西!”
我點點頭,低頭望向李青消失的地方,果然在地上發現一枚用紅線穿起來的玉墜,於是趕緊撿了起來。
“總算解決了一個高級魂魄,居然還沒用武力……”寧仲言累得癱倒在地上,雖然一臉的疲憊,可眼神裡卻帶着一絲的得意。
“寧仲言,我不明白,剛纔到底算怎麼回事?”見事情已經了結,我趕緊問了起來。
“什麼怎麼回事?”寧仲言突然轉了個身,居然背對着我。
“就是李青他爹,他媳婦,還有他兄弟!”我掰着手指頭,挨個數了起來,“他們不都死了上千年了嗎?魂魄怎麼還會存在呢?”
“你傻呀,那些當然只是製造出來的假象!”寧仲言頭也不回,“去了冥界之後,就再也不能來人界了……我怎麼可能把冥界的魂拉回來呢?”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哪兒像是假的啊!”我一臉狐疑地望向寧仲言,見他始終不肯正面回答我的問題,用力猛拍他的腰,“你倒是給我解釋清楚啊!”
他皺起了眉頭:“樑悠悠,如果李青說的話是真的,那這個村長就有很大的問題!”說着,他又擡頭望着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那還等什麼?”我瞪了他一眼,趕緊朝山洞外面走去,“趕緊跑呀!”
此時正值晌午,天氣卻有些陰冷,我仔細看了看四周,發現這山洞就在兩匹山的夾縫之中,縫隙剛好容一人通過,外人還真不容易找到這兒。
母水河河水雖然很深,但好在我水性還不錯,所以一路也是有驚無險地游到了岸邊。
祭祀臺上的東西已經撤走,放眼望去,居然沒看見一個村民,仔細聽聽,村子裡某一個地方似乎十分熱鬧,估計大夥兒都集中在了那一帶。
“看來,他們正在喝‘河神’的喜酒呢!”我一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剛好趁現在,咱們回潛回汪叔家裡,把衣服換了就走!”
“好,你動作快點兒,我幫你打探周圍的動靜!”寧仲言點了點頭。
在我們倆人的配合下,很順利就回到了汪叔家,家裡門沒關,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旺財搖着尾巴,歡快地迎接我回來。
這會兒汪叔肯定去湊熱鬧了,於是我放心大膽地推開了小花的房門,卻發現他們一家三口居然都在家裡,一下子就愣住了。
汪叔看到我的裝扮,自然嚇了一跳,又一聲不吭地出去把大門鎖好,這才急急忙忙地返了回來。
“大姑娘,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啊?”汪叔似乎並不生氣,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息。
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頭望向小花,皺着眉頭呵斥道:“小花,不是讓你帶着狗蛋離開這兒嗎?你怎麼還待在家裡?”
小花渾身一哆嗦,似乎嚇了一跳,她低着頭,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也想跑來着,可是狗蛋太小,走幾步就非要我抱,上山的路太滑,我一個人拖着他實在走不動,只好又回來了……”
聽到她的解釋,我的氣一下子就全消了。
這一點的確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這裡的山路這麼難走,小花還要帶着一個三歲的孩子,不可能走得出去的。
“大姑娘,我,我可是親眼看見竹筏子突然不見的,你,你見到河神了嗎?你這麼偷偷跑回來,河神大人他會不會發怒啊?”汪叔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笑了笑,故作輕鬆地回答:“汪叔,根本就沒什麼河神!木筏被拖下水,只是一種自然現象罷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聽到我的話,汪叔愣了愣,隨即搖了搖頭:“不可能呀,那以前被河神帶走的姑娘,都去哪兒了呢?”
“汪叔,你打算到村長那兒告發我嗎?”我一咬牙,一字一頓地問道。
汪叔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大姑娘,你是王家的閨女,我當然要保全你!更何況你也算是救了咱們家小花一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說着,他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伸手輕撫小花的頭髮,“這事兒,真要輪到咱家了,纔會覺着心裡難受,根本就捨不得……”
“可是汪叔,如果小花繼續留在汪村的話,事情早晚會曝光,村長也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會重新舉辦一次祭祀大典,這些,你都想過嗎?”我皺着眉頭,語氣沉重地說道。
汪叔呆呆地看了小花很久,又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咱們汪村的事情,都是村長一個人說了算,他要是想要小花再嫁一次,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汪叔,你真的不想救你女兒的性命?”我咬牙切齒地問道。
媽的,看來這裡的村民都被村長給洗腦了,這村長弄出這些事情到底是什麼目的,我不禁更好奇了。
汪叔愣了愣,他緊咬嘴脣,默默地看着地下,身體突然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我,我不想小花離開咱家,大姑娘,你有啥辦法嗎?”他抹了兩把老淚,可憐巴巴地望着我。
“樑悠悠,你又想管閒事了?”寧仲言皺着眉頭,死死地盯着我,“高級法器完成了,你也最好想辦法早點兒離開這裡!”
“可是我也不能丟下小花他們不管呀!”我搖了搖頭,在心裡輕聲嘆息,“對,我就是雞婆,就是愛多管閒事……隨便你怎麼罵都行,反正小花的事,我不能不管!”
聽我都這麼說了,寧仲言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那老頭是人,我可沒能力應付……你想清楚了,你在汪村,是以一敵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