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吐了吐舌頭,繼續問道:“那凌蕭以前是幹什麼工作的呢?”
姚安琪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說以前是學考古的,有時候會倒騰些古董買賣!”
“哇噻,賣古董的現在跑來混娛樂圈,這跨度也真夠大的!”我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樑悠悠,這裡不安全,你們還是換個地方再聊吧!”寧仲言皺起眉頭,輕聲說道。
聽他這麼一提醒,我這才反應過來,於是轉頭看了看四周,陽公路上幾乎沒有行人了,整條大路十分空曠,顯得陰森森的,偶爾有幾個小鬼從身邊經過,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姚安琪,要不咱們先離開這兒,找個地方再慢慢聊吧!”我趕緊說道。
姚安琪點了點頭,正準備跟我走,可是沒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
姚安琪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她伸手指了指前面,尖叫着大叫了一聲:“快跑!”說完便想拉我的手,可是卻沒抓穩,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一溜煙兒跑得不見了蹤跡。
“靠,自己都是鬼,不知道還怕什麼……”我嘴裡嘀咕着,順勢朝着她剛纔望的方向瞧去,全身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一個瘦高的身影搖搖晃晃地朝我走了過來,藏藍色的官服摩擦着地面,發出“滋滋”的聲音,胸前一串很大的木珠也隨着他的步伐而搖擺着。
昏暗的燈光下,這個黑影也越來越近,我看清楚他臉上的那張鬼臉面具,不覺倒吸一口涼氣。
“樑悠悠,還愣着幹什麼?先離開這兒!”說着,寧仲言便抓起了我的手。
雖然我在心裡認同了他的話,可是不知爲何,兩隻腳卻怎麼也動不了。
“寧,寧仲言,我,我走不了……”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發現地上居然伸出無數隻手,正死死地抓着我的腿,這些手乾枯慘白,源源不斷地從地底下冒出來,地面裂開了一道口子,似乎想要將我拉扯下去。
“滾開,都滾開!”我忍不住吼了起來,拼命地跺着腳,試圖把這些髒手甩開,可是卻沒有絲毫作用,這些手反而越深越長,慢慢地抓住我的腰,又摸到我的胸口,眼看就要掐住我的喉嚨……
“樑悠悠,清醒過來!”耳旁突然響起寧仲言的怒吼聲,我渾身一震,擡起頭來,一臉茫然地望着他。
“剛纔只不過是幻覺,你別被騙了!”
聽到這話,我趕緊再低頭一看,果然,剛纔的那些枯手已經消失不見,而整個路面依舊十分平整,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一臉慌亂地四處看了看:“那,那個鬼呢?”
“已經走了!”寧仲言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又皺着眉頭問道:“剛纔的幻覺是那個中級鬼魂搞出來的嗎?”
“沒錯!”寧仲言輕輕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他很快就要上升到高級了……你最好離他遠點兒,晚上別在這條路上晃了!”
“寧仲言,他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十分警惕地環顧四周,“該不會是躲在暗處,想偷襲我們吧!”
“行了,趕緊走吧,別想多了!”寧仲言拉着我的手,頭也不回地朝着姚安琪剛纔逃跑的方向走去。
這時,前面突然竄出一個黑影,嚇得我差點兒叫出聲來,定眼一看,發現原來是姚安琪,於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幹嘛神出鬼沒的,嚇死人了!”
姚安琪似乎十分激動,她仔仔細細打量我一番,一臉崇拜地問道:“我還以爲你只是個普通的通魂師,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姚安琪,你在說什麼?”我皺起眉頭,完全摸不着頭腦。
“剛纔那個挺嚇人的鬼,不是被你給打跑了嗎?隔得這麼遠,我都能聽到他的慘叫聲呢!”她的語氣十分興奮。
我愣了愣,隨即望向了寧仲言,在心裡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寧仲言聳了聳肩膀:“剛纔我也被幻覺困住了,也不知道是誰幫的咱們!”
難道是安晨逸?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可是隨即又被我給否決了。
不對,他現在肯定正待在酒店裡,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劇本呢!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話,還會有誰這麼有本事呢?
