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一個陰森恐怖的漫長暗夜!
“隋安!不要再繼續下去了!求你了!”
被五花大綁在凳子上的沄淰不停的呼喊着,憤怒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絕望的懇求,她極力的扭動着身軀去制止着眼前的那個人,可那個人已經是被魔鬼附體,他已經徒手掐死了小貓兒!
沄淰看着瘦削的小貓安靜的趴在地上,面容蒼白,嘴脣紫紅,身下還有一灘因爲滑胎而產生的殷紅的血漿,心底透出一股極大的恨意!
“你爲什麼要那麼做!你知道,她根本沒有做錯任何事!爲什麼要把仇恨遷怒到無辜人的身上!”沄淰大嚷着!
隋安饒有興致的一遍遍擦拭着那枚金龍令,不敢想象,就在剛纔,就是這雙纖細白皙的手將小貓兒的生命無情的終結,此刻的他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原本波瀾不驚、平靜無絲的眼睛此刻卻像是一灣深不見底的深潭,渾濁,陰森。
沄淰看着身旁被打暈的劉天雪和年紀幼小的二狗子接着氣憤道,“二狗子那麼喜歡你,你也要對他下手!他還那麼小!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簡直跟魔鬼沒有什麼區別!”
沄淰連連大罵着,她故意揚高音調好給外面的人通風報信,可是今天,大家都集體進山採藥去了,附近根本沒有什麼人!
越是這樣,沄淰就越是擔心,憑藉隋安的身手,這手無寸鐵的二百多個村民根本不堪一擊。
這時,身邊的劉雪心似漸漸醒來,原本朦朧的雙眼忽而因爲渾身的疼痛變得恐怖起來,她低着頭看着被細繩勒出血痕的身體邊哭邊嚷道,“混蛋,連我你也敢綁!”
她忽而看着地下已經死去的小貓兒不禁瞬間哈哈一笑道,“哼,賤貨,能看見你死在我前面真是快事一件!”她轉眼繼續看着彷彿置身事外的隋安,眼神中不禁露出一股疑惑道,“既然你和小貓兒有仇,便是我的朋友,她這個用身體勾引男人的賤人死有餘辜!你快放了我吧。”
隋安擡起頭,滿臉溫潤的笑容,他從遠處走來,步履生風,儀表堂堂,他微微的低下頭,又輕輕的擡起劉雪心的嘴巴,隨即,他的嘴角亦出現一抹神秘且勾魂的笑靨,“今晚,我就讓你嚐嚐煉獄的滋味!可好?”
劉雪心忽而垂下頭,一臉的羞澀,她語無倫次的說,“隋公子,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哼哼——”
隋安發出一股令人汗毛倒豎的笑,一嘴巴就扇過去道,“這麼多年,被你爹送出去的女子都沒有好下場,你說,我要是告訴這裡的村民,他們會怎麼對待你?哈哈——”
劉雪心臉上被揍得開花,瞬間揚起腫起的臉,滿眼驚惶的顫抖着問道,“你說什麼?我爹把她們送到哪兒?”
她忽而開始強烈的搖着頭,不顧身上的痛反駁道,“我爹並不知道她們是去了那種地方——你爲什麼要那麼說!”
隋安輕哼一笑道,“因爲,買他們的人正是我,所以,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們害死我娘,我就讓你們這裡的女子永遠不得超生!對了,還有你的那個顏兒姑娘,其實,我早就想跟你說了,她的命還算好的,剛被抓到就要逃跑,只可惜途中遇見惡狗,被活活咬死……”
劉雪心被嚇得嚶嚶的哭了起來,那種恐怖的哭聲就似乎是從地獄傳來一般。
隋安嗅着空氣中那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又轉眼看着一旁憤恨入骨的沄淰道,“怎麼,心疼了?本來打算和你在此終老一生,你忘記你的仇,我忘記我的恨,可是,看來上天卻是偏偏不遂人願!”
隋安望着外面已經深黑的夜色,忽而心滿意足的笑道,“他們回來了,好戲開始了。”
沄淰忽而張嘴欲大喊,不料,卻被隋安狠狠的捂住嘴巴,他惡魔一樣的眼神看着無辜憤恨的她,眼中散發着魔鬼一樣的光芒。
沄淰奮力的晃着腦袋,強烈搖擺的身子讓她狠狠的摔在地上,瞬間,一片冰涼爬至渾身。
隋安一把抓起她將她拖到角落裡警告着說,“別出聲,如果,你還想二狗子好好活着的話!”
張夫子興高采烈的進了院子,他揹着一簍子的草藥,這些名貴的藥材都是他拼了老命從深山裡弄到的,露出的雙臂上全是荊條的劃痕,連蒼老的臉上也有,如今他是亭長,怎麼可以不身先士卒呢?
他望着冷冷的鍋竈,似乎有些不悅的喊道,“小貓兒,你在家怎麼不做飯!二狗子,今天你又偷懶沒有砍柴是不是?小小年紀就這麼懶惰——”
他邊說邊走進廂房,可是,進門的一剎那,他渾身彷彿是被灌了鉛水一般,沉重無助。
他的眼劃過一絲意外,瞬間,卻又是滿眼的無措,他看着地中央矗立着的隋安,只能結結巴巴說出三個並不連貫的字,“隋——公——子——”
他的呼吸開始紊亂,紊亂的腦海中也一片空白,他多麼希望眼前這一切都是噩夢!
