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聲怒喝,安世賢麾下大軍紛紛住馬,從領兵的將軍,到普通的士兵,眼中都閃爍着不自然。
安世賢看到南宮制怒橫刀立馬,站在轅門前,如同天神一般,神聖不可侵犯,心中一凜,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南宮制怒又開口了。
“蠻子衝擊南獄,擄掠你們的妻兒,殺害我南獄百姓的時候,你們這些廢物在哪裡,你們這些懦夫,你們的刀,只敢對着我南獄將士嗎,呸!”
南宮制怒嫌惡的吐出一口濃痰,一臉蔑視和噁心,看着這羣不配稱之爲軍人的士兵,心中突然生出無限的厭惡。
“哼!”
聽到南宮制怒的話,安世賢馬上變了臉色,他的眼中閃爍着寒芒,冷冷的咬着牙,恨不得馬上把南宮制怒的牙齒一顆顆的拔出來,但是他心中着實有些發怵,南宮制怒終究是南獄第一名將,戰力豈是自己麾下人馬所能抵擋,若非南宮制怒麾下人馬連續兩日奮力的打通道路,早已是身心俱疲,再加上這又是在莽原之外,他是絕對不會來對付南宮制怒的。
一旦南宮制怒逃出去,他安世賢必定會處在風口浪尖上,若是前些時日自己與塵關蠻子之間不得見人的事情傳出來,自己在南獄絕對沒有立足之地。
他身後的衆將也是一言不發,臉上隱隱有些灼熱,自從塵關發生變故,他們便馬不停蹄的帶着家眷以及麾下人馬南逃至南獄,安秋生與安秋烈先是不願,最後也是一起退出了南獄。
不久前,秦文命令柳伐,秦天昭,安秋生一起北上禦敵之時,安世賢屢次請求秦文,只是秦文一直沒有答應,這才使得安秋生命喪黃泉,說來,安世賢對秦文的恨意,甚至比柳伐還要多一點。
南獄雙狐,一爲安世賢,二爲耿昶衛,耿昶衛身死塵關,也是殺身成仁,唯有自己麾下將士,在南獄遭到諸多白眼,南獄各州郡提起莽原城的兵馬,更是十分不屑,今夜聽到南宮制怒又說起,他們又羞又怒,看着南宮制怒,眼中寒芒更甚,只是誰也不敢衝上去,生怕成了南宮制怒的刀下鬼。
數千鐵騎聽到南宮制怒的話,馬上也是一臉慚愧,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南獄的戰事剛剛平息他們便調轉槍頭,攻打自己的袍澤,這等行徑,與禽獸有何不同。
“將軍,此時他們軍心已亂,可一擊衝去包圍!”
一旁的親衛看到南宮制怒喊出的話有些作用,隨即馬上壓低聲音,走到南宮制怒身邊,急急的喊道。
南宮制怒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不經意的搖搖頭,又示意這親衛退下,這親衛看到南宮制怒並沒有突圍的打算,心中焦急無比,還未來的說什麼,南宮制怒又低聲道:“你且退下,此中緣由待我日後與你詳細說來!”
他帶兵多年,自然明白方纔他的那番話,會有什麼樣的效果,對面軍心已亂,但是並不是出兵的時機,若是此時趁亂而上,對面的士兵心中哪裡還有愧疚之心,若是自己獨自與衆將拼殺,麾下人馬帶着糧草向北奔逃,不與這些兵士搏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若是安世賢鐵了心逼着對面的兵士殺自己,對面的兵士泯滅人性,自己真就要喪生此地了。
說話的時間,南宮制怒麾下人馬已經將糧草輜重全部裝好,車輛馬匹,也是整裝待發,南宮制怒大營所在的位置也是比較尷尬,爲了更方便的打通道路,早日運送糧草,南宮制怒並沒有太過於苛刻的選擇大營的位置,一來,他沒有想過,會在路上待太久,二來,他所處的這個位置,也很難找到一個下腳的地方,無奈之下,南宮制怒只能將大營建在山腳,道路一旁。
聽到背後一片譁然,安世賢心中一沉,對南宮制怒又多了一分謹慎,南宮制怒果然不同尋常,一言一行,都能夠抵得上千軍萬馬,他瞥了一眼周圍衆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除了柴文全一臉恨意的看着南宮制怒,其餘諸將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自然,眼中都夾雜着些許羞愧。
“巧言令色,柳伐非我南獄之人,害我長子,你又欺我老邁,奪我糧草,有何顏面大言不慚,衆將士,給我殺!”
