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等待的時候,我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安晨逸差不多跟電話那邊的人聊了足足有半小時,終於,他掛斷了電話,臉上的表情卻更加凝重了。
“這麼說,王琦真是那個家族的人?”寧仲言似乎聽懂了剛纔的對話,很認真地問道。
我一下子急了:“唉,剛纔到底說什麼了,先翻譯給我聽聽啊!”
安晨逸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剛纔我問了一個法國朋友,他對王琦所在的這個家族很有研究,他告訴我,王琦的確是那家的長子,從小就被全方位地培養,從小到大的錄像記錄都有,應該不會有錯!”
“那你意思是,王琦真是被生出來的?”我呆呆地問道,“可是,這不科學啊?而且他明明長得一副中國人的樣子,怎麼可能是被老外生的呢?”
安晨逸冷笑一聲,悠悠地說道:“他媽媽是華裔,他的外形本來也偏向東方人,長成這樣也不奇怪……”
他說話的語氣裡似乎帶着一絲嘲諷,我一下子臉紅了,不禁有些後悔剛纔的問題。
媽的,看來老孃腦子真是秀逗了,居然問了這麼蠢的問題!又在偶像面前丟臉了……唉!
“姓安的,你應該看過通魂密冊吧!”寧仲言突然開口問道。
安晨逸點點頭:“當然!那裡面很詳細地記載了魂魄進化的時間和變化……”
“高級魂魄,在積累到兩千年陰壽時,可以將自己的靈魂轉移到適體身上!”寧仲言擡頭望向安晨逸,一臉嚴肅地說道,“那個王琦和紀月,應該都是具有了移魂的能力!”
安晨逸沒有答話,臉上的表情卻更難看了。
我聽得稀裡糊塗,趕緊問道:“唉,什麼通魂密冊啊?轉什麼的……你們能不能說得清楚一些?”
寧仲言轉頭望向我,不緊不慢地說道:“通魂密冊是流傳於整個通魂界的學習法則,我們所有的知識,包括法器、束魂等等,都是從這本冊子裡學到的!王琦和紀月,他們可以將自己的魂魄寄生在合適的人體上,再以這個人的身份生活!”
聽到這話,我頓時想起自己被胖女人附身的時候,渾身哆嗦了一下:“那,那被寄生那個人的意識,還會一直存在嗎?”
“會被他們吞噬掉!”安晨逸輕聲補充,“也就是說,他們可以完完全全將別人的身體變成自己的!”
“沒錯!”寧仲言點了點頭,“這麼一來,所有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真像他們所說的那樣,那王琦的身份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個王琦,是把自己的靈魂轉移到了這個肉身上,而轉移的時機,應該就是遭遇的那場車禍!”寧仲言皺着眉頭說道。
“怪不得,看那跑車都扭成了這樣,他居然還活了下來!”我頓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之後他性情的改變,也就說得通了……對了,那咱們應該怎麼對付他們呢?”
沒想到寧仲言和安晨逸卻同時陷入了沉默之中,臉色都十分凝重。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難道你們沒辦法嗎?”
寧仲言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密冊上只是記載了高級魂魄的這種能力,可並沒有說明破解辦法!”
“他們現在都是普通的人身,如果不清楚弱點就貿然進攻,很可能只會失手殺死肉體……”安晨逸不緊不慢地補充着。
“咦,紀月不是說過,寧老太婆曾經打傷過她嗎?她還把什麼靈魂注入到那個怪物身上……”
聽到這話,寧仲言頓時來了精神:“沒錯!奶奶或許有對付的辦法,可是……”他頓了頓,重重嘆了一口氣,“唉,說這些也沒用,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我搖了搖頭,“紀月說她自己受傷之後,把大部分的靈魂注入到那條狗身上,那意思就是,她和狗共有一個靈魂?還有,她說王琦要替她找什麼合適的人選,也不知道是什麼……”我越說腦子越亂,突然猛吸一口氣,稍稍停頓了下來。
“樑悠悠,這事兒別說你好奇,我和這傢伙也很好奇,對吧!”說着,寧仲言擡頭看了安晨逸一眼。
安晨逸依舊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既然密冊裡沒有記載,那就得全靠我們自己了!”說着,他轉頭望向了我,“既然那個叫紀月的已經注意到你,你行動的時候也要小心點兒!”