“別在這兒待得太久,萬一那個鬼又折返回來,麻煩就更大了!”寧仲言輕聲提醒。
我點點頭,趕緊對姚安琪說道:“咱們先離開這兒吧!”
姚安琪無限依戀地看了一眼高聳的公寓,隨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那好吧!”
我帶着她撤出陽公路,見在街道上游蕩的鬼魂越來越多,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去哪兒纔好。
這時,我突然想起錢園每天的閉門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於是趕緊拿出手機看了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現在已經是十點三十分了,頓時着急了起來。
完了完了,如果今天晚回不去,麻煩就大了!
這麼想着,我一把拽住姚安琪,語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必須回錢園去了!今天晚上就先談到這兒吧,明天晚上八點,我再來找你!”
“不行!”姚安琪反手握住我的手腕,一臉堅決地搖了搖頭,“我要跟着你一起走!”
雖然我也有過這個念頭,可是一想到安晨逸,就立馬打消了這個想法。
“姚安琪,你知道捉鬼使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想到姚安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知道一點!因爲凌蕭的事,我還特意請教過通魂界的人,大概瞭解了這個行業的情況!”
“嗯,知道就好……”我在心裡斟酌着字眼,考慮該不該把安晨逸是捉鬼使的事情告訴,她,可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否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聽說,雲龍酒店裡住着一位捉鬼使,要是你跟着我進酒店,萬一被發現了,我真沒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姚安琪似乎鬆了一口氣,衝着我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道:“沒關係!錢園的地形我很熟悉,要是發現不對勁的地方躲起來就是了!”說着,她又驚訝地望着我,“你怎麼會在錢園?還住雲龍酒店?難道你也是演員?”
“哦,我現在是安晨逸的臨時經紀人!”我聳了聳肩,笑着回答。
“安晨逸……不就是Jacky嗎?”姚安琪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我曾經給他發過好幾次邀約,他都拒絕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兒碰到他的經紀人……”說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苦笑着搖了搖頭,“唉,剛纔腦子裡居然還想着跟你談談合作的事!我真是太可笑了……”
“安晨逸呢,他也和凌蕭一樣,能看到鬼魂,所以,你絕對不能讓他看見你,明白嗎?”我一臉嚴肅地說道。
“好,沒問題!”姚安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還有,凌蕭很可能也會在錢園出現,即使你看見他,也絕對不能露面,因爲單憑你一個人,也沒辦法找他報仇!”我一字一頓地叮囑起來。
聽到這話,姚安琪愣了愣,隨即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跟凌蕭在同一個劇組?”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聖琪集團現在是這部戲的投資商,看樣子凌蕭很重視這部戲,應該會經常到錢園走動……”
“放心吧,我明白!”姚安琪點點頭,輕輕咬住了嘴脣,“難怪你對聖琪集團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你不會和凌蕭是一夥兒的吧!”說着,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道:“大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就別讓我幫你!”
姚安琪怔怔地看了我很久,突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對不起……我被那個男人傷害得太深,已經不敢再輕易相信人了!”
“算了,這種心情我也懂,就原諒你了!”我擺了擺手,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到錢園!”我衝着司機笑了笑。
“哇,小姐,這麼晚了還到錢園守着,該不會是因爲哪個明星吧!像你們這種年紀的小姑娘,追星簡直太瘋狂了……”
司機一面開着車,一面喋喋不休地說着話,我好幾次想要打斷他,居然也沒插上嘴,也只好算了。
還好回來得還算及時,錢園的大門還沒有關,我頓時鬆了一口氣,朝警衛揮了揮工牌,低頭跑了進去。
“嗯,我都好久沒有來這兒了……”一進錢園,姚安琪便喃喃地說着,“當初爲了監督好拍戲的進度,我也經常住在雲龍酒店,沒想到這次回來,卻變成了這樣!”
見她一臉傷感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遠處。
黑夜中的錢園十分寧靜,這裡的植被很好,到處都是蔥蔥郁郁的大樹,在路燈燈光下影影綽綽的古樓吊角,也顯得格外有風韻。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沉默了好一會兒,姚安琪突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