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瑞聽到劉少卿的聲音趕忙走了出來,“快,擡到牀上去!”劉少卿道。倆人七手八腳地把不停掙扎的孫映寒費力地擡到了牀上,不由分說地用綁帶捆住了他的手腳把他牢牢地固定在牀上!這動作最近每天至少都要操練五六次,劉少卿和傑瑞早就嫺熟的不得了,默契到一個眼神的交流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被綁在牀上的孫映寒無比煩躁,爲了防止他在失控中傷害自己的舌頭,劉少卿早就在他的嘴裡塞上了乾淨的毛巾。孫映寒拼命地掙扎無奈雙手雙腳被牢牢的綁住,他想吶喊嘴裡卻被牢牢地堵住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毒癮的發作讓彷彿萬蟻蝕骨般痛苦,他不停地坐着徒勞的掙扎,眼睛睜的大大的,兩隻眼珠急的通紅不停地往下流淚!被經常捆綁住的手臂上佈滿了勒痕,一圈圈的青紫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夾雜在青紫之間的還有一些整齊的疤痕,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咧着傷口,這些都是他清醒時自殘弄疼痛來對抗毒癮,同時也在提醒自己牢記現在所承受的屈辱和痛苦!
劉少卿看着孫映寒這次似乎比前幾次更痛苦,他擔心地看着傑瑞有些語無倫次:“會不會出事?會不會出事?你快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吧!”
傑瑞的目光從未離開過孫映寒,他需要隨時記錄下孫映寒的變化,對於首次近距離的觀察這種新型高純度的毒品患者戒毒時候的症狀反應而留下第一手的資料是多麼可貴,傑瑞怎麼會不知道機會難得呢?他不停地在筆記本上做下記錄。
劉少卿心裡一陣煩躁,一向好脾氣的他猛地扯掉傑瑞的筆記本甩了出去,咆哮着:“我讓你記!你倒是把映寒當做病人還是試驗品?”
傑瑞倒是一副好脾氣,他並不生氣起身撿起筆記本說道:“戒毒的過程本身就是很艱難的,你催我也沒有什麼用嘛!有辦法我肯定會想的。這種毒是及其難見的,傳統的辦法我們都試過了根本沒有,而且真正要戒掉毒癮還得他從意志上克服對毒品的依賴,就是要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你明白嗎?”
“那你就用點藥,起碼能減輕點他的痛苦!對,你趕快用點藥!”劉少卿打斷了傑瑞的這些大道理,他此刻只希望孫映寒能減少一點痛苦!
“你能理智一點嗎?你看他現在肌肉都是僵硬的,別說用藥就是打一針鎮定劑你覺得能推進去嗎?”傑瑞冷靜地說。
劉少卿明白傑瑞說的都是實情,他不再言語而是走到孫映寒的身邊,用毛巾幫他擦掉滿頭滿臉的汗珠!孫映寒已經慢慢地失去了意識,他的眼神有些渙散不過嘴裡能含混不清地發出聲音,劉少卿明白那是他在叫蘇向晚的名字!這些日子蘇向晚的名字是孫映寒在最痛苦時候唯一的精神支柱!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體內的毒癮漸漸地退了還是孫映寒實在疲倦了,他終於沉睡似得安靜了下來!劉少卿趕緊輕輕地把他捆住的手腳鬆了綁並給他蓋上了被子!這才和傑瑞退到了密室的書房!
“再這樣下去,會死人的!根據你的經驗你覺得還需要多久可以戒掉?”劉少卿一邊拉開衣領的扣子,一邊不耐煩的問,剛纔的一番折騰他自己沒注意自己也是急的襯衣都汗溼了!
“應該熬過着一兩天就差不多了吧,我也不確定!”傑瑞雙肩一聳
雙手一攤道。
“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有良知的醫生?你跟我說你不確定?”劉少卿的聲音不由地提高了起來!
“夥計,請你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素養好嗎?還有,不要再衝我吼,我跟你一樣着急!”傑瑞正色道,“親愛的,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性格,最近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得!”
“再這樣下去,我怕映寒不瘋我都要瘋了,每天看他這樣受盡折磨卻無能爲力我倒寧願戒毒的那個人是我!”劉少卿也明白自己衝傑瑞發脾氣是沒用的,他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說。
“不要着急,從映寒這幾天的表現來看,應該到了最關鍵的時期,勝利已經在望了!相信我!”傑瑞拍了拍劉少卿的肩膀安慰道。
這時候密室的門鈴響了,劉少卿看了一眼傑瑞,傑瑞立刻心領神會,兩人持着槍躡手躡腳地上了臺階站在密室門的兩側。
劉少卿輕輕地叩了兩聲門,門外輕輕地回叩了三聲,劉少卿這才放心地收起槍打開了門。來人是管家孫德福,他提着食盒衝二人打了個招呼:“該吃晚飯了!”
傑瑞和劉少卿這才覺得真的有些餓了,劉少卿隨手從上衣的衣袋裡掏出懷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忍不住問道:“孫叔,今天怎麼過來的那麼遲?”
