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江落落一疊聲地問,但林清卓並沒有回答,只是拉着她飛快地走,江落落沒有林清卓腿長,只能一路小跑着跟上,但跑不了多遠,身體就因急喘而癱軟下來,林清卓一個弓身將她揹負起,南宮越程等人也後面緊跟。
“哎呀,我的小兔子!”一個不留神,小兔子燈落在地上,馬上就起火烤得體無全膚,江落落很可惜鍾虎辛苦紮成的燈籠,不由得眉頭蹙起來,林清卓一邊急行,一邊對背上的江落落說道:“別傷心,本院給你紮了個梅花燈,皓兒幫你拿着的。”說話間,見到一羣護衛嚴陣以待的樣子,是昭帝!
江落落快步上前向昭帝行禮,昭帝虛扶一把,神色嚴肅,江落落鼻中嗅到了血腥味,急忙問道:“先生,您有沒有受傷?”
昭帝搖搖頭:“寡人沒有,但寡人的政兒……”江落落這才發現地上有一大灘血跡,想起剛纔擡頭望茶樓的時候,只見到上官頊儀和上官頊雲和幾個護衛,的確沒有六皇子上官頊政。
江落落吃了一驚:“先生,那六殿下他,要緊嗎?”元宵節有人對昭帝行刺她是知道的,所以她不但告訴了昭帝,也通知了頊政,可爲什麼頊政要親自赴險呢?難道說他另有打算?
昭帝輕輕地說:“傷口不在要害,只是失了點血。也許寡人對政兒關注得太少了,所以他才用這種辦法來引起寡人的注意。”
江落落輕聲接口道:“先生,是落兒通知六殿下的。原本是想着多個人知道,總能有萬分準備,沒想到六殿下他……”咬着嘴脣,江落落沒有再說下去。
不想昭帝卻道:“你做得對,六殿下重傷,這刺客自戧身亡,幕後黑手還未找出來,寡人絕不善罷干休。”
江落落擡頭道:“六殿下一直跟落兒在一起,我們分開也不過半個時辰,行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呢?”
“大約是戌亥相交時分。”
江落落又問道:“那先生您是什麼時候到燈街上來賞燈的呢?”
昭帝略一沉思道:“戌時過半了。”
江落落道:“看來賊人就是在等先生出現呢。巴巴在這兒準備了刀劍想在你身上奪點血。只不過,被六殿下給攪黃了。”笑了笑又說道:“落兒已經準備了治外傷的藥,先生回頭讓趙太醫瞧瞧,若是使得就先用着,不夠的話落兒還能制的。”
昭帝點頭接過。
“先生,您現在是準備回去,還是繼續與民同樂呢?”江落落很想知道昭帝會不會因突如其來的刺殺而方寸大亂。
昭帝揚了揚眉說:“自然是繼續賞燈。”
江落落笑道:“那,我們一起?”
昭帝也笑了:“嗯,一起吧。”
朝旁邊招了招手,小包子一手拿着老虎燈,一手拿着梅花燈便走了過來,將手中的梅花燈給江落落:“姑姑,這個是給你的。”
江落落笑着接過,梅花燈中間淺淺的淡藍,邊緣純白,看上去瑩清高雅,十分別致,而小包子的老虎燈則是卡通造型,非常可愛。於是幾人一邊賞燈,一邊猜謎,直到丑時才散。此時江落落早已伏在南宮越程的背上睡得昏天黑地了。
第二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江落落都覺得還沒睡夠,吃完中飯又矇頭大睡,終於覺得不困了,從牀上爬起來,將炭火再燒得旺些,鋪開紙,江落落打算將《貞觀政要》記得的篇幅全部寫下來,還有《洗冤集錄》和《天工開物》,宋慈的這部着作,江落落是初中的時候就背熟了,表姑姑希望她長大以後當一名法醫,一切以證據說話。
而《天工開物》始終由於江落落對之沒興趣,只背得些許幾章,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江落落忽然想到這具身主的父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除了給身主寫了封信外,還擔心小孩錢夠不夠用,可他閉關了,這是爲什麼呢?
江落落一天到晚胡思亂想,還但是很認真地寫着她想留下來的東西,夢中的那個老頭說,她現在的情況,最多能活十六七個月,那或者到明年年底她就在墳塋裡頭也未可知。能寫點是點吧,這個皇帝很愛民很勤政呢,上一世也是過勞死的,唉,皇帝都長壽不了啊。
二月初八,這些日子,江落落無法進宮去探望上官頊政,但上官頊政卻來江宅探望江落落了,江落落細打量剛進門的頊政,頭戴皇子專用玉冠,身上穿着墨綠色的松竹紋錦袍,腰纏翡翠玉帶,墜着同色系的蛟龍佩,外披墨色錦緞長披風,溫潤儒雅的風度與林清卓和頊晏有得一拼。只是因受傷的緣故,身量有些清減,看着瘦了些。
頊政被江落落毫不掩飾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下以手勢言道:“謝謝你給的藥,我好得差不多了”
江落落點點頭說:“是啊,先生知道你來我這兒麼?”
頊政搖搖頭,清兒在外頭說道:“姑娘,九殿下來了。”
江落落忙道:“快快有請。”
頊晏進門便朝頊政笑道:“父尊去了你的華英宮,才知道你外出了,命我來此地找六哥呢。”
頊政歉意地笑笑,沒有接話。江落落忽道:“我們的醬油應該釀成了,今兒天氣好,要不咱們到清月書院去瞧瞧?”
頊晏點點頭說道:“可以,我今兒早上的課已上完,下午沒課,但夫子說要交一篇策論,我打算晚上再寫。雲弟早上下午都有課,是沒法和咱們一起了。但安王世子是沒問題的。”
此時寧兒走進來說:“姑娘,外頭陸公子求見。”
陸公子?莫不是鴻哥哥,江落落顧不得跟兩個說話,便披衣跑了出去,陸迎鴻正負手站在門口,見江落落風風火火跑來,還以爲自己眼睛看錯了,這還是原來那個嬌滴滴的銀玲公主嗎?
“鴻哥哥,你來啦,快進屋,外面多冷呀。”不由分說便抓着他的胳膊肘兒到了二進院。路上還不停說道:“鴻哥哥,你來了這麼久,怎麼也不到我這兒玩?元宵節你咋過的呀?知道麼,元宵節那天晚上有人行刺呢,六皇子都受傷了,不過好在有爺爺在,他沒什麼大礙了,今兒到我這兒來走動呢。”
嘰嘰喳喳一直說到進門,一掀門簾進了屋,南宮越程也在,江落落便一一介紹,衆人寒暄了幾句,陸迎鴻感嘆江落落的居處過於簡樸,但江落落自己卻覺得已經非常奢侈,這一大堆房子可都是純木製成啊!好多傢俱還是南宮越程和林清卓另給添置的。
江落落笑着對大家說道:“這樣吧,咱們都去清月書院小作間,我前兒去看過了,醬油已經釀成,弄一罈子回來,晚上可以做醬油雞吃。”
上官頊政聽聞大喜:“醬油真的釀成了?”他還想再比劃點什麼,但江落落抓住他手臂說:“咱們現在就過去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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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燥時節,奉送文友們一道潤燥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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