此時安世賢不得不發話了,若是再拖上片刻,還不知道要生出什麼變故來,他冷哼一聲,隨即又急急的喊道,不待南宮制怒反應,隨即便命令麾下將士攻擊,顯然是擺着一副要全殲南宮制怒的嘴臉。
看到安世賢如此顛倒黑白,不知羞恥,此時更是爲了堵住自己的口而急急的下令,他也是怒了,他一揮長戟,駕馭着胯下駿馬,隨即朝着安世賢便殺了過來。
“死來,無恥老賊!”
南宮制怒一臉暴怒,握長戟的手更是骨節發白,他死死的盯着安世賢,眼中射出如同利箭般的光芒,只是朝着安世賢,不偏不倚的殺過來。
安世賢看到南宮制怒殺意凜然,心中一顫,此時是完完全全沒了主意,匆忙喊了一聲上,隨即便朝着後面亡命奔逃起來。
莽原的這數千鐵器畢竟是精銳,聽到安世賢的號令,衆將也是不敢大意,又看到南宮制怒竟然率先動手,更是散去心中的愧疚,開始認真起來。
“殺!”
一瞬的功夫,南宮制怒已經靠近了中軍,安世賢本是跑出很遠,看到南宮制怒越來越近,冷汗馬上就從頭頂上冒了出來。
“猖狂,欺我莽原無人嗎?”
柴文全看着南宮制怒不斷的逼近,咬咬牙,還是迎了上去,看着南宮制怒,隨即憤怒的指責道,以爲可以讓莽原的這數千鐵騎心裡稍微舒服一點,對南宮制怒產生一些恨意。
南宮制怒哪裡不明白柴文全的意思,他哈哈一笑,隨即朗聲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半夜偷襲,還說我欺莽原無人,無恥之尤,看我大戟!”
一聲冷哼,南宮制怒已經靠近了柴文全,看着柴文全無恥的嘴臉,南宮制怒殺意凜然,上一次在城主府沒有殺他,今夜,他必死。
“你!”
看到南宮制怒一言不合便朝着自己衝殺而來,柴文全也是臉色一變,他知道自己不是南宮制怒的對手,甚至不見得是南宮制怒的一合之敵,只是此時乃是莽原熱南宮制怒的第一次碰撞,他若是怯場,敗逃而去,這裡一定會大亂的,此時軍心本就渙散,若是自己再輸上一陣,今夜只能無功而返了。
此時他是真的有點後悔了,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只能幹站在那裡,等着南宮制怒殺過來。
“明年的今夜就是你的忌日!”
南宮制怒獰笑一聲,隨即劍眉倒豎,殺意沖天的朝着柴文全殺了過來。
柴文全面如土色,看了一眼背後的兵士,雙腿不住的發抖,只是坐在馬上,並不能看清楚。
“我莽原男兒,也不是懦夫!”
柴文全嚥下一口唾沫,隨即捏緊了手中的兵刃,他已是打算好了,若是南宮制怒真的朝着自己殺過來,自己擋上一合,馬上退走,此時此刻,還是小命最重要。
“哼!”
南宮制怒怒意更甚,看着柴文全越來越近,南宮制怒手中的長戟快要握不住了,他真的想一戟將柴文全挑死在兩軍陣前,好好的震懾一番。
“快,你們也上去,助文全一臂之力,他一人是打不過南宮制怒的!”
看到柴文全竟然不顧自身的安危,安世賢也是有些感動,莽原將領不多,死一個少一個,現在南獄未平,蠻子不知道何時又會打過來,他自然是損失不起,隨即慌忙下令麾下諸將去援助柴文全。
衆將面面相覷,方纔被南宮制怒當頭棒喝,他們早已是無地自容,此時聽到安世賢下令,讓自己去幫助柴文全,他們都是有些猶豫起來,今夜本就是不義而來,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些牴觸,聽到安世賢下令,他們心裡也是諸多不悅。
“去啊,愣着幹什麼?”
安世賢看到麾下諸將一臉猶豫不決,還以爲是怕了南宮制怒,心中怒意更甚,他抄起馬鞭,朝着最近的一個領軍大將就打了過去,那領軍大將臉色一變,隨即馬上催動胯下駿馬,呀咬牙,終是朝着南宮制怒去了。
其他人看到安世賢這一鞭子打過來,都是心中一寒,隨即跟着就衝了上去。
“死!”
南宮制怒瞬間就到了柴文全的面前,柴文全聽到這一聲怒喝,心中後悔不已,額頭冷汗更是如同黃豆一般。
“殺!”
他咬咬牙,狠下心來,此時必須要拼命了,抄起手中兵刃,看着南宮制怒,他終於也是迎了上去。
南宮制怒看到柴文全還敢衝上來,眼中怒意更甚,他鋼牙碎咬,長戟一動,正指着柴文全的胸口刺來。
看着南宮制怒的大戟朝着自己刺過來,柴文全臉色又是一變,南宮制怒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慌忙一閃,躲過這致命的一戟,頭上鋼盔卻被南宮制怒掃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