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媚聞言,臉色一冷,剛要起身出去,卻被雲紫璃拉住了手。
輕輕地拍了拍阿媚的手,雲紫璃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氣定神閒的問着門外的殘月:“那些小鬼兒很難纏?”
“倒也不是!”
殘月如此嘀咕一聲,輕道:“他們只是不時在外面窺探,並沒有更進一步的過分舉動!旄”
“那就隨他們去!”
雲紫璃如此吩咐了一聲,起身朝着牀榻走去。
今日玩兒了一整日,實在是累的夠嗆,她也該好好歇着了。
見雲紫璃上了榻,阿媚連忙跟了上去,替她蓋好了薄被,動作熟練地放下紗帳閿。
夜,已深。
深幽的夜空中,寂月皎皎,雲紫璃所居住的小院,一片安寧!
然,此時此刻,吳國的朝堂局勢,卻在發生着改變!
夏末之時,吳國南方的水災範圍,除了三郡,又再次擴大了些。
自水患以來,朝堂之上雖一直在想辦法賑災,但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加之其中腐敗現象堪憂,百姓們無法得到妥善安置,頓時怨氣激增,民憤不平。
一時間,災民大量向吳國中部涌入,朝廷方面逐露難以負荷之象。
就在此時,當今皇上所得皇位並非先皇親立,乃篡改遺詔所得的流言聲起。
不多日,宮中得到西北邊關急報,端王赫連遠手握先帝遺詔,以正統嫡傳爲旗號向吳國京都進發。
得到消息,赫連堂暴怒!
百姓,往往是最容易滿足的。他們心裡想的,無非是溫飽二字!在這個皇上坐着的時候,他們吃不飽,穿不暖,便會十分天真的想着,若換了另外一位君主,也許就能改變現狀!
是以,在赫連遠向京都舉兵之後沒幾日,南方大量災民紛紛聚衆起義,表示響應端王譁變!
自此,天下大亂! wWW •Tтkд n •C〇
一時間,百姓惶惶不可終日!
不久,朝廷派出清剿端王的先行軍到了,一時間樊城也跟着亂了起來。深更半夜之時,殘月已經連續三次發現有人想要翻牆進入雲紫璃居住的小院兒。
而云紫璃,也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她的病,來的突然。
前一日,還精神爍爍,活蹦亂跳的,誰成想第二日一早起來,便覺暈眩不已,只能在牀榻上休息。
期間,阿媚執意要出去請大夫,卻都被雲紫璃婉言拒絕了。
承蒙她母后和姑奶奶的教誨,雲紫璃對醫術可謂是略懂一二。加之前一夜她睡的極晚,她只道自己沒有歇好,稍做休息即可!
阿媚在她的堅持下,無奈,只得先出去買菜,準備給她做些營養的菜色。
半個時辰後,阿媚回來了,在她身後,竟然還跟着洪壽!
孤星忙去稟報了雲紫璃。
彼時,雲紫璃剛剛起身,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聽聞家裡來了不速之客,她輕笑了下,用力揉了揉鬢角,有些匆忙的起身取了人皮面具帶上,這纔出去見人。
廳堂內,洪壽正在跟阿媚說着話,見雲紫璃進來,他眸華一亮,含笑站起身來:“聽聞雲姑娘身子不適?怎地出來了?”
聞言,雲紫璃淡淡笑着:“不過是些小毛病,讓洪公子見笑了。”
“既是雲姑娘身子不適,何來的見笑一說!”洪壽左右打量着雲紫璃所居住的小屋果真見她面色憔悴,不禁輕輕皺眉,十分隨意的在桌前就坐。“在下方纔在街上,偶遇雲梅姑娘,今日不請自來,是在下思慮不周在前。”
“洪公子,請!”
阿媚倒了杯茶,十分客氣的將之遞給洪壽。
“有勞雲梅姑娘!”洪壽接着雲梅遞來的茶淺啜一口,將茶杯放下,方纔對雲紫璃道:“如今端王舉兵,時局動盪,樊城也不甚安穩,對以後雲姑娘可有所打算?”
