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辦事,果然是讓人十分放心,他心知楚嶽不願此事傳揚出去,是以並沒有將會面的地點定在青玉閣,甚至也沒有定在城中的任何地方,而是選擇了城外十里處的一個小酒肆。
“哈哈,這個曹操,辦事果然有一套!”下了馬車,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風天雪地荒蕪人煙的城郊,居然還隱藏着這樣一處別緻的地方,這讓他覺得十分新鮮。
“楚大人,我家大人說了,這輛馬車就交給您了!”楚嶽正待進入酒肆,卻聽那下人提醒道。
“馬車?送我一輛馬車?什麼意思?”楚嶽看了看那下人所指的馬車,離這裡有幾步的距離,除了發現馬車的做工不錯,料面也十分精美之外,他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的地方。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我家大人說了,楚大人掀簾便知!”那下人恭敬的答道。
聽他這麼一說,楚嶽心中也好奇起來,出於一種獵奇的心理,他朝那馬車走去,見狀,那下人識趣的退了下去。
“玲瓏姑娘?你怎麼在這裡?”掀開布簾的瞬間,楚嶽便呆住了,目瞪口呆的道。他沒想到,玉玲瓏居然被曹操帶到了這裡,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曹操這樣做的道理,只是,更讓他哭笑不得的是,曹操居然將玉玲瓏綁了起來,嘴裡也塞上了布團。
短暫的錯愕之後,楚嶽忙解開了玉玲瓏身上的繩子,拿掉了她嘴裡的布團,當場玉玲瓏便趴在他身上哭了起來。細細安慰又詢問之後,楚嶽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曹操倒是有說是代楚嶽幫玉玲瓏贖身,只是奈何玉玲瓏根本就不信,雖然迫使她上了馬車,但她鬧起來動靜實在大,迫不得已之下,曹操便只好將她制住了,所以便也有了楚嶽此刻見到的局面。
經過楚嶽的解釋,玉玲瓏也明白自己是真的錯怪曹操了,想起自己破口大罵的潑婦模樣,她便不禁一陣臉紅。而對於楚嶽接曹操之手幫她贖身的事,她倒是沒什麼怨言,也沒多想什麼。
“好了,哭了哭過了,鬧也鬧過了,一起進去喝一杯怎麼樣?”待玉玲瓏平息下來,楚嶽便笑道。
“不要了吧?大人你自己去就好了,你們兩個一起喝酒,必定還有要事相商,我一個女兒家,去了怪不好的!”玉玲瓏慌忙擦掉眼淚,不好意思的道,或許,除了她嘴裡說的這個原因,她不好意思面對曹操,恐怕也是她不想下車的原因吧。
“那好吧,你就先在車裡休息一會,我很快便回來!”楚嶽笑了笑,沒有戳穿,也沒有勉強,溫聲的囑咐了幾句,便下車進了酒肆。
“嗨,這位公子裡邊請!”踏入酒肆,店小二便機靈的迎了上來,這個時節,每天能開張都不錯了,何況楚嶽一看就是那種不差錢的人,怎能讓他不高興?
“哈哈,你倒是機靈,賞你的!”楚嶽笑道,取出一塊碎銀子遞了過去。
店小二眉開眼笑的當口,楚嶽已經直接往裡面走去。酒肆中佈局很簡單,沒有所謂的包廂屏風,用來招待客人的,只是店中擺放的十幾張酒案,進入其中,只需要稍微的瞧上一眼,裡面的情況便能一覽無餘。
因爲天氣的原因,酒肆中顯然沒有許多酒客,從裡面的安靜便可知一二。楚嶽安靜的走向一張酒案,沒有言語,便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品起來。
“如何?這郊野酒肆釀的小酒,可還合賢弟的胃口?”短暫的安寧後,楚嶽旁邊傳來一個滿是笑意的聲音。
“哈哈,自然別有一番風味!倒是曹兄有心了,這大冬天裡,居然還能尋到這樣的地方!”楚嶽哈哈一笑,盯着酒杯,似乎在自言自語一般。
“賢弟喜歡就好,不知那馬車中的人兒,賢弟可曾看過?”曹操嘿嘿賊笑道,反正此刻酒肆中也就他們二人,他倒是不怕讓人識破了身份。
“看過,有勞曹兄了!”楚嶽點頭謝道。
“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勞煩的?來,喝酒!”曹操笑着端起酒碗,對於楚嶽接下來的安排,他並沒有多問。
“好,曹兄,我敬你!”楚嶽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多說,同樣端起酒碗道。
飲酒談風月,二人極盡歡暢,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正要起身互別之時,酒肆外一個甜膩的女聲傳來,楚嶽聞之,那聲音似乎有些似曾相識,當下他便沒有急着起身,而曹操似乎也被那聲音吸引住了,所以也沒有動身。
“哎呦,你弄疼姑奶奶了!你呂布不是號稱大漢第一勇士麼?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趕緊給我解開繩子,本姑奶奶餓了!”酒肆外,一個硬挺壯碩的男子,手中牽着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端,綁着一對白玉般無暇的小手。此刻發聲的,正是那小手的主人,鮮衣如火,柳眉倒豎,即便是憤怒的樣子,依舊讓人看了不禁心生喜愛。
“呂布?”楚嶽目光一縮,看向曹操,與此同時,曹操凝重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二人都是有心人,自然知道呂布此刻出現在這裡極不正常,他很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當然,關於這一點,楚嶽是早就知道,他所驚奇的是,居然這麼輕易的就讓他發現了呂布的行蹤。
出於一種好奇,曹操和楚嶽又穩穩的坐住了,他們此刻有着同樣的心思,他們想看看,呂布發現他們兩人在這裡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表情,想必,一定會很有趣吧!
