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有客至,衆人具告辭而去,江落落則回到西廂房,元娘走上前來,替她除了外衫道:“姑娘要不要沐浴了再安置呢?”
江落落擡頭道:“先倒杯水給我喝吧,清兒去哪裡了?”
外面清兒端了茶水進來,給江落落倒了一杯說道:“姑娘,桂侍衛傷口已無大礙,再服兩貼藥便好了,原本的嗜睡,也查出來,不是府里人做的,是藥店的人使的壞,國師已經派人解決了。”解決?怕是沒留活口吧。
江落落點點頭,“你的心事,我一直很在意。”見清兒秀氣的臉龐泛上羞色,笑道:“不必害羞,咱們這兒又要出一對,是開心的事情。”
“我準備把你和桂侍衛留在國師府,專門照顧我的父親。”無視清兒的吃驚,江落落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一次我再啓程,可能遇到更兇險的事情,我身邊懂醫理的人,僅有你一個,偏生你也是個靈俊的人兒,我很放心。”
江落落從袖中取出兩張銀票,“你倆成親,我是見不到了,還希望你看在我們相處一場的份上,好好照顧我的父親,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另外,元娘和佩廬,我就不留給你了。明日下午你隨我去見端木大人的千金,想辦法醫好她,你在這裡就多一個幫手了。”
清兒眼中蓄滿了眼淚,但她不敢違背江落落的意思。再怎麼捨不得,也得遵照主子的意思行事。
清兒接過銀票點了點頭,便揣在懷裡。又拿出手絹擦了擦眼淚,只聽江落落說道:“端木幽幽的姑姑端木宦娘,也就是端木大人的姐姐,是皇貴妃,她有兩個女兒,寶玲和金玲,原本有十四皇子,可惜兩歲時夭折了。”
皇家的兒男不容易長大,裡面彎道實在太多,能有兩個公主成人實屬不易,這兩個公主,也是舜帝唯一的兩個女兒。但是說來奇怪,舜帝似乎更疼江落落一點,但凡有進貢來的稀奇之物,均賞賜給了她,想破腦袋也不知道爲什麼舜帝對自己這麼寵愛。
“你治好了端木小姐,那端木貴妃一定會記得你的好,端木貴妃也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大概是因爲她不會去爭權吧,我父皇十天半月都是歇她宮裡的。”江落落見元娘在給她鋪牀,笑道:“元娘你若身子不爽,就先休息休息。”
元娘有些抹不開面子,笑道:“姑娘,元娘這幾日的確是吃壞了,您別往心裡去。”
江落落趕着她到外間休息了,佩廬便進來伺候,聽說她要沐浴,又去命小丫頭提水了。
江落落笑道:“雖然暫時回不了西齊,但是,你在這裡可以置個小家,兩人好好過日子,秀之園那兒,你也能幫上忙,走之前我會跟古掌櫃說的,桂木識字,雖然是侍衛出身,但身上殺氣很小,我想做個管事也不難,或者開個鏢行什麼的,運送些貨物。”
清兒聽得眼睛亮閃閃的,只有點頭的份兒。
第二日下午,江落落跟父親說明了情況,便帶着清兒和佩廬來到了長史府第,長史府雖不及國師府第規模弘大,但也小巧精緻,一花一木,都看得出很用心。
江落落笑道:“清兒,這個後院啊,是幽幽的意思建起來的,花花草草,也是她命人弄成的,很漂亮吧?”
清兒是皇宮內苑等地見得不少,自然府第是好是歹,心中有分寸。
正說着,一個臉圓圓的中年女子走上前向江落落行禮,“見過銀玲公主,我家小姐等候多時了。”
把江落落引進一個雅緻的小院,聽到幾聲咳嗽,“幽幽,我來看你啦。”江落落說着便踏進了雁紅居--端木幽幽的居處。
端木幽幽正咳得喘不上氣,江落落一見,立即抽出銀針,在她背上幾在穴位施針後,端木幽幽平靜下來。趴在牀上輕輕喘氣,秀美的兩頰還略帶了潮紅。這是肺癆的特徵。
其實這種病在現代是很容易治癒的病症,但在這個時代,被視爲洪水猛獸的絕症。清兒走上前給她細細把脈,又問了她身邊的丫頭名喚綠芊,她主子平時的飲食起居等,綠芊事無俱細,樣樣都說了。
江落落也沒閒着,用了個烏梅湯加減,交給了綠芊,而清兒則對症開了藥方,注意換掉了一些口感太苦的藥,也遞給了綠芊。
江落落將銀針取下後,笑道:“幽幽,這是西齊九殿下身邊的人,醫術很是厲害,得過醫聖的真傳,她每週都會過來爲你調理,你只管放心,她一定能夠治好你的。”
端木幽幽嘆口氣道:“我父親每次給我換個大夫,總是這樣說,可我的病一點沒起色。現在也就是吊吊日子罷了。”
江落落哈哈大笑,笑得端木幽幽有點不自然,江落落說道:“幽幽,你在胡說些什麼呀,以前你吃這麼多藥,是因爲不對症,他們不知道你是過敏性的。”
“過敏性?”端木幽幽輕輕念着這幾個字,江落落見她安靜下來,便拉着她胡聊了一番,直到她歡喜起來才離開長史府。
出府來上了馬車,江落落想着還是到秀之園去看看。
走進秀之園,古賀見到江落落,忙過來行禮,江落落走上二樓雅座,靠窗坐下來,古賀命人端來了茶水和糕點,江落落表示,僅是到此略作歇息。古賀便退了下去。
“哎,你們知道麼,昨兒王家的姑娘被人殺了,那血啊,流得到處都是。”隔壁間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另一個年輕點的聲音接過來道:“知道,當時就在附近呢,王家的女兒,的確是一副好模樣。怎麼就被人害了呢?”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另一個聲音略帶了油腔,“我告訴你們,那是因爲她擋了人家升官發財的道兒啦!”
江落落豎起了耳朵,隔壁是些什麼人?怎麼會對這個案子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