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南宮越程一臉無奈的表情走了出去,江落落只是笑笑,對上一世身主的記憶盡數告訴了南宮越程,並與南宮越程交換了有關玉匙的信息,或者身主自己也有許多事情是不知道的,爲什麼連續兩次在昏迷中都會見到那個老人?老人給江落落的感覺不是親近和熟悉,似乎是在催她完成一個任務,這個老人好象就是這件事情的監督者。
“寧兒!”江落落有事差寧兒去辦。
而隔壁,江落落給南宮越程的畫,被南宮越程當成寶貝一樣捧回去,踏進門,上官頊雲已經躺下了,墨發不規則的散落在枕頭上,合上的眼臉下是長長睫毛投下的影子,坊間傳言,瑾王世子俊美如同女子,絕不是空穴來風,還略帶着稚氣的嘴角微微往上弧,呼吸均勻,南宮越程心裡一個激動就在上官頊雲微微彎弧的嘴角上輕輕觸了一下,大概夢中受到干擾,上官頊雲眉頭挑了挑,輕輕動了動,又沉沉睡去。南宮越程輕手輕腳走到桌案邊,繼續“研究”江落落給他畫的那些圖。
第二日一大早,江落落尚在睡夢之中,寧兒便將她推醒,說是帝尊來了,與安王爺,還有順東王爺等人一道,現在正在二進堂屋中喝茶,江落落一個機靈便醒了過來,“這天兒還沒亮開,帝尊他們可真勤快啊,這麼早就來了。”嘆口氣,將衣服一件件穿上,又用鹽水漱了口,洗了把臉便急急往堂屋而去,屋裡一大堆人,放着炭盆子,倒不覺得有多冷。
上官嚳輝一見江落落進來,便微微一笑:“落兒來了,到寡人這邊坐下。”說着拍了拍身邊的座位,江落落見衆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自然那個位置自己是不能隨便坐下來的,轉了轉眼珠,欠了欠身說:“先生,想不想烤紅薯?”
上官嚳輝一揚眉毛:“烤紅薯?好吃嗎?多烤幾個,大家都嚐嚐。”江落落點點頭,不一會兒,和寧兒用個小籃子便提了進來,屋裡六個炭盆,讓寧兒每個炭盆裡都放了兩到三個。“寧兒,前兒我弄好的餛飩餡放在小廚櫃左邊最上面了,你去弄幾碗雞絲餛飩來吃。我餓得慌,。”寧兒領命而去。
江落落的笑容幾乎是瞬間便收了,嚴肅清冷的江落落,上官嚳輝和上官頊儀都是第一次見,沒有預兆的,江落落上前便拿起了昭帝的手細細探脈,“先生,您這些天都沒怎麼休息好吧?身上虛火挺重的。”輕輕湊近昭帝的耳朵說道輕輕說了幾句,感覺到昭帝身子一僵,江落落又說道:“先生,跟您說的事兒,可不能忘了,要是落兒說對了,到時您就送我兩個宮裡年紀大點的姑姑,調教調教落兒的禮儀作爲獎賞吧,嘻嘻!”
昭帝笑着點了點頭,低頭思忖了一下,又說道:“落兒的醫術的確不凡,寡人這兩日確實是雜事擾得睡不着。你去給順東王也搭個脈,看他這幾日身子如何?”
江落落果真朝上官頊儀走過去,上前欠欠身,上官頊儀笑了笑,將健腕伸出,江落落輕輕搭了會右手,再搭了會左手,又看了看舌苔,江落落抿了抿嘴說道:“順王爺現在已經開始頭痛了吧?再過會兒會頭更痛,中午開始發熱,下午會更厲害。要不,您先到那邊偏房躺着,信得過我的話,落兒給您開個方子,一會子我就讓寧兒把藥給您煎來?”