“姑娘詭計多端,在下真怕一不小心,就讓姑娘給溜了呢!如果沒記錯,姑娘已經在在下手中逃走過好幾次了吧?”酒肆外的聲音再次傳來,很顯然,這次換到呂布說話了。
“啊哈……那個……那個你也知道啊?不過,正是因爲這樣,你能抓住姑奶奶我,才能彰顯你無敵的美名啊?要不,你就再放過我一次,然後再把我抓回來好了,下一次,本姑奶奶一定心服口服”
“哼!”
“喂喂,別這樣,別不說話嘛?好悶的!”
“……”
楚嶽此時已經能想象到呂布心中的痛苦了,對此他不禁感到萬分的同情。雖然這個一口數個姑奶奶的女子還未現身,但從她的聲音,以及嘴碎的程度,楚嶽便已經猜到此女的身份了。
“也只有她,在被呂布抓住的情況下,還能有這樣折騰的勁頭了吧!前幾天還託信給我,告訴我呂布的行蹤,沒想到今天居然被逮住了!”楚嶽嘴角不禁浮現出一絲微笑,一剎那間,往昔的回憶紛涌而至。
不知爲何,貂蟬在他的腦海中,居然如此的清晰,一想起這個名字,他便抹不去她的影子,而事實上,他們相識相處的時間,纔不到一天,而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好幾個月。
“據說,每一個女人都是水做的,而男人是泥做的,當日她爲我流淚,便是將淚水沾在了我身上,融入了我的身體,如此,我纔會如此清晰的記得她吧?怪不得有人說,一個能爲你流淚的女人,即使不能深愛,也不要去傷害呢!”楚嶽將酒碗送到脣邊,酒液卻絲毫不見少。
“怎麼?賢弟知道這個說話的女人?”曹操顯然也注意到了楚嶽的一樣,當即便打趣道。
“嗯!貂蟬,這個名字,曹兄應該聽說過的!”回過神來,楚嶽點了點頭。
“呃……爲兄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賢弟還真知道!不過,貂蟬這個名字,我倒是真的挺熟悉,洛陽四美之中,也就她的樣子我沒見過了。”曹操愣了愣,顯然沒想到楚嶽居然真的知道外間女子的身份。
不過既然楚嶽已經點明,那麼對於貂蟬此人,曹操還是有些瞭解的,“傳言中,此女不但姿色絕佳,而且還聰明伶俐智計無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千真萬確,除了你說的兩點,還有一點最重要的你不知道,這個貂蟬特別的嘴碎,一個人也能不停的說上好幾個時辰!”想起那短暫的日子,楚嶽忍不住笑道。
“嗯?誰在說本姑奶奶的名字?居然敢說本姑奶奶嘴碎,不想活了嗎?”曹操還沒來得及答話,酒肆外的呂布貂蟬二人已經走了進來,因爲楚嶽說話之時並未做絲毫的收斂,所以他那取笑的話語,貂蟬聽了個滿滿當當。
在楚嶽所見過了所有女子中,貂蟬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也不是最溫柔的,但絕對是最討喜,也最能讓心開心的,她就像一隻百靈鳥,又像一個小辣椒,讓人慾罷不能。
“嘿嘿,一別數月,貂蟬姑娘可好,小爺我可是想念得緊呢!”楚嶽緩緩的轉過頭,**魂授般賤笑道。
“啊哈,是你?真的是你?楚嶽,快點就我,我被抓住了!”見是楚嶽,貂蟬美目中異色一閃,當即便高呼道。
“咳咳……我說,小姑奶奶,您小點聲行麼?莫非我看不見你被抓了啊?”顯然,貂蟬的跳脫還是讓楚嶽有些吃不消,居然被一口酒給嗆住了。
“哦!那我小聲點就是了嘛,楚嶽,快點過來,幫我解開繩子!”貂蟬弱弱的道,絲毫沒有覺悟般再次道,只不過聲音卻是小了下來,那無辜可憐的樣子,讓楚嶽看得心頭髮麻,若非確定自己沒做過什麼歹事,說不定他自己都會以爲他將貂蟬怎麼了呢!
“哼哼!我說賢弟,你該不會?嗯嗯?”果然,楚嶽還沒來得及說話,曹操已經忍不住心中的八卦之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