孫德福一邊把飯菜擺好,一邊回答道:“最近三小姐總是盯着我問你和少帥的下落,不甩開她我怎麼敢下來!”
傑瑞可不管這麼多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裡塞。劉少卿也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問道:“晴兒還好嗎?”
孫德福回到道:“還是那樣,只是沒事總是打電話也不知道是和什麼人通話,神神秘秘的!你們吃,我去看看少帥!”
孫德福擺好飯菜,四菜一湯倒是很豐盛的!他這才向孫映寒的臥室走去,孫映寒安靜地躺着臉色蒼白,鬍子許久沒有修理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孫德福眼淚忍不住唰地一下流了出來,自言自語道:“這可真是遭了大罪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的心,怎麼下的去手!”孫德福站了一會,輕輕地給他拉了拉被子,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走出了房間。
劉少卿和傑瑞已經是風捲殘雲般把桌子上的飯菜吃的底朝天!傑瑞滿足地摸着肚子自言自語道:“這輩子就是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真是太舒服了!中國食物verydelicious!”
劉少卿鄙夷地看了一眼傑瑞沒有說話,這傢伙從法國留學時候就這個德行,就算天塌了也沒見他着急過!
孫德福從臥室走過來問道:“少帥還得多久能戒掉?”
傑瑞道:“就這幾天吧,這幾天熬過去應該就差不多了!”
劉少卿見孫德福面露難色趕緊問道:“怎麼了,孫叔?”
“天亮就是大年三十了,這往年府裡都是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今年……”孫德福有些爲難。
劉少卿想了想說道:“還和往常一樣,不要讓外面的人看出什麼破綻來!等映寒清醒過來看能否明天出去應付一下!”
孫德福這才放下心來:“那我就放心了,這年前年後前來拜年的官員一定不少,見不到少帥他們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亂子來呢!”
“煜晨那邊怎麼樣?”劉少卿問。
“煜參謀倒是很用心,每天都忙到很晚。只是……”孫德福有些吞吞吐吐的。
“孫叔,我們這裡也算是於是隔絕,有什麼事趕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劉少卿看到孫德福爲難的樣子知道一定出了什麼大事了!
“前兩天,皖江城和西南府唯一的交通樞紐被炸斷了!”孫德福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劉少卿有些震驚,半天沒說話,傑瑞不知道其中的厲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上去了,要過年了府裡的大小事務特別多!”孫德福把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到食盒裡說道。
“好,你去吧!”劉少卿心神不寧地說道。
“你怎麼了?”等到孫德福離開後,傑瑞才問道。
“跟你一個醫生談政治純屬扯淡!不告訴你!”劉少卿不屑地說。
“你別走,你給我站住,我就不信我聽不明白!”傑瑞看着劉少卿離去的背影小聲地嚷嚷道。
劉少卿並不打理他,徑直走到了孫映寒的臥室。他站在孫映寒的牀前,看着孫映寒憔悴的臉心裡默默地說:映寒趕緊康復起來吧,外面要變天了!皖江城和西南府唯一的鐵路樞紐被人炸斷了,這是要斷了我皖江城的外援啊!上次杜妮娜爲了破壞聯姻想炸斷鐵路沒炸成,這次又會是誰呢?張禿子投靠了日本人,學生們天天遊行示威罵他漢奸走狗,現在他忙於處理內亂自然是沒有功夫對外的,那會是誰呢?難道日本人要對皖江城下手了嗎?你快醒醒吧!
“寶貝兒,除夕快樂哦!”孫晴柔剛剛起牀,馬南蕭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那甜膩膩的問候孫晴柔非常享受!
“可我一點也不快樂!”孫晴柔撅着小嘴說。
“怎麼了?誰欺負我的寶貝了?告訴我看小爺我怎麼收拾他!”馬南蕭陰柔中帶着一絲霸氣問。
“誰敢欺負我啊!就是今天都是除夕了,哥哥和少卿哥哥也不知道去哪裡了,府裡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這年到底過還是不過啊!”孫晴柔沒心沒肺的說。
“要不,你來我這邊過年?我陪你吃遍西南府的美食,玩遍好玩的!你看行不?”馬南蕭邪魅一笑,誘惑道。
孫晴柔被他說的心動,但是還是知道分寸的她嬌羞地說道:“人家沒名沒分的纔不去呢!”
“哈哈哈,這事好辦!等過完年我就去找你哥哥提親去!”馬南蕭笑着說道。
“不!不要!”孫晴柔道。
“怎麼?你不想嫁給我?”馬南蕭有些不滿。
孫晴柔終於還是回到了現實:“對不起,南蕭哥哥!我……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少卿哥哥說呢!”
“爲什麼要和他說?他是你什麼人?”馬南蕭一聽孫晴柔說道無關緊要的男人,心裡有些生氣。
“他……他是……”孫晴柔始終沒有敢說出來和劉少卿舉行過簡單的訂婚儀式的事情,當時劉少卿喪妻不久不想此事聲張,所以外面很少有人知道。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不問!”馬南蕭也是慣壞了的少爺脾氣,兩句話不投機啪地一聲把電話掛了。
孫晴柔話還沒說完那邊電話就掛斷了,急的她眼淚汪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