聞言,雲紫璃心下微哂!
今日,他登門到訪,果真是在街上偶遇阿媚麼?
對於這一點,她心下持懷疑態度。
迎着洪壽的視線笑了笑,雲紫璃有些虛弱的扶着桌腳坐下身來,幽幽嘆道:“如今天下大局不穩,唯恐過不了幾日,這樊城便再難安身了。不瞞洪公子,這幾日裡,我這小院兒裡,時常有歹人闖入,這日子過的實在是讓人心驚膽戰……”
她的話,言至如此,不禁又是苦惱一嘆!
洪壽聞言,眼波一閃。
微微側目,看了眼邊上的阿媚,他轉頭對雲紫璃輕道:“其實說實話,在下有一件事情,隱瞞了兩位姑娘,還請雲姑娘和雲梅姑娘不要見怪!”
聞言,雲紫璃黛眉一蹙,眸色深深地看着他。
“其實……”
洪壽看着阿媚,面色微正:“當初在京都時,在下便知雲梅姑娘,乃是端王妃身前得力的人,這纔會出手相助!”
聽到他的話,
tang雲紫璃心道果然,阿媚則裝的一臉震驚莫名!
她的震驚,並非是因爲洪壽知道她的身份,而是在於洪壽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便將事情坦白了!
如此,便是雲紫璃和她都對他有所不滿,但是礙於他如此坦誠的份上,也定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暗道這洪壽還挺厲害,說話把人心都算計在內,雲紫璃斂眸問道:“既是洪公子初時選擇了隱瞞,現在又爲何要說出來?”
雲紫璃斂眸的動作,輕輕淺淺,但是洪壽卻覺得格外賞心悅目。
他心中十分疑惑,爲何一個形貌平庸的女子,總是會牽動他的心絃?
微定了定心思,他勾脣笑着:“是這樣,據在下所知,大門大戶的丫頭,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在教養方面都更好。雲梅姑娘在王妃身邊服侍,琴棋書畫,談吐舉止定都是極好的,舍妹如今正是好豆蔻年華,在下便想着請雲梅姑娘過府,教導一二,不知雲姑娘意下如何?”
語落,他看向阿媚,雙眸含笑,等着她的答案!
總算說出自己的目的了啊!
阿媚迎着洪壽的目光,暗自腹誹一聲,黛眉微微蹙了蹙,她有些抱歉的說道:“不瞞洪公子,這談吐舉止,我倒是可以勉強教導洪小姐,可這琴棋書畫……”阿媚苦笑着擡起自己的那隻假手:“就恕雲梅無能爲力了。”
洪壽的視線,掃過阿媚的假手,眸光驀地便是一縮。
但是很快,他便恢復了鎮定,復又看向雲紫璃:“不知雲大姑娘在琴棋書畫上可有造詣?”
雲紫璃迎合他的目光,仔細思忖了下,終是輕點了點頭:“能教洪小姐琴棋書畫,自是榮幸之至,不過我有個條件!”
早前,她便打算等到仗打起來,就跟阿媚一起寄居洪府之中。但後來考慮到洪壽的身份,和他看向自己時的那種別有深意的眼神,她的這個打算才作罷!
如今,既是他費了那麼多心思,又自己找上門來。
洪府,她可以去。
但前提是,可以保她和阿媚安全無虞!
“雲姑娘直言便是!”
聞言,洪壽微微頷首。
有條件就是可以答應的意思,他最擔心的是她沒條件!
雲紫璃輕輕一笑,繼續道:“我素來喜靜,還請洪公子與我們姐妹安排一處安靜的院落。”
“這個不難!”洪壽眸色漸喜,笑看雲紫璃點頭:“只要雲姑娘肯教舍妹,在下保證不會有人擾你清悠!”
“雲芝在此先謝過洪公子了!”