“我知道了!”沒想到安晨逸居然還會關心我,我很感動地點了點頭。
這時,安晨逸放在沙發上的風衣突然動了起來,隨後鈴鐺發出了很急切的響聲。
“發生什麼事了?”我有些緊張地問道。
安晨逸皺着眉頭,趕緊摸出鈴鐺,鈴鐺快速地衝向了陽臺,一起一伏地搖擺着,似乎在召喚我們趕緊過去。
我快步走到陽臺,伸長脖子往底下看了看,渾身的血液頓時凝固了。
在視線範圍內的樓下草坪,有一隊“鬼馬”正浩浩蕩蕩地朝酒店的方向走來,我一眼認出那就是刑鬼,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沒想到寧仲言卻一點兒也不慌張,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喃喃地說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慌是慌了點兒,可我還是很快回過神來,乾脆踢了一腳寧仲言,沒好氣地說道:“別光顧着在這兒耍帥了!刑鬼馬上就追過來了,還是先跑出去再說吧!”
“不用了!”寧仲言搖了搖頭,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安晨逸,“那傢伙早就把防護措施做好了!”
果然,那隊刑鬼在行進到離酒店大門兩米遠的時候,前面似乎有扇帶電的大門,只要他們靠近,便會出現閃電一般的火花。
看到這一幕,我稍稍鬆了一口氣,居然有了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哇,安晨逸,你到底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能把這麼大的地方都隔離起來?”我饒有興致地問道。
安晨逸聳了聳肩膀,冷冷地回答:“無可奉告!”
雖然碰了一鼻子灰,可是
這羣刑鬼似乎很不甘心,又相互膠着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可是仍然失敗了,就這麼圍着酒店繞了好幾圈,眼看着天快亮了,才逐漸散開,很快便消失在了樹林裡。
我伸長了脖子看了看,一臉興奮地說道:“哇,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擊退了刑鬼……”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寧仲言冷哼一聲,目光死死地盯着刑鬼消失的那片樹林,“奶奶一向下的都是死命令,如果沒有把目標人物帶回去,刑鬼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那你的意思是,刑鬼還留在錢園?”
“那是當然!”寧仲言點了點頭,隨後朝着安晨逸眨了眨眼,“你不是很想收拾奶奶的這羣奴僕嗎?現在機會就擺在你面前……都看你的了!”
“不行!我不能出手!”安晨逸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等收拾了那倆個高級魂魄,我再來對付這羣小嘍囉!”
“那,那我怎麼辦呢?”我哭喪着臉,有氣無力地問道。
安晨逸想了想,伸手取下了脖子上的那個玉墜,遞到了我的手上。
“先戴上這個吧!”他面無表情地說着,“等事情完結之後,我再找你要回來!”
我沒做夢吧?他居然主動把玉墜給了我?
小小的墜子還帶着他的一絲體溫,我趕緊把玉墜握緊了,生怕它掉地上。
寧仲言似乎也有些錯愕,可隨即露出一臉的壞笑,慢悠悠地說道:“姓安的,這次她找你,本來就是要回玉墜的……你就不怕她跑了嗎?”
安晨逸沒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爲什麼?”我和寧仲言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安晨逸凝視着前方,語速很慢地回答:“你不是說過嗎?你想給許一帆報仇!如果只是一句玩笑話……就當我看錯了人吧!”說完,他便轉身走進了屋子裡。
聽到這話,我一下子愣住了。
咦,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很認可我的人品嗎?
原本緊張的心情立馬放輕鬆了起來,我趕緊把玉墜戴在脖子上,後腳也跟了進去。
“哎,如果王琦他看到這件法器,不會起疑心嗎?”我有些擔心地問道。
安晨逸輕輕搖了搖頭:“只有迴歸到靈魂狀態,才能感應到法器的存在!王琦現在附身在肉體上,本質上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所以你不必擔心!”
“那就好!”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天已經亮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準備開始工作吧!”說完,安晨逸便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我點點頭,哼着小曲兒,回到了隔壁的房間裡。
“悠悠……”姚安琪正準備走過來,可是剛走了兩步,她突然定住了,隨後趕緊往後撤了好幾步,這才緩過勁來。
“你,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姚安琪一臉驚恐地問道。
我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饒有興致地問道:“姚安琪,你快說說,剛纔是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