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對白秋桐這樣的神情有些不悅一樣,藺飛遠的手指隨意地搭在了桌上,沉吟中微掀起了薄脣,幾番猶豫之後,這才緩緩說道:“你是在跟我置氣嗎?”
“太子殿下以爲可能嗎?”想到了那個藥方,白秋桐只覺得滿心的冷意早已經淹沒了所有。
藺飛遠先是皺眉,長久的沉默中終究是氣餒了下來,擡眸後用一種認真的鹽撒很注視着眼前滿臉清冷的女子,啓脣道:“我知道你的情緒不好,只不過即便是不跟我置氣,也不用這樣憋在了心裡,否則對孩子是沒有什麼好處的。”
他都已經想到除掉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了,怎麼還會管自己的孩子究竟好還是不好呢?想到了這裡後,白秋桐擡眸對上了他的眼睛,目光裡閃過了一抹不悅之色:“恐怕在太子殿下的眼裡,把所有的人都當成傻子了是嗎?”
“桐兒,你怎麼會這麼想?”藺飛遠站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滿目正色地說道:“如果我做錯了什麼請你告訴我,但是不要用這種清冷的眼神來看待我,可否?”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裝,是不是就太假了?白秋桐笑了笑避開了他的熾熱目光,如果說女人向來都是演戲的料,那麼男人的心計又算什麼?想着,她眸子微微閃動了一下,頗有些無言的感覺。“罷了,我也不想跟你繼續這個話題,我只是想知道,在太子殿下的心裡是人心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桐兒這是什麼意思?”他依舊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樣子。
白秋桐輕飄飄的掃過了他一眼之後,再也不會看上第二眼,這樣的男人在她的心裡只不過都是在裝模作樣而已,這種東西誰不會呢?
見她陷入了沉默,一時之間藺飛遠也壓根都沒有反應過來,在自己離開太子府的這段期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收回了自己到嘴邊的話語後,他只好轉身離開了房間裡。
白秋桐望着他的背影離開後,這才鬆懈了一些,這個男人如果真的是那種暗藏心機的人,那麼他未免也隱藏的太深,太可怕了吧?
“太子殿下的確是去了軍營。”月底正色說着。
這一點白秋桐倒是沒有懷疑,離開了太子府他如果不去軍營的話,那就真的是奇怪了,思索了片刻後,她說道:“這個我知曉,我現在好奇的只是,這個藥方是太子殿下自己想要的,還是什麼人給他的呢?”
聞言後,月離瞪眼起來,說道:“難道主子是在懷疑,有什麼人
想要藉着藥方的事情,來暗害主子嗎?”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對於月離剛纔說的這句話也算是默認了下來,沉吟了一會後,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段時間留意一下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都是什麼人……”
“奴婢知道了。”說着,月離說起了自己的正色,嚴肅地說道:“之前太子殿下進宮去,尋找過清月公子,這藥方……”
“不會是他。”話落之後,白秋桐倒也來了點興致,而後才悠然一笑:“這楊國的人還真是有夠好笑的,到頭來都是你陷害一下我,我再陷害一下你,這樣有什麼意思?要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應該要用真本事來拿,明裡暗裡的動手難道不覺得可恥嗎?”
“主子有所不知,幾個皇子在這些年來都是不合的,宮中的勢力也分成了幾個幫派,所以現在即便是想要做點什麼,都難……”
“是啊,做什麼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這樣的日子過到了現在,我倒是有些佩服自己起來。”爾虞我詐她也並非是沒有經歷過,只不過現在面對着藺飛遠這樣的奸詐小人,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了。
月離將安胎的藥送了進來,白秋桐的目光落在了安胎藥上,掃了一眼籠子裡的小松鼠,側眸說:“倒了……”
“這藥奴婢已經檢查過,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有時候,問題就出在了‘沒有任何問題’之上,想着,白秋桐神色平淡地說:“這藥我現在用不着了,倒了吧!”
月離也只好點頭應下,將一碗藥都倒在了小松鼠的盤子裡,望着正喝的津津有味的小傢伙,白秋桐的脣角也淡淡揚起:“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也不是隨意說說而已的。”
“奴婢知道了。”月離低頭,擡着空碗出去了。
望着月離的背影離開後,白秋桐這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半是迷惑地不知道看着哪裡,沉默了好一會後嘆息了一聲。如今在這個太子府裡,雖然說是自由之身,但是所謂的自由也不過是可以出入而已,說來跟這府中囚禁的人有什麼兩樣?
“啪……”偏殿裡,藺飛遠二話不說就給了來人一個耳光。
月離捂着自己的臉不知道究竟做錯了什麼,只是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她知道自己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是錯的。
“你跟桐兒說了什麼?”
“奴婢什麼都沒說。”她輕言道。
又是一個耳光下來後,月離的脣角染上了血漬,她連擦去的動作都免去了,神色平淡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只是那眉眼之間的清冷透露出了自己的心寒。
藺飛遠走近了眼前的女子,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她:“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我說讓你死你就得死,讓你活你就活,所以不要妄想背叛我明白嗎?”
月離低頭說:“奴婢知道。”
“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到最後自己的小命都親自葬送在了我的手裡。”此時的藺飛遠哪裡有平日裡的半分溫潤,清冷的像是剛從血腥裡走出來的修羅一般,看一眼都會讓人畏懼。
但是面對這樣的藺飛遠,月離早已經習慣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做什麼,自己的命的確是藺飛遠所救的,所以不管他想要做什麼,都不會有半句怨言。
藺飛遠對於她如此乖巧倒是有了一些滿意,只不過看待她的眼神還是依舊的不溫不火,坐在了桌前之前,漫不經心地問道:“在太子府裡我纔是你的主人,記住自己的身份,亦或許到最後我還會同情你?”
“是……”不管他說了什麼,月離都是乖巧地應下。
“好了,退下吧,給我暗中查一下,是不是有什麼人跟桐兒說了什麼,所以她纔對我這般清冷。”說着,藺飛遠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水喝着。
月離應下後,悄然退了出去。
八月的天快要來了,惹得讓人心裡越發的煩躁起來,向琳琅帶領的軍隊每日都在操練着,看着自己的軍隊日漸的強大起來,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等不下去了。
“七哥,你找我?”向雲景緩步靠近。
向琳琅輕嗯了一聲,擡眸看了看天氣後,悠悠地說:“楊國的大軍從我們的北部前來了,今晚你就帶領大軍往東部去,直攻他們的都城東邊大門,東門破了之後南北這邊不成問題。”
“想不到那老傢伙居然還會這種陰招,趁人不備的時候還想要出其不意?”說着,他笑了起來:“這邊的問題交給我,七哥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向琳琅倒是信得過他:“老八,這一次的任務很重,你要小心了。”
“我知道。”向雲景向來都不喜歡多言什麼,只不過現在也改變許多。
不遠處的女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兩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正想要離開,向雲景手裡的匕首就飛了出去,正好插在她的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