雲紫璃淺笑着,對洪壽福身一禮,道出自己的假名。
芝,同之,取自赫連澈之。
***
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
洪府派來接人的馬車便等在了門外。
雲紫璃和阿媚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帶上殘月孤星,隨車前往洪壽在樊城的府邸。
洪府!
商賈之家,富貴繁華,與想象中的一出無二,到處都修建的美輪美奐,仿若皇宮一般。
亭臺樓閣,雕樑畫棟。
碧潭假山,曲徑通幽。
這裡的建築,樣式新奇,卻十分實用,不似京城的宏偉,反倒多了南方建築的秀氣雅緻。
自進府之後,雲紫璃和阿媚便跟着海叔一路向裡。
從海叔的口中,雲紫璃得知,洪壽今日一早便因生意之事出了樊城。但他在臨走之前,早已一再囑咐海叔,要將雲紫璃和阿媚的事情安排穩妥,務必不能怠慢了她們。
此時,她們便是由海叔領着,前往洪大小姐的住所——欣婉苑!
不得不說,洪府果然是大手筆。
在欣婉苑中,居然引有一條活溪。
雲紫璃初入欣婉苑,便見溪水潺潺,加之不遠處恰有琴聲悠悠傳來,那琴聲雖轉折處略顯生硬,但勝在美景在前,其意境之美,讓人欣悅!
頃刻,琴聲微頓,復又停歇。
不多時,便聽一道女聲,宛若黃鶯落谷一般傳來:“海叔叔!”
隨聲而至的,是一花樣年華的錦衣女子!
雲紫璃和阿媚雙雙擡眸,望向那錦衣女子,待看到那女子的臉時不禁微微一怔!
眼前的錦衣女子,鬢髮如墨,朱環翠玉,臉上卻覆着薄薄的白紗,讓人只能觀得一雙玲瓏妙目,不得見其真顏。
不過,雖是覆着白紗,不見其真顏,自她的外露的那雙美眸卻不難看出,此女定有絕色姿容。
“這就哥哥爲我請來的女先生麼?”那女子的視線,在阿媚身上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神色倨傲,並不見多少應該面對先生時的尊敬之意。
見狀,雲紫璃眸色微斂,脣角勾起的弧度漸深。
這徒弟可不似她哥哥那般待人圓滑,溫厚,相反眼光頗高……看來,便宜師傅不好當啊!
“海叔見過小姐!”海叔知道洪壽的心思,自然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雲紫璃身上,此刻見雲紫璃低眉斂目,勾脣淺笑,他心裡莫名一緊,對錦衣女子恭了恭身,而後擡手先將雲紫璃介紹給洪小姐:“這位是雲芝姑娘,以後負責教小姐琴棋書畫!”
聞言,錦衣女子一滯。
只見她柳眉微蹙,這才側過身來,拿正眼兒瞧着雲紫璃。
海叔的視線,復又看向雲紫璃,乾笑了下,對她引薦道:“雲大姑娘,這便是我家小姐,名喚……”
“我叫洪欣婉!”洪欣婉將海叔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心下狐疑之際,徑自打斷海叔的話,笑看雲紫璃。“先生叫我欣婉就行!”
“見過欣婉小姐!”
雲紫璃十分有禮的,微微頷首。
“我聽哥哥說,先生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今日既是見着了,可要好好教教我!”洪欣婉對雲紫璃巧然一笑,十分熱絡的拉起她的手,便要將她引到不遠處的涼亭裡:“涼亭裡有琴,先生要先露一手纔好!”
“小姐!”
見洪欣婉拉着雲紫璃便要走,海叔神色尷尬的喊了一聲,然後看向邊上的阿媚:“這裡還有一位女先生,是負責教導小姐舉止禮儀的!”
洪欣婉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阿媚。
阿媚輕笑,對她淡淡點頭。
海叔見狀,忙道:“這位雲姑娘,可是端王妃身邊得力的人……”
洪欣婉聞言,眼光一亮,連忙鬆了雲紫璃的手,往回走了幾乎,挽起了阿媚的手:“先生真的是端王妃身邊的人?那你定是見過端王爺的吧?我聽聞端王爺俊美無雙,可是真的?”
