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當,白秋桐這才裝作什麼事都不知情的樣子出了府。
白慶雪想要在她的房間搗鬼,白秋桐這次偏偏不如她所願。只要有沛蘭在,白慶雪一定會鎩羽而歸。
白秋桐收拾一通後,便來到門口。今天她要和白慶雪一同坐着馬車前往知府大人的府上去。
沒過多一會兒,白慶雪濃妝豔抹也出現在門口,姐妹二人微微點頭,便坐進馬車內。
馬車一路行駛平穩,兩人在車裡也無話,直到在知州府前停下,白慶雪率先下馬車,最後白秋桐才緩緩撩開簾子,走下馬車。
孫璐作爲知州府的二小姐,早早被父親吩咐前來迎接女眷,這時門口已經站着一干名門望族的千金。
雖說都是名門望族,哪個人家裡不是大家大戶?她們看到白秋桐從馬車上緩緩下來時,不由在心裡驚歎白秋桐的美。
但是,這些千金從小就享受着來自他人的奉承與讚美,自視甚高,又怎會將自己內心深處對白秋桐的讚美脫口而出?
今天白秋桐身着白色廣袖紗裙,頭戴紅寶石珠釵,長髮挽於腦後,露出雪白的脖頸。
她本就比白慶雪生的美,前世因爲節儉而鮮少打扮,今日妝容足以在衆多庸脂俗粉中脫穎而出。
孫璐一行人並不是因爲尊重商賈白家而等在這裡。孫璐特地留下這一衆女眷堵在門口,想要在門口就給她個下馬威。
孫璐站在門口,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作爲知州府的二小姐,她一向是衆人眼中被誇讚的對象,想要巴結她的人可以繞着知州府好幾圈,沒有誰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所以孫璐一點也不把白秋桐放在眼裡。她將白秋桐今天的裝束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那刻薄樣像是要把白秋桐扒光了一探究竟似的。
孫璐嬌滴滴地開口道:“喲,這白家,一對姐妹,怎麼檔次差的那麼多,白大小姐今天是忘記了打扮,還是櫃子裡沒有衣裳了,沒有衣服可以問你妹妹借嘛,看白家二小姐的衣服倒是極好的呀。”
這話表面上是諷刺白慶雪身上衣服過於破舊,實際上卻暗諷白秋桐不識大體,這欺壓姐姐、不懂謙讓的大帽子扣在了白秋桐的頭上。
孫璐身後一衆貴女,都紛紛用鄙夷
的眼光看向白秋桐。
白秋桐也不惱,看着這一羣女人像看戲一般,那不動聲色的表情,透露出從容大氣。
衆女看向她,不由地羨慕,然而女人的心態就是這樣,尤其是深閨大院裡養着的女人,看着自己不如別人,不甘心不願承認,羨慕生生燒成了嫉妒與咬牙切齒的恨。
白秋桐看了這幫烏合之衆一眼,淡淡的開口:“我姐姐這身雖然不夠華貴,但是卻也是上好的布料。若說和孫小姐身上這件蜀繡比起來,做工也不相上下。可能是孫小姐太久沒有去布料坊走動,不瞭解當下的行情了。”
白慶雪一邊詫異白秋桐竟然替自己說話,一邊不由挺直了腰板。白慶雪雖然有意巴結孫璐,卻在內心深處看不起她。但她發現孫璐眼中對白秋桐的厭惡,腦子裡轉盤打的飛快,想着如何再次靠攏孫璐,借她的手毀了白秋桐。
孫璐被白秋桐的話氣的牙癢癢,卻又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得說,“我們進去吧。”
白慶雪見孫璐甩着袖子與衆女往府裡走,趕緊跟上孫璐一行人,諂媚地黏在孫璐旁邊,“孫小姐,莫氣,我妹妹這德行,我早就看不慣了。我已經處處忍讓,她去處處爲難於我。孫小姐乃知府之女,這氣度自然是平常人比不上的。”
一番話表面自己立場,將白秋桐往差了貶,還死命的誇孫璐。
沒有哪個女的不虛榮,聽到誇獎,孫璐自然很是得意,看了她一眼,拿起帕子遮着嘴笑起來,笑得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白大小姐說的極是,你以後還是多跟我們這羣姐妹走動走動,不要與那些沒有教養的人一起了。”
白慶雪跟着一衆人走在前面,白秋桐倒是自在,沒人那羣吵吵嚷嚷的女人圍在身邊,一個人邊走邊打量着孫府,不多看那羣女人一眼,一個人倒是更顯出遺世獨立的美好來。
“是,是,是。”白慶雪本是白府大小姐,雖然也不屑孫氏這副嘴臉,可是眼下她爲了拉攏孫氏,只能耐着性子與她攀談,還要應付旁邊一羣女人,心想着等除掉白秋桐,自己有地位的時候,就輪到這羣人來巴結自己了。
如是想着,白慶雪眼神裡閃過一絲陰險。
但很快她就換了一張臉,扯着虛僞的笑臉陪在孫璐旁邊,故
作驚訝的說道:“哎呀,我的丫鬟星言留在府裡,也不知好不好?我那丫鬟平日裡待我極好,我倆不似主僕,倒像是姐妹,平常妹妹欺壓我,我的丫鬟沒少得罪她。不怕孫小姐笑話,這本是家事,但我也無處可說。”
孫璐正覺無聊,聽到有白秋桐的故事,頓時來了興致,“你快說。”
白慶雪道:“這幾日,我看我妹妹行蹤可疑,在做什麼沒有人知曉,問她她也不說。有一天,就是王琦公子死的那天晚上,白秋桐徹夜未歸,一直到早上才慌慌張張的回來,也不知在外面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家的,卻成天在外鬼混,壞了自己名聲不說,要是被人知道了,還得連累我們整個白府。”
孫璐本就看不慣白秋桐,聽白慶雪這麼一說,更加是看不起她,眼神中滿是鄙夷。但是她忽然注意到一個細節,王琦死的晚上,白秋桐慌慌張張徹夜未歸?
難道表哥王琦的死,和她有關?
白慶雪又繼續說道,“我那丫鬟,是個慣不會說的主,就算被人欺負了,也從來都忍着不說!可是這幾天,我卻發現她經常揉肩搓背,才知道她竟被人毒打了一頓,遍體鱗傷!”
這時有個貴女接話了,“你們這些做主子的不欺負丫鬟,那丫鬟哪得了欺負去!”
這人本想諷刺一下白慶雪,她對她那阿諛奉承巴結的嘴臉真是看不慣,這各家府裡就那麼點事,哪個不心知肚明?但是沒想到卻意外着了她的道。
白慶雪心想,就等着有人接這話呢,“是啊!我平日裡都捨不得使喚我那丫鬟,我們倆好的人一個人似得,有什麼好東西我都分給她……”
沒等她說完,孫璐就翻了個白眼,爲自己歌功頌德這種事,白慶雪也好意思!
白慶雪沒理她,繼續道,“想我母親那樣溫婉的人,定然也不會爲難一個小丫頭,我父親最近日日忙於生意,怎會有時間管理府中的事。這樣,慶雪也想不出到底是誰做的了。”
白慶雪故作一臉苦惱,從她說那兩點,仔細想想便聯想到白慶雪。
孫璐認真思考了一會,“這麼說,不是你和白夫人也不是白老爺,那便是白秋桐了?這麼說,王琦的死肯定也和她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