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
天啦!
誰喜歡這廝鳥啊。
他在這裡自說自話,什麼意思。
“放開我……放開……”
“甘甜……”
她的手肘一彎曲,將他頂開,生生地跑到牆角,滿懷戒備。
“甘甜……”
她滿臉通紅,狠狠地瞪着他。
“琅邪王,你的親侄子,你愛放不放,可別拿這個威脅我……”
說完,打開門,狠狠地摔上就跑了。
琅邪王被關在屋子裡,哭笑不得。
身上的***沒有消滅,但心底卻一陣輕快,竟然哼起了幾句小調。
長腿長腳地追上去。
所幸乾清宮的門已經被關上了,她要跑也跑不了。
整個人在門邊打轉。
“開門……開門……”
侍衛們來不及開門。
他已經把人攔下來了。
“喂……琅邪王……”
他一把將她捉住,嘴裡的氣息還吹在她的臉上。
“說好了今晚在乾清宮陪我的……”
“你說了只是陪你看你沐猴而冠的表演啊……”
“現在我也沒有要求你幹什麼啊……”
“!!!!”
“甘甜,陪我去躺一會兒……就躺一會兒……我絕不會強迫你……”
大手摟着她,動作變得很輕柔,聲音也很溫柔,就像在哄騙小孩子一般。內心的壓抑,身體的壓抑,已經到了最***了。就像是一頭狼捉住了一隻羊,生怕這隻羊羔掙扎得厲害,肉質就不會那麼鮮美可口了,所以,先要讓她舒緩心情。據說,很多屠宰房就是這樣。爲了讓豬的肉質更好,所以在屠宰的前兩天,會讓豬很愜意地躺着聽輕音樂,豬的心情越是放鬆,殺出來的肉就越是鮮嫩可口。
當然,豬在被殺之前,是根本不會知道人的企圖的。
琅邪王當然不是養豬人,但是,天下事情,在本質上是相通的。
他摟着懷裡的女人,呼吸着她身上那種乾淨的氣息,還有許多年朝夕相處的熟稔的味道。
就像一隻老鼠守着一袋大米。
他自己都不敢置信,居然這麼多年都沒吃掉。
是這個比小狐狸還狡猾的女人吧,逼迫自己發誓。
但是,誓言,有時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的大手摸索着她的頭髮,臉貼着她的臉孔,另一隻手伸出去,摩挲她柔軟的手。這一輩子,二人也從未如此的親密無間。
…………
甘甜恨不得一頭撞死他。
男人都是這樣,先拉了手“我親一下,就親一下”……然後,就是摸一下,只是摸一下;接下來就是“我們就躺在一起,啥都不幹……”再然後就是“我只進去一下……就一下……”再然後……沒了……
被吃幹抹淨了。
這一套,用來對付誰呢?
以爲是花前月下的少男少女麼???女人十五歲的時候會受這樣的欺騙,二十五歲也會受這樣的欺騙……
甘甜聽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忽然大聲嚷嚷起來:“琅邪王,你不要出爾反爾……”
“甘甜……我們在一起這麼些年了……我真的忍不住了……你呢??”
他的目光如此深邃,如此濃郁,不止是情慾,還有一種朝夕相處帶來的情感。因爲這麼久了,才分外的辛苦。
但是,此時,他已經如此的躊躇滿志,一切的困難都不再是困難。
自從他登上皇帝的寶座那一天起,這一切,便再也算不得什麼了。
但凡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沒有任何失手的時候。
但是,女人又不是東西。
她忽然冷笑起來:“哼哼哼……你把紅寶石戒指給了段雪梅,現在卻來向我求愛,你要臉不?”
“……”
“好!你要向我求愛,就去段雪梅處把紅寶石戒指要回來。”
“!!!”