上官頊儀驚訝地看着江落落,的確,他是覺得前額疼痛,但他卻是沒生過病的,只受過傷,前幾日遇刺受傷,但已經好了許多,突然江落落說自己會發熱,要喝苦藥湯子,上官頊儀就一臉的不樂意。“王爺放心,落兒開藥方很注意口感,不會給您開特別苦的東西。但您必須得出汗或者排便才能退熱啊,微苦還是得忍一忍的,您是爺呢。”江落落沒有說出,上官頊儀身上中的毒與重感非常相似,高熱過後,人會手足無力,損害心脈,如此說來,那個榮華郡主在各個府裡是不是都已經暗插了人手?頊晏那兒是肯定遭秧了,要麼就是走露了風聲,所以江落落要非常小心。
“姑娘,餛飩做好了,是就在堂屋裡吃呢還是擺到一進院?”寧兒在門外叩着門問道。
江落落看了看衆人,便說:“端來吧,就在堂屋裡吃好了。”
不一會兒,飄着香氣的餛飩便端了進來,一隻只餛飩如蝴蝶一邊輕盈的在清澈見底的湯裡飄浮着,幾顆碧綠的蔥花襯得雞絲香味愈發濃郁了。江落落將寧兒和靜兒手中的盤子都接過來,嗅了嗅,首先端了一碗給昭帝,調皮地笑着說:“先生,不知道皇宮裡面有沒有這樣的餛飩,有沒有落兒做的好吃。嘿嘿!”嗅嗅的目的,自然是辯識是否下了毒而不自知。
昭帝聞着那香氣,饞蟲便被勾出來了,當即接過碗笑道:“我先嚐嘗。”舀了一勺進嘴,但覺滑嫩,清香撲鼻,不由嘖嘖嘆道:“落兒啊,你若是寡人的女兒,真是不捨得把你嫁了,吃了落兒做的食兒,宮裡頭御廚做的,只怕不及你十分之一。你若是嫁遠了,寡人可是會天天想着你呢。”安王爺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落落難爲情地說:“先生,您太擡舉落兒了。不過,您喜歡我這兒的吃食兒,落兒心裡是極高興的。真的!”說着擡起頭,晶亮的眸子閃耀如天上的寒星。昭帝還在回味江落落剛纔在耳邊的那一番耳語,幸好這個國師之女不是敵人,幸好靜琛救她一命,幸好她的預知信息願意告知他,幸好她身上的本事願意爲西齊百姓造福。
正在吃餛飩的頊晏忽然說:“落兒妹妹,紅薯有香味了。”衆人才驚覺整個堂屋已經被一股甜甜的香味包圍。江落落走到炭盆前,用火鉤子扒拉着輕輕地將紅薯翻了翻,頊晏瞅着,也照着學。看着頊晏笨拙的樣子,江落落笑着說:“頊晏,你火鉤子都不會使,滾鐵圈肯定不是我對手。”
頊晏不由得停下手中的活計,好奇地問道:“滾鐵圈是什麼?”
“滾鐵圈你都不知道啊?”江落落有些失望。南宮越程卻笑起來,“小妹,我會!府裡有,以前讓人弄的,回頭咱倆比?”
“行,比就比!”江落落頑心大起。
昭帝的好奇心也被提起來:“你們滾鐵圈,也讓寡人一旁瞧瞧?”
江落落立馬爽快答應:“沒問題呀。”南宮越程轉身便吩咐鍾虎去安王府將那幾副鐵圈都拿到江宅來。
不多會兒,鐵圈便取了來,頊晏見一個帶彎鉤的柄和一個圓圓的鐵圈就這麼被捧到面前,傻傻接過來也不知道該怎麼用。江落落剛想接過來說兩句,忽然聽到略爲沉重的男子呼吸,轉頭一看,是上官頊儀走到她的身側,如松柏挺拔的身姿未減,但邪魅的鳳眸中已露出些許病態,兩頰微紅,嘴脣卻無血色,面色也開始沉暗,江落落揪出上官頊儀的衣襟,迫使他低下頭,輕輕一拭額,便知道他開始發熱,輕輕問道:“頭很痛是嗎?”
“嗯!”上官頊儀略顯虛弱地點點頭。
江落落讓南宮越程扶上官頊儀到二進院西側的偏房中休息,又讓黎瑟和高遠端了兩盆炭火過去,自己飛快地跑到屋裡,開了兩個方子。分別交給南宮越程與鍾鷹。讓他們到不同的藥房去配藥。讓鍾虎和上官頊儀的貼身護衛一起守着頊儀,到屋檐下拔了幾根冰溜子砸成幾段用巾子包了放在頊儀額頭上先冷敷,自己則跑到小暗房去配解毒的藥。
對方一直在採取行動,江落落頓感身邊殺機四伏,不但是針對她江落落,而且魔爪已經伸向了西齊皇室!江落落有種直覺:那榮華郡主只怕不是僅僅是要那朔玉金藏的玉佩這麼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