阿媚因她的熱絡本就眉頭微蹙,此刻聽她上來就問赫連遠,她擡頭看向雲紫璃。見雲紫璃正淡笑吟吟的看着洪欣婉,她心頭一跳,有些含糊的對洪欣婉道:“王爺是吳國第一美男子,這是人盡皆知的。”
“那不都是傳言嗎?”洪欣婉眉開眼笑,親切熱絡的挽着阿媚的手便朝着涼亭走去。
從雲紫璃身邊經過的時候,阿媚有些爲難的看着雲紫璃,而她則看都沒看雲紫璃一眼。
海叔見狀,一臉爲難的對雲紫璃解釋道:“我家小姐少不更事,還請雲姑娘莫要見外!”
“沒礙的。”
雲紫璃淡淡輕語,擡步也朝着涼亭走去。
涼亭內,洪欣婉似是一早打定了主意,要試探下女先生的本事,依着平日老師教學生一般,早已相對備好兩張古琴。
而方纔的琴聲,便是出自此處。
拉着阿媚在一側落座,她擡手示意雲紫璃坐在另一側古琴前,輕聲催促道:“先生,快些彈吧!”
“這……”
海叔看着雲紫璃身前的那架古琴,一臉賠笑的看向雲紫璃。
阿媚也臉色微沉,作勢便要起身。
雲紫璃擡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又輕輕擡眸,對有些尷尬的看着自己的海叔無所謂的笑了笑,輕輕撥弄了下琴絃:“就不知,欣婉小姐想學什麼曲子?”
“當然是《傾城色》了!”
洪欣婉雙眸,輕輕眨動,興致勃勃的道出曲名:“我聽聞在京都時,端王妃一曲傾城色彈的出神入化,技驚四座呢!”
聞言,雲紫璃眉心一皺,連帶着正在撥弄琴絃的手,也跟着頓在弦上。
普天之下,名曲無數,爲何洪欣婉卻獨獨要學這首曲子?!
絲毫不覺她的異樣,洪欣婉兀自說道:“哥哥說了,不管是琵琶,還是琴箏,我都要將這首曲子,學到精之又精!”
在西京湖上,雲紫璃和赫連遠鬥曲所選,便是《傾城色》!
不過那個時候,她可沒有表明身份!
可如今洪欣婉卻說她那一曲技驚四座,且洪壽還讓她的妹妹,也要精於此曲!
看着洪欣婉眸光熠熠,神情堅定的樣子,雲紫璃的心底,忽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難道,一切只是巧合麼?
對面,洪欣婉靜靜的等着。
可雲紫璃,卻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半晌兒都沒有動作。
“先生?!”
洪欣婉見雲紫璃一直未動,不禁出聲喚了她一聲。
雲紫璃自思緒中回神,擡眸之間,看向洪欣婉,有些抱歉的笑笑:“今日我纔剛剛入府,對府裡的事物尚不熟悉,欣婉小姐可容海叔先與我和妹妹安排了住處,再來教你彈琴!”
這是不想彈的意思!
要彈《傾城色》麼?!
可以!
但,要看她心情!
而此刻,她是真的……不想彈!
聞雲紫璃此言,洪欣婉面上輕紗拂動,柳眉輕蹙的看向海叔:“海叔還沒給兩位先生安排住處嗎?”
在她蹙眉之間,眼底光波流轉,讓雲紫璃心裡不禁微詫。
奇
怪!
她明明是第一次見到洪欣婉,卻覺她的眉眼,竟有幾分熟悉感。
“爺臨走時有吩咐,要奴才先領着兩位雲姑娘過來見過小姐,再行安置住處。”海叔見洪欣婉看着自己,忙點了點頭。
“是這樣啊!”