這一刻,是琅邪大帝囧住了。
身上的熱度也慢慢地消退了。
甘甜看着他那張囧囧的臉龐,一下就忍不住笑場了。
這傢伙。
男人虛僞起來,比***的叫牀聲更假。
“陛下,你口口聲聲想要我……好吧,不就是沒得到過麼?你不就是想要得到一次看看麼??其實,我告訴你,每一個女人,關了燈,其實都差不多……”
是琅邪王漲紅了臉,忽然想起新婚第一夜,她怎樣的做張做致,怎樣的虛晃一槍。這個狡猾的女人任何時刻,她都像一頭顧慮過多的老鼠,東張西望。
她瞟他一眼,媚眼如絲。
男人對於沒有得到過的女人,總是心懷不忿。尤其,她在他身邊這麼幾年了,一直看着,卻沒吃過。
但是,真要得到了,卻也發現,這個女人不過如此。
女人嘛,永遠還是下一個更好更新鮮。
他琅邪大帝無非是君臨天下了,唯我獨尊了,大臣不得反抗,敵人不得反抗,女人當然也不能反抗,只能乖乖地匍匐在他的身子底下曲意逢迎。
一旦遇到一個對他沒有意思的女人,便死纏爛打,無他,只是因爲容不得這樣的不合作不恭敬而已,那會令他們感到好奇:怎麼我尚未趕她,這個女人就敢主動離開呢????
男人都是這樣,對於任何主動離開他拋棄他的女人,一輩子都會懷着淡淡的一絲不甘不忿的眷戀。
最好,只能是他先厭倦你,憎恨你,看不順眼你……這樣,你就算是馬上自殺死在他身邊,求得他的回心轉意,也是不可能的。
甘甜從來無意於爲任何的男人錦上添花。她知道他的一切的弱點。
“陛下,你那麼想的話,就去段雪梅處,把紅寶石戒指要回來,給我!!!!”
琅邪王沉默不語。
甘甜就知道。
他怎會去問段雪梅要呢。
小小一枚戒指,再是值錢,也不過是皇宮裡千萬珠寶之一,犯不着興師動衆。琅邪大帝,也丟不起這個臉。
先別說他是否真的那麼寵愛段雪梅,單就他一貫塑造的“淡定仁厚”形象,他就幹不出來。六宮妃嬪,滿朝親眷都知道,他把高皇后的紅寶石戒指送給了段雪梅。加上段雪梅處處顯擺,天下皆知。
現在要琅邪王去要回來,轉送給別的女人,而且段雪梅又沒有犯下任何過錯。
他怎麼幹得出來???
天下人會如何看待他琅邪王???
要知道,他這樣的人,對自己人,向來標榜仁厚大方的。
段雪梅不是敵人。
她知道!
她甘甜統統都知道。
因爲看過他的猴子屁股,所以才最是清楚他的死穴,一招致命,讓他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或者,就讓他暴露出兇殘的一面好了——寧願他像對付鐵大將軍,方惜之這樣,殘酷無情,面目猙獰——也不想成全他虛僞不堪,假仁假義的溫情脈脈的一面。
甘甜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心態。
反正,就是看不得他這樣的僞君子???
她看着他,眼神更加嫵媚。
那是女人的一種本能。
她靠在門上,低低的看着他,軟軟的說話,態度那麼溫存。如果不知情的人見了,肯定會以爲是一個女人在向一個男人承歡討好,宛如小女人的柔順。
“再者,你不是說要等我給你生第一個兒子嗎?現在的兒子是哪裡來的?要不,你先把兒子殺了?如果你把那兒子殺了,就算沒有紅寶石戒指,或許,我也可以考慮考慮……”
煙視媚行,橫行無忌。
那是真正的蘇妲己。
調唆商紂王,把髮妻,兒子,統統地都幹掉。
琅邪大帝是不是商紂王呢?
會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變成這樣子呢????
甘甜老神在在的,一點也不在意他的眼神的狼狽。
琅邪王第一次在她面前這麼尷尬。
就彷彿牀頭金盡的書生,再也不好意思白白地佔姑娘的便宜了。
“開門!”
王妃中氣十足。
乾清宮的門打開了。
甘甜一笑,走人,神態瀟灑。
琅邪王忽然追上去,狠狠地將她的手拉住。
“王爺……”
“甘甜,我不會給你紅寶石戒指,更不會殺掉那個孩子。但是,我把這顆心給你!!”
甘甜楞了一下。
是琅邪王主動地鬆開了手,一點也不強迫。
甘甜大步就走,絲毫也不曾停留。
自己要一顆心幹什麼?
他又不是唐僧,吃了他的心又不會長生不老。
旋即,恆文帝的子女全部被宣佈公開處死。
當然,行刑是極其秘密的,外人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