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別笑,我在跟你嚴肅地說話,孩子是我們的,你疼他們,愛他們,沒問題,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孩子們身上。()”
姜明月擡眸,眼中帶笑,隱隱有戲謔的意味:“孩子們小,我不把精力放在他們身上,那要放在誰的身上?”
孟長驀地赧然了,他這副樣子好似很奇怪,沒有丈夫會要求妻子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罷?因爲妻子要以夫爲天啊,別的妻子要想盡辦法爭寵,姜明月不用爭寵,所以她就對自己不在乎了。
思及昨兒他在飛燕公主炫耀那三頭熊時,姜明月頭也不回地走了,他心裡就不是滋味。
姜明月是料定自己不會跟飛燕公主有什麼對罷,才能那麼放心地把自己跟飛燕公主放在一起。
可如果姜明月不放心自己,處處以懷疑的眼光看自己,疑神疑鬼,那便是對自己不信任。
孟長糾結了。
“明月,我們今天別想孩子們好麼?就我們兩個人,靜靜的。”孟長暗示性地說道。
他含蓄地表達,讓她精力分一些給他。
“嗯。”姜明月嘴角勾笑。
孟長還不滿足,他想成爲姜明月心目中的第一人,本來已經是了,可惜,兩個孩子的到來,一下子把她的目光全部從他身上移走了。
他記起兩人在打仗前後的時光,那段時間兩個人心心相貼,多自在。
孩子,真是令人又惱又愛的小玩意兒。
孟長感嘆一聲,兩人在河邊靜靜地看夕陽西下的美景,他吻了吻她的發頂,騎馬帶她到山林裡去。
姜明月顰眉,攏好兜風:“世子爺,這麼晚了,我們到山林裡做什麼?黑黢黢的,看星星也該到空曠的地方去看啊。”
“晚上到野外,你說能做什麼?”孟長的脣貼在她耳邊,舌尖勾了下她的耳垂。
姜明月渾身僵硬,記起那次在山中溫泉中的情形,那種荒唐一輩子有一次就夠了,再來一次,她真的沒臉活了。
“不行,實在太荒唐了!篝火晚會還沒結束呢,仔細陛下突然叫你,找不到你的人可怎麼是好?”姜明月的話裡直冒火藥味,搬出皇帝做威脅。
“不用擔心皇伯父那裡。”孟長輕笑一聲,“你身子好了罷?”
姜明月的身子彷彿天生恢復能力極強,他記得在新婚夜把她折騰個半死,那是她的第一夜,她嗓子都哭啞了,又驚又怕,對他產生了心理陰影,緊接着第二天晚上,她就恢復了。
這種神奇令孟長欲罷不能,恨不能天天跟她做到死,試探她的身子極限到底在哪裡。
姜明月哪裡知道他現在滿腦子的小黃思想,聽他這麼問,一把扭過他的腦袋,咬牙恨恨道:“孟長!我昨晚上差點死了,你怎麼還想這些!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我不是個工具,我是個人,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麼?”
她昨天是累暈過去的,孟長像頭野獸,任憑她怎麼求饒都不管用,累到極致卻不能睡時,她恨不能立刻死掉。
孟長微怔,神色也冷淡下來:“我知道我昨天孟浪了些,我跟你解釋過,我是喝醉了。況且,你的身子,我比你還了解,我真不尊重你,早上你還能睡覺?早把你弄暈在浴桶裡了!
你心裡只是想着孩子們罷,現在連跟我行房都覺得佔用你的時間了,是不是?”
姜明月死死咬住嘴角,咬到脣色發白,當真是極爲羞辱了:“這跟孩子們有什麼關係?孟長,你有沒有心?我們成親這麼久,你跟我在一起,你自己想想你做過什麼?
每天都是炕上度過,我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難道你跟我成親,就是爲了這麼糟蹋我?”
“呵,原來夫妻間行房,就是糟蹋你了。那好,你不用看見我,這就是對你的尊重了罷。”
孟長氣極反笑,嗖的一聲不見了。
姜明月身後突然一涼,嚇了她一跳,意識到男人是真的氣走了,她無力地垮下肩膀。
這算是什麼?把馬丟給她,自己卻跑了,明明是他無理取鬧,莫名其妙,搞得好像是自己的錯兒一樣。
她跟着孟長騎了無數次馬了,雖然不熟練,但是知道怎麼做,騎在馬上,她總覺得不安全,生怕不小心惹到馬兒,馬兒狂奔,自己的小命可就沒了。
於是,她勒緊繮繩,小心翼翼地下馬,不知踩到什麼,腳下一崴,手下意識地找東西扶,結果拍到馬屁股上,馬兒受驚,尖銳地嘶鳴一聲,便衝進了夜色裡。
姜明月目瞪口呆,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加上她本就不認識路,她怎麼回帳篷?
如果自己獨自在野外過夜……明天可就有無數流言蜚語等着她了,姜明月氣得俏臉泛紅,孟長這個混蛋,害死她了!
她喊了幾聲踏雪以及各個暗衛的名字,但沒有人迴應,這才記起,來時,孟長打了幾個手勢,大概是讓他們離開了罷,畢竟,他本來是要跟她在荒郊野外幹那事的。
孟長本就沒有飛遠,他躲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由於天色暗,又有樹林隱隱綽綽的遮擋,他沒注意到姜明月下馬了,只當她仍在馬背上,聽見這聲馬鳴,心中突然就空了。
“明月!”孟長喚了聲,直接衝着馬兒飛奔的方向而去。
不到一刻鐘,他便追上了馬兒,但馬背上空無一人!
孟長的心像是被挖走了,血淋淋的,無數個猜測在腦子裡轉來轉去,心神被恐懼攫住,涼意襲遍全身。
他明知她不會騎馬,跟她置什麼氣啊?
高大的身子晃了晃,他抿緊脣角,安慰自己,明月不會出事的。
幸好來時爲了增添些意趣,他帶了一盞琉璃燈放在行李囊裡,他取出琉璃燈,牽着馬兒返回尋找,大聲叫喊姜明月的名字。
遠遠的,他看到個窈窕的身影,那身影無比熟悉,他扔掉繮繩,飛過去,緊緊把她抱進懷裡:“明月,明月,你沒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