洪欣婉的語氣裡,帶着濃濃的失望,不過很快她明亮的眸子便微微彎起,狀似無所謂的笑了笑:“不過沒關係,今日學不了,我自可明日再學。這曲子哥哥喜歡,若當着他的面學好了,也好讓他高興。”
聞言,雲紫璃輕輕的,在心中暗歎一聲!
原來,她學琴並非出於興趣,而是爲了讓她哥哥高興。
這洪壽和洪欣婉兄妹,感情倒是很好!
只一瞬間,她的心裡,再次想起了自己的哥哥。
那個處處疼她,寵她的大哥,如今應該已經回到燕京了吧?他應該已經把她的事情,告訴父皇母后了吧?就不知關於她***這件事,他有沒有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呃……”
見雲紫璃低眉斂目,似是正在想着什麼,海叔對她和阿媚眯起眼睛笑道:“請兩位雲姑娘起身,隨老奴這邊走。”
“有勞海叔了!”
雲紫璃盈盈起身,對洪欣婉微微頷首,便和阿媚一起隨着海叔出了欣婉苑。
遠遠的,目送雲紫璃離去,洪欣婉原本燦爛的笑靨,漸漸斂去,直到不復再見。
“小姐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扶着洪欣婉坐下身來,她邊上的丫頭小菊不禁笑着出聲:“端王爺果真如傳聞那般,生的俊美無雙!”
“就你碎嘴!”洪欣婉嘴上輕斥小菊一聲,卻是笑靨如花,開心的點了點頭,語氣輕飄的嘆道:“我看這雲大姑娘其貌不揚,生的差強人意不說,還端的拿喬,琴藝也未必會好。與其與她學習,倒不如我平日多加練習,待我將《傾城色》彈得出神入境之時,便是我飛上枝頭之日……”
“只要大爺心思不變,小姐飛上枝頭,是早晚的事兒。”小菊討好的替洪欣婉打着扇子,輕笑着說道:“小姐只管練好琴,奴婢得了空便去雲二姑娘那裡走動走動,許能探聽出不少關於王爺的消息。
“小機靈鬼!”
洪欣婉笑吟吟的瞥了小菊一眼,手下食指輕撥,琴聲又起,自欣婉苑中跳躍出簡單歡快的節拍……
***
欣婉苑旁邊一隅,有一座不大的小跨院兒。
爲了方便雲紫璃和阿媚教導洪欣婉琴棋書畫和規矩禮儀,海叔特意將她和阿媚安排在小跨院裡暫住。
小院兒不大,位置雖偏僻了些,但景緻卻不錯。
院子正中處,有一座不大的花圃,花圃中獨養了一種花卉,竟是茉莉,風起之時,茉莉花香四散,讓人心曠神怡。
雲紫璃沒想到,在這座偏僻的小院兒裡,居然會有如此精心裁剪栽種的花圃。
對她而言,這也算另外一種驚喜!
阿媚將東西交給孤星收拾,先去屋裡鋪了牀,這纔剛從屋裡出來,一眼便見雲紫璃正面帶淺笑的站在花圃前。輕嘆口氣,她來到近前:“姐姐,牀鋪好了,你身子不適,先去歇着吧!”
今日一早起來,雲紫璃雖覺得暈眩感稍減,卻仍然出了些虛汗,覺得渾身無力。
讓她去瞧大夫,她卻總說自己沒病。
阿媚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得一有時間,便讓她好好歇着。
“其實我還不累,本想着多呼吸些新鮮空氣呢!”雲紫璃回頭,對阿媚輕笑着,腳下卻邁開步子,向着屋裡走去。
見狀,阿媚笑了笑。
嘴上說不累,腳下卻往裡走!
這是累還是不累?
含笑搖了搖頭,她也跟着進了屋。
阿媚進屋的時候,雲紫璃早已躺在牀上,見阿媚神情微怔,她笑了笑,對阿媚招了招手:“來!”
“姐姐怎麼了?”
阿媚坐在牀榻邊上,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雲紫璃蹙眉,略一思忖,對阿媚問道:“關於洪壽,你可還知道些什麼?”
