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驚慌?”今日駕車的是鍾虯,故而纔會稱江落落爲小姐,其餘人都稱她姑娘或公主,而鍾虯最是仔細,饒是如此,鍾虯冷峻的聲音裡也帶了兩三分緊張,可見對手不容小覷。
“有我在,不要怕。”是林清卓握住了她的小手,江落落只來得及輕輕“嗯”了一聲,就聽到車外叮叮噹噹兵器的碰撞聲,這次出來江落落擺上了公主的駕儀,自然人數是不少的。
江家的侍衛盡出,但對方似乎不但擅攻,而且還精通排兵佈陣,這讓鍾虯出乎意料。
“無須留活口!”江落落朝外面發了一道指令,如果要留活口,那麼衆侍衛在進攻的時候難免礙手礙腳。
林清卓放開江落落的手,江落落只覺得眼前一花,就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外面侍衛很多,你不需要出去吧?”江落落鬼使神差的拉住了林清卓的袖子。
林清卓轉頭看着江落落,目光閃了閃,才溫言說道:“今天來的,只怕不容易對付,你只在車內,不要隨意走動。”
說畢,一撩車簾便,一晃身就沒了人影,馬車外蒙面勁裝男子正在與鍾虯酣戰,周圍有數百人,把江落落公主駕儀團團圍住,林清卓沒有多想,也加入了戰鬥。
來人衆多,均是一等一的高手,要想同時請動這麼多的高手無疑是一大筆錢,而且這些人做事幹淨俐落,完全是不留活口,很快侍衛中有十數人倒下,慘叫聲不絕於耳。江落落在車內,很擔心下一個便是林清卓。
怎麼辦?只躲在車裡嗎?江落落雙手環胸曲膝,耳邊接近不斷的悲痛呼號,讓她更是坐臥不寧,更別提林清卓還在裡面混戰了。
正胡亂想着,突然馬兒發出一聲長鳴,突然就奔起來,江落落一個沒防備,驚叫一聲,頭部磕在了車廂上,發出了重重的撞擊聲,接着那車子便飛跑起來。撩開車簾,馬車前後都沒有人,也就是說她獨自一人坐在驚馬的車上,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江落落也恐懼起來,不,不會的,她還沒有完成使命,肯定不會死掉的。
馬車還在狂奔,江落落只能走出車子,去拉馬繮,但那馬根本不會聽人使喚,只是一個勁兒往前飛奔,好在馬兒只在北元大街中間奔跑,並沒有朝人多的大街兩邊衝撞,饒是如此,江落落也是感覺罪孽深重。出來擺攤的都是小本生意,讓她的馬車給攪了。
不知道那馬車要把自己帶往何處,江落落有種我命休矣的感覺,跳車嗎?對!跳車!
江落落撩開車簾,馬車已經不知道飛奔到了哪裡,四周都是樹,江落落瞅準時機,一個跳躍,骨碌碌就滾到坡下,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已是滿天星光,渾身涼意,四下一瞧,發現自己手肘膝蓋都有些許擦傷,此時正火辣辣地跳痛着,顯示着傷口的存在。
忍着痛站起身,江落落才發現自己手中居然還扯着一牀被子,那是自己太過害怕無意識中抱住的,如今派上用場,便將被子裹住了小身子,準備往上走。
一摸袖子,手中的小竹盒不翼而飛,她的紅蛛,急忙閉上眼睛冥想,感應到紅蛛就在不遠處,江落落鬆了口氣,把蛛兒喚回了身邊,小蛛兒應該也是被摔得夠暈,在原地轉了好多圈才分清路向,終於爬到江落落身邊,一把被她抓起來放在袖中。
再次將被子裹好身子往上爬,此時的江落落還不知道,由於馬車在城郊峭崖下被發現,所有的人以爲她遇到不測,此時正打着火把四處尋找她的遺體。
江落落這會子又冷又餓,雖然已入五月,可是一早一晚還是很冷的,堅持着爬上了坡,江落落努力辯認着道路,自己跳下去之間掃了一眼,有個小小的低矮的土地廟,那麼,找到那個小小的土地廟或者就能識別到回去的路。
走了不知道多遠,前面開始有人家了,這裡應該還是郊外,要不就先找地方歇下,等天亮了再使人去傳信嗎?
正想着,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迅速靠近,江落落雖然不會武功,也知道來的人不止一個,一回頭,看到兩個華衣公子,剛想開口,那倆華服公子裡其中一個突然驚喊道:“莫不是……落兒妹妹?”
另一個聽聞嚇了一跳,落兒妹妹?怎麼這副打扮?
江落落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那人是誰,那人已跳下馬來,“是我啊,二哥哥。”那人走過來,江落落藉着月光,終於看清楚是司徒霖雲和司徒霆雲二人。
“二哥哥,九哥哥,你們爲什麼會來西齊?”江落落不明白,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個回頭再說,先把你送回去。”司徒霖雲把江落落托上了馬,自己跨坐上去,江落落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與司徒霖雲共乘一騎,司徒霖雲一直都對她特別好,是江落落完全能信任的人。
一路說着話,回到了大都,江落落也不含糊,直接進了江宅,她下一下了馬,宅裡的人全部擁攏來了:“姑娘你沒事吧?”
“姑娘,您有沒有哪裡受傷了?”
“姑娘我們以爲你出事兒了,那馬車在懸崖下被發現了。”
江家侍衛們,鐵錚錚的男兒,都虎目含淚,自己的主子遇了不測,他們這些人根本沒臉再活下去。
“好啦,別圍着我了,我沒事。”江落落笑着跟大家一一招呼。
“小妹!”隨着一聲大喊,江落落小身子已經落進一個有力的懷抱,並且擁得很緊,江落落明顯感覺到抱着她的身軀在輕微發抖。
“大哥,快放開我,你抱太緊了,我要喘不過氣來。”南宮越程這才放鬆,江落落仰起頭笑道:“我很好啊!沒事的!”
南宮越程撫摸着江落落的小臉道:“你真是把大哥要嚇壞了。恩師到現在還沒回來,應該是還在搜尋你。”
說着朝旁邊使了個眼色,鍾鷹會意的離開江宅,給林清卓報信去了。
南宮越程這才擡起頭,“二殿下,這是……九殿下!”正想行禮,沒想道二人都虛扶,讓他不要行禮。
把一干人等迎進了屋,江落落直接叫黃正卿趕緊準備熱水,給幾個沐浴一番,這一身,實在是髒死了。
“大哥,知道是誰幹的嗎?”江落落一邊坐下來喝茶一邊問着正給司徒霖雲續水的南宮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