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活命的話,跟我來。”那人冷冷地看了徐成恩一眼,又向着遠處的街道瞄了一眼。那裡的官兵早已經沒了蹤影,他腳下快步走着,便向着旁邊的一條小巷子拐了進去。
徐成恩心內驚懼,冷汗順着額邊流了下來,腿上也有些使不出力氣。他知道,倘若真的落到了那人的手中,他肯定是生不如死了。
現在這個黑衣人還不知道什麼來路,徐成恩竟是有些邁不動腳步了。
“怎麼,聽不懂我的話嗎?”那人不知道何時忽然返轉而回,徐成恩只覺得腰部一涼,一把尖利的東西抵在了腰間,他的身體猛地一哆嗦,也知道,此時再不聽話的話,下場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驚懼地向着四周望去,此時空中一片雲彩遮住了月光,偌大的邊城也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家家戶戶都已經閉門入睡,唯有他心跳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裡是格外的清晰。
他的命掌握在別人的手中,此時的他,又有什麼選擇呢?徐成恩苦笑了一聲,隨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的巷道中。
不知左轉右拐了幾條街道,徐成恩只覺得往日裡那無比熟悉的街道,此時竟是有種讓他陌生的感覺。
終於,在他快要走不動的時候,那人指着面前的一道門對他說道:“就在這裡了,你跟我來吧。”
許是徐成恩也頗多配合,他的語氣也不再那麼生硬。那黑衣人輕輕走了幾步,左右回頭望了幾眼,確定沒有人跟蹤的時候,才推開了那道門,轉身望了徐成恩一眼,示意他快些進去。
到了這個時候,徐成恩也別無選擇,眼前這看似溫和的黑衣人卻是有着極其鋒利的爪牙。徐成恩深知倘若自己不答應的話,下場說不定比死還要慘,嘆了口氣,他只得無奈地走了進去。
這裡看上去似乎是一戶普通的農家,這一處便是那農家的後院,院裡漆黑一片,順着月光纔可以稍微看清腳下的路。
徐成恩左右看着,竟是理不清一絲的頭緒來,這裡是哪裡?到底是誰要抓他來?這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會將他擄來此地?
他心裡想着,腳下忽然一個趔趄,身子也猛地向前栽去。前行那人聽得聲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回身攙扶了他一把,這才止住了他下跌的態勢。
他略帶感激的看了一眼眼前那人,那人的聲音卻是忽然響起:“徐公子,前邊的路還長着,可要小心腳下的路啊。”
徐成
恩聽着一愣,他這話仔細琢磨,倒是頗有些意味。
想到這裡,他倒是沒那麼緊張了,看來,這人並沒有殺他的心思,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將他引到這裡來了。
身處在這陌生的險境,徐成恩的心反而是安定了下來,輕輕整理了一番衣衫,他緊跟着那人的腳步向前慢慢地走去。
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穿過了一道彎曲的拱門,徐成恩只覺得眼前柳暗花明,和剛纔那一片漆黑的農戶房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此處燈火通明,遠遠便可望見幾處徹夜透亮的燈籠,他這時纔看清了這周圍的景象。
先前不過以爲是一處普通的農戶,此時看起來,這處宅院遠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擁用的,單是腳下那青石石板、廊檐屋角的起勢,便可以看出這家的富裕來,倒是比起白家來絲毫不爲遜色。
他心內略驚,渾不知何時在這邊城中竟有什麼人也有如此大的手筆,在這偏僻的地方建成如此一座宅院。
“徐公子,請吧。”那人做了個請的姿勢,指引着徐成恩向前走去,而他那一身黑衣的裝扮在這燈火通明的府院中,看上去格格不入。
進得屋內,徐成恩只覺得眼前一亮,屋中的各處都佈置得極爲精妙,也凸顯出此處主人的品味來。這優雅的住處,看上去倒像是個極爲雅緻的人的住處,他心內倒是有些期待那人的出現了。
“想必徐公子還有些疑惑吧,不錯,這處宅院正是鄙人的住處。”那黑衣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了那粗獷的面容來,一臉的絡腮鬍還有那遠異於中原人士的容貌,讓徐成恩的心內一驚。
“你,你是匈奴人?”徐成恩心裡一驚,下意識地說了出來。
那人冷冷一笑,眸子裡也射出了一道寒光來,盯着徐成恩的眼中充滿了貪婪:“徐公子猜得沒錯,我正是匈奴人。”
徐成恩聽得那人坦然承認,心頭閃過一絲驚恐,一個匈奴人竟然會出現在邊城,此時還找上了他,明顯是沒有什麼好事。
不過既然已經是到了這裡,他的心也已經安穩了下來,既然那人如此大費周折的帶他來到這裡,那肯定不會輕易的殺掉他,不然的話,在外面就已經可以動手了,又何必這麼麻煩。
果然,見到他沉默不語,那人向着旁邊的桌旁走去,掀開了桌旁的一處桌布。頓時,那明晃晃的亮光,刺得徐成恩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足足有數十
枚的黃金盛放在檀木盤中,旁邊還有一堆珠光寶氣散發着迷人光芒的珠寶。
徐成恩狐疑地盯着那人看着,那人卻是絲毫未覺一般,款款說道:“據我所知,徐公子現在恐怕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恐怕徐公子今日是幾乎命喪黃泉吧。”
徐成恩聽得氣血一滯,縱然是他不想承認,然而這也是事實,由不得他說半個不字。
不過,他繼續沉默着,那人見他面色尷尬,也便爽朗一笑,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乃匈奴王上帳下密探,倘若徐公子肯跟我合作的話,不只是生命無憂,這些全都是徐公子的,而且,徐公子以後可以得到的,遠遠不止這些。”
他這話,半是威脅半是利誘,聽得徐成恩也不得不動心了。
倘若他此時不答應的話,恐怕會立刻便命喪當場了,他已然知曉了眼前人的秘密,恐怕是不能帶着這個秘密這麼隨意的出去了。
而他只要和此人合作,不只是可以得到那大筆的金銀珠寶,還可以保下這條命,反而是他獲利要多上一些。
然而身爲漢人的他,想着要和匈奴人合作,成爲匈奴的密探,他的心內便有些不自在。
或許那人也看出了他此時的顧慮,心內冷笑地道:“徐公子還在猶豫嗎,恐怕徐公子怕是沒得考慮了吧。倘若你從這裡出去,我只要稍微透露一點徐公子的行蹤,怕是徐公子活不過明日吧。”
徐成恩心內一寒,想着這幾日來發生的事情,自己也是一失足便墮入了這萬劫不復的深淵,此時怕也是沒了回頭路了。
將心一橫,反正左右也不過是個死字,徐成恩此時倒是看開了。
“好,我答應你,你要我做什麼?”徐成恩的臉上沒有半絲的不悅,此時他已經成爲了眼前這人手中的棋子,他也應該有做棋子的覺悟了。
那人笑笑,輕附在徐成恩的耳邊,嘴角勾起了邪魅的笑來。
白家大院裡,後宅裡靜靜的沒有半分的聲響。白慶雪躲在房間內,雖然天氣轉涼,但是還不到十分嚴寒的季節,她卻縮在被子裡,渾身顫抖個不停。
不止一次,她夢裡都會夢到王琦慘死的景象,他那沾滿了鮮血的手就那麼觸碰到了她的臉上,讓她在睡夢中驚醒。她是該慶幸的,那天晚上她並沒有露面,不然的話,王琦的下場便是她的下場。
官府那裡,她是逃不掉了,現在她唯有想着,怎麼解決目前的困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