阿媚蹙眉:“姐姐指的是……”
雲紫璃微微抿嘴:“比如說出身,籍貫什麼的!”
她心裡,總有一種感覺,覺得這洪府,有些地方不對勁,單就洪壽,也應該並非一般商人。
可仔細想想,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便只能再問問阿媚。
阿媚會意,不過卻很快便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大約還沒過三十歲,尚未曾娶妻,至於他的籍貫麼?不太清楚!”
“這樣啊……那他的出身呢?”
雲紫璃微蹙了下眉,仍是毫無頭緒。
“至於他的出身麼……聽皇上說,他經商的手段一流,好像只是在短短几年內異軍突起,最後坐上了吳國第一首富的位子!”
“只有短短几年麼?”
聽阿媚此言,雲紫璃原本就緊蹙的眉頭,幾乎糾結到了一起。
見她如此,阿媚不禁問道:“姐姐可是覺得哪裡不妥?”
“沒什麼,只是覺得怪怪的。”雲紫璃對阿媚莞爾一笑,仔細想了想,又道:“你覺得,他讓他妹妹務必學好我在西京湖上所彈的曲子,是爲了什麼?”
阿媚想了想,疑惑聲道:“算算時間,當時他應該是京城的,莫不是那日他也在西京湖?”
“也許吧!”
雲紫璃如此輕喃一聲,眸色微深了深:“如今我們既然住進了這裡,便走一步看一步的,我總覺得這個人應該有什麼圖謀,不過也許是我想多了也不一定……”
“姐姐既是多想,便是他有不妥的地方!”
阿媚如此斬釘截鐵的說了一聲,起身看着雲紫璃:“既來之則安之,姐姐莫要多想了,早些歇着吧!”
“好!”
雲紫璃頷首,看着阿媚將牀上的帳子落下,便出了屋子。
緩緩地,收回視線,她望着帳頂半晌兒,終是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覺,睡的很沉。
別人是一覺到天亮,她是一覺到天黑!
如此,入府第一日,雲紫璃並未去給洪欣婉教琴,而是在用過午膳後,便躺回牀上,繼續跟牀打起了交道。
因第一日偷了懶,翌日一早,她早早起身梳洗。在用過早膳後,她便帶着阿媚,一起到欣婉苑去與洪欣婉教琴,
可出乎她意料的,她此行並未得見洪欣婉,而是被她的丫頭小菊給冷冷的擋了回來,只道是大小姐有話,今日要學習禮儀,故而不能學琴。
洪欣婉看不上自己,雲紫璃是知道的。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才第一天人家就擋了她的課時。
不過,洪欣婉既是今日不想學,她也樂得清閒,心想着大不了明日再教,便對阿媚笑了笑,留了她教導洪欣婉規矩禮儀,帶着孤星迴了暫住的小院兒。
但是!
第二日,一早,她再到欣婉苑時,得到的答覆,仍是兩個字——不學!
第三日,沒有時間學!
第四日,亦同!
第五日……
一連七日,每次雲紫璃到欣婉苑去教琴,所得的答覆,皆是千篇一律,阿媚卻是人家的座上賓!
到最後,雲紫璃都被氣樂了!
人家這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人家只跟阿媚學規矩禮儀,根本不想跟她學琴棋書畫!
雲紫璃本想着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無奈,既是洪欣婉不想學,到第八日的時候,她便直接尋了海叔,打算與洪壽把事情說了。
怎奈海回道,洪壽自前日出門,到現在都不曾回府,
海叔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告訴雲紫璃,他們家大小姐,被洪壽寵壞了,如今既是她不想學,便隨她去,什麼時候她想學了,雲紫璃什麼時候再教便是!
眨眼間,半個月的功夫,一晃而過。
洪壽一直不曾回來,洪欣婉也從未提及要學琴之事,倒是西北方向,傳來了端王大捷的消息。---題外話---八千字更新,求賞~~明天繼續八千否?更新時間早的話定在凌晨零點半,晚的話在一點左右,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