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大驚失色,連忙喊人制住王姨娘,可這時候白檀已經被打暈了。
“王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我的人!來人,給我把王姨娘抓起來!”姜明月惱火地大聲吩咐。
端姑和幾個姜家的僕從立刻上前抓王姨娘,但涼國公把她護在懷裡,誰都不敢抓她。
王姨娘還在那裡淚水漣漣地哭:“國公爺,你的命好苦啊,好容易有個老來子,就被這個賤婢給害了!大姑奶奶,明明她害死了太太的孩子,你卻維護這丫鬟,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一點都不將太太當母親看麼?”
姜明月忍無可忍,抓又抓不到王姨娘,氣得俏臉發紅。
這時,突然一隻石子飛出,狠狠地打在王姨娘嘴上。
王姨娘尖叫一聲,捂住嘴巴,嘴脣上方被打穿了,潺潺流血。
“靈兒!”涼國公大驚,連忙查看王姨娘的傷口,又狠狠地瞪孟長,“衛世子,我敬你是客,你卻這麼對我的妾室,你有個做人女婿的樣子麼?”
“賤人滿口污言穢語,給她個教訓罷了。”孟長淡淡地道,“你再讓那隻烏鴉叫兩聲試試看,下次石子就不是敲在她嘴上了。”
“你!衛世子,你這樣,我只能去陛下面前說道了!”涼國公面色發青。
孟長理智清醒的可怕,陰沉沉地問:“哼,涼國公去陛下面前說道什麼?”
涼國公思及王姨娘兇狠毆打白檀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卻沒有王姨娘害死他孩子的自覺,畢竟他自己都親手害過姜明月這個親生女兒多次,能對寧芳夏的孩子有多少感情呢?
寧芳夏的孩子連王姨娘一根小手指頭都比不上!
“自然是要報到陛下面前,跟姜明月斷絕關係!”涼國公未免夜長夢多,說完之後,急匆匆地出去了,叫人備馬,他要進宮。
他走的時候,讓人給王姨娘請大夫,並讓王姨娘先行回房。
他受夠孟長的狂傲了,只要斷絕關係,孟長不是自己的女婿,那麼自己也不會總是被他嗆聲、膈應,一次次成爲大家的笑柄。
他寧願不要這麼個身份高貴的女婿!
姜老太君追出來,聽了這番話,險些氣昏,姜明月趕忙過去扶住她。
姜老太君大聲罵道:“姜如海!你今天敢出這個家門,以後就再也不要回來了!我沒有你這樣狼心狗肺的兒子!”
也不知道涼國公有沒有聽見她的威脅,反正他的身影再也沒有出現了。
姜老太君等了會兒,不見他回來,撫着額頭,臉色發白,拉着姜明月的手,老淚縱橫:“明月,都是我害苦了你啊……”
姜明月連忙道:“老太君,凡事都有真相,便是父親告到陛下面前,我也有辦法應對。至於,那個真正害人的人,哼,恐怕這回是跑不掉了!”
她不信,王姨娘這回還能跑得了。
她眯着眸子,輕輕瞥向王姨娘。
王姨娘莫名打個寒顫,她想走,但是郝嬤嬤帶人圍住了她,是半步都走不掉。
姜老太君唉聲嘆氣,清官難斷家務事,皇帝是不會管他們的家務事的,但是涼國公這麼鬧到聖前,以後姜明月的名聲可就完全壞了!
世家夫人,官家內眷,誰敢跟個被父親斷絕父女關係的女子來往?
姜明月見狀,爲安老人家的心,輕聲在姜老太君耳邊說了幾個字。
姜老太君看向她的肚子,驚喜地問:“真的?”
姜明月微微一笑:“是真的,因爲月份淺,所以沒敢聲張,想着等胎穩了再說。”
姜老太君喜過之後是擔憂,一下子抓緊姜明月的手。
姜明月輕聲道:“白檀一直跟着我,我沒事,太太卻出事了,說明太太小產另有原因,老太君,再好好查一查罷。”
白檀身上查出麝香之後,大家就像找到了原因,沒再搜查別的地方了。
而這段時間,那個害人的黑手很可能及時消滅掉證據。
姜老太君連忙命人接着搜查。
這時,穩婆捧着個小布包出來,姜老太君讓孟長把姜明月帶遠一些。
穩婆說道:“老太君,胎兒還辨認不出男女,您要看一眼麼?”
到底是血親骨肉,便是姜寶珠那樣的歹毒之人,姜老太君還留着幾分情面,何況是個無辜的孩子。
姜老太君瞅了一眼,揮揮手,扭過頭去眼淚不停地往下淌,口中喃喃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長房的孩子不是混賬,就是命苦,如今這個,連睜開眼都沒有,就沒了……”
越想越氣,姜老太君無比自責,到底自己是怎麼教歪了兒子的?能對親生骨肉都下得去手!
她憤憤地盯了眼王姨娘,這個歹毒的賤人,她一定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王姨娘雖然心虛,面上卻很鎮定,她想離開的,但是郝嬤嬤卻派了幾個丫鬟婆子看住了她。不過,她並不擔心。
這時,經過大廳的大夫突然皺了皺鼻子,“咦”了一聲,他走到八仙桌前,在沒來得及撤掉的菜裡嗅了嗅,面色倏爾一變。
郝嬤嬤眉心一跳,忙問道:“大夫,這菜餚可有不妥?”
“何止是不妥!是大大的不妥,這菜裡有好幾道才都沾染了麝香的味道,只是被油鹽味兒給掩蓋過去了,你們聞不出來,卻是瞞不過我的鼻子!”
大夫話音一落,衆人面色又是一變。
姜老太君心驚肉跳,趕忙說:“大夫,快給我孫女也瞧瞧,她也有了身子!”
孟長飛過去,把大夫抓到姜明月面前。
大夫嚇得半天沒站穩,定定神,想要批評孟長几句,見孟長臉色陰沉的隨時能殺人,只好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下去,仔細給姜明月把脈。
“世子妃,請您儘量放鬆,不然老夫把不準脈象。”
姜明月腦袋暈乎乎的,有一瞬間,甚至看見面前出現前世玉真中毒,死在她面前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平靜心緒,告訴自己沒事。
男人握住她另外一隻發涼的手,目露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