“張夫子,您回來了,沒想到,十年後,我回來了吧。”
隋安把玩着手中金燦燦的火龍令道,“當年,我就是像二狗子這麼大的年紀——”
他忽而抓起昏迷的二狗子,只見二狗子渾身像是一根麪條一樣耷拉着個腦袋,似乎是一點兒意識都沒有。
隋安又狠狠的將二狗子砸在地上,頓時,一股悶悶的聲音躥進耳朵,那個曾經調皮愛說笑的小男孩便一頭栽在地上,頭上,立刻鼓起紫色的大包,可是,這麼大的力道仍然沒有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沄淰不禁大驚失色的怒罵道,“隋安!你夠了!你說,到底我怎麼做,你纔可以放過他們!”
隋安回頭,不屑道,“我爲你做得如此之多,你卻還是嫌棄我!你的心裡只有你的劉生!我的心裡也可以繼續留着我的仇恨!是你再次呼喚出我心中的魔鬼!所以,事已至此!於事無補!這樣更好,我殺了他們便不會有一絲的難過!這些,都是他們欠我的!他們早該得到惡報!!!”
張夫子看着被砸在地上的二狗子,只跪在地上老淚縱橫連連求饒道,“隋公子,求你饒了我們吧,你也知道,當年,你父親爲了爭奪錢財非要把我們趕盡殺絕,我們也是爲了保命才抓住你的娘,我們還在村裡給她建了住處,一日三餐,可都是沒有斷過啊!”
“哼!可你不知道,若不是因爲你們,我孃的名字會是名滿天下的生死門夫人,堂堂草原將門之女,而不是一具被燒爛的屍體!不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牌位!!!”
“啊——”
張夫子的喉間被嚇得一顫,豆大的汗水傾盆而下,浸溼了整個衣衫,他看着早已死去的小貓兒,頓時,絕望無比的說,“你想殺就殺吧。”
於是,隋安一副似笑非笑的慢慢踱着優雅的步子,慢慢向緊閉着雙眼卻狠狠抱着二狗子的張夫子走去,他的掌寬大有力,瘦削的指尖也能瞬間發出驚人的力道,只需要輕輕一擰,他們便可以易如反掌的同這個世界告別!
角落裡的沄淰默默的用袖劍磨蹭着繮繩,她已經磨了半天,繮繩卻纔磨了一般,此刻,看着危在旦夕的張夫子,她的內心焦灼不安,可是,越是着急雙手卻越是顫抖不靈,心急如焚的她看着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忽而擡手進行攻擊的隋安忽而失聲大叫道,“住手!”
隋安回眼,緩緩放下手臂,幾分玩弄的問道,“理由!”
“如果你這一掌下去,我們便真的回不去了,我雖怨恨你,但是,卻從未視你爲仇人。”淚眼朦朧,語氣哽咽,自己是在心傷嗎?沄淰捫心自問,那一刻,她竟然恍然失神了起來,直到忽而對上隋安不可置信的眼神,自己便又開始抓緊切開身後的捆綁自己的繩索!
隋安卻微微一笑道,“用不用本夫君親自幫你解開繩索?”
沄淰的手忽而僵住,她擡眼看着暗夜中的他,內心第一次有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隋安指着眼前的張夫子道,“張夫子,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這唯一的兒子。”
“嗯——什麼?!!!”張夫子驀然睜開驚恐萬分的雙眼,那對疲勞的眼中已經佈滿了紅絲,“你說,我一定去辦!”
“你們村裡的姑娘可是活生生的被她爹送去了那種地方,你作爲亭長,是不是要爲民除暴安良?他爹犯的錯,就在在她的身上找回來!”
張夫子的臉色忽而變成一片蠟黃,“要——要怎麼做!”
“這十年,整整賣出去十個姑娘,那麼,你就想出十種死法,然後讓劉雪心姑娘自己選擇吧。”
張夫子瞠目結舌道,“草菅人命——這事——我做不出——”
“那死的就是你的親生兒子!!!”
隋安忽而看着角落裡滿臉愕然的沄淰道,“我可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只數十個數!十——九——”
“把她活活燒死!或者推到深潭淹死也行!”張夫子多口而出!
隋安哈哈大笑起來,他姿態優美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對着角落裡的沄淰道,“看吧,老實巴交的儒雅夫子的心都是這麼的險惡!沄兒,你再也得不到我對你的那顆純潔無暇的心了!”他忽而憤怒的吼道,“繼續!要比這個更加狠毒的!火燒水淹未免便宜了她!”
張夫子便趕緊轉動着被恐懼包圍的腦袋,雙手顫抖着抱着懷中奄奄一息的二狗子說,“不然就凌遲處死,或者炮烙……”他越說越輕鬆,是的,只要說出十種,二狗子就不用死了!
劉雪心早已嚇的面無血色,平時張揚跋扈慣了的她此刻卻是微微舒了口氣,她側目看着沄淰,那個男人雖然同時將三個人都綁起來,相較於血粼粼的自己,她的繩索卻是最鬆的!這個男人對她還沒有徹底的死心!於是,縱然自己死,也要讓他的女人生不如死!
“上刀山!下火海!生煮——”
一個又一個的刑罰已經讓沄淰無法正視,隋安,你這個惡魔!
可就在隋安眯縫着眼睛聽得意猶未盡時,忽而,只見劉雪心使勁渾身解數風一般的向沄淰衝去!沄淰躲閃不及,腹部正中劉雪心一腳猛踢!
“啊——”一聲慘烈的叫頓時將這漆黑的夜幕撕碎!在所有人的驚恐之間,她的下體流出殷紅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