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蔡琰還待反駁,卻聽楚嶽悄聲道:“噓!別說話,前面有守衛!跟在我後面走,表現的自然點!”
聞言,蔡琰擡頭看去,前方不遠處正有侍衛列隊巡查,於是也顧不得渾身的不自在,挺直了身子,低頭跟在楚嶽身後,心裡卻是緊張得不行。
“站住!皇陵重地,閒雜人等止步!違者,就地格殺!”果不其然,走到近前,楚嶽二人就被巡查的侍衛攔下。
“幾位大哥,我們可不是閒雜人等!我們也是奉命護送紙燈進入皇陵的,還請大哥放我們進去!”楚嶽被攔下一陣推搡,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解釋道。
“護送紙燈的?胡說!護送紙燈的人馬纔剛過去!老實交代,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有何圖謀?”那首領聞言臉色一變,着人將楚嶽二人團團圍住,大有就地擒拿之勢。
“哎哎哎!各位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小弟我二人真是奉命護送紙燈的,不信你們看,這是我們的腰牌,只有負責這次護送任務的兵士纔有的!”見侍衛圍了上來,楚嶽忙揮手阻止,隨即摘下腰上的令牌遞了上去。
“嗯!令牌倒是不假,他的呢?”首領把着令牌看了看,確定是真的,便又看着蔡琰道。
“哦哦,在這在這!大哥別見怪,我這兄弟年紀還小,有些怕事,估計有點被幾位大哥嚇到了!”言語間,楚嶽摘下蔡琰的腰牌遞了上去。
“是嗎?怕事可不行,這樣就嚇到了,上了戰場還不嚇得尿褲子!嗯,令牌也是真的,不過,你們兩個怎麼空手而來,護送的東西呢?”首領的目光在蔡琰身上盯了許久,才接着道,顯然,他還是心存戒備。
“嗨!也怪我這兄弟,吃壞了肚子,這不,只能讓弟兄們護送東西先走了,不然耽擱了大事誰也擔當不起啊!您瞧,我這兄弟腿肚子還打顫呢,可不就是拉得腿軟了!”楚嶽故意嘆氣道,無奈的指了指蔡琰,見那首領還有疑慮,又道:“前面的兄弟也真是,怎麼就沒跟幾位大哥打個招呼呢?我們一隊護送的人馬正好二十人,說了讓他們十八個走在前面,我們兩個很快跟上來的!真不夠義氣!回頭非得跟他們說道說道!”
那首領見楚嶽說得真切,又顛了顛手中兩塊令牌,便有些信了,正好這時,旁邊有侍衛說道:“我們接到的消息上,說的也是二十人的護送隊伍,前面進去的好像還真是十八個!”
聞言,那首領點點頭,再無疑慮,將腰牌遞還二人,便揮手讓侍衛散開放行。
“哈哈,笑死了,那麼膽小還來從軍……”
“誰說不是呢?我看咱們要是再兇點,那小子一準尿褲子……”
走出好一段,楚嶽才鬆了口氣,身後不時有斷續的笑聲傳來,楚嶽聞之曬然一笑,隨手將兩塊令牌揣入懷中,便又往前走去,倒是蔡琰氣得不行,跺腳道:“說誰膽小呢?還尿……尿褲子!”
“哈哈,誰膽小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人嚇得差點走不動路!”楚嶽聞言樂道。
“哼!還說,都怪你,找什麼藉口不好,非要說得那麼難聽!害得人家被笑話!”想起楚嶽說她拉得腿軟,蔡琰心中就一陣難爲情。
“好啦好啦,別生氣,又不是真的,之所以那樣說,還不是爲了騙那羣傻蛋!”楚嶽回頭解釋道。
“算啦,我蔡文姬可沒那麼小氣!不過,以後不許那樣編排我了!”蔡琰瞪了楚嶽一眼,卻又生不起氣來,只得無奈嘟着嘴道,沒一會,卻又笑了起來,“看不出來哦,楚大哥不但文武雙全,騙起人來也一套一套的!以後呀,我可得防着點,省得被你賣了還不知道!噗哧!”
“呃!我那也是沒法子好不好!要不是你嚇到了,哪還輪得到我出主意!”楚嶽噎了一下,無奈道。
“啐!又騙我,我雖自認有些聰敏,臨到場,還是不如楚大哥的!剛纔就是,當時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呢!”蔡琰羞紅着臉,看向楚嶽的目光滿是崇拜。
“哈哈,真的嗎?其實我覺得我表現得也蠻好的,哈哈……”
“……”
雖然時間還未到,北陵中的防衛工作卻早已展開,楚嶽二人一路前行,不時的看見一隊隊侍衛巡邏走過,好在他們身着甲衣,是以無人上前盤查。
“注意點,儘量少說話!這裡的防衛比較嚴密!”越往裡走,防衛愈見森嚴,楚嶽也不得不收斂了心思,小聲道。
“嗯!琰兒知道的!不過這北陵如此之大,我們該去何處尋那幫賊人呢?”蔡琰點點頭,隨即又遲疑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在皇陵正中吧!咱們先順着主道走,到時候見機行事!”四下一看,楚嶽也看不出什麼,想了想,便擡頭繼續向前。
順着主道,沒走多遠,楚嶽便看到前方把守路口的侍衛,故計重施之下,二人得以順利過關。
“看來,那幫賊人應該就在前面了!”把守路口的侍衛未作刁難,楚嶽便知曉自己的猜測沒錯了,當下便加快了腳步。
“嗯!琰兒覺得也是!不過,楚大哥剛纔那麼大膽,就不怕自己猜錯了被抓起來?”蔡琰覺得楚嶽說得在理,卻又想不明白,楚嶽何來的自信,幾乎沒有猶豫就往守衛而來。
“怕?爲什麼要怕?琰兒是擔心我們走錯路線,盤問後會穿幫吧?哈哈,放心啦,沒事的,皇陵重地,其中的路線豈是我們這些小卒子能知曉的?守衛若問起來,咱們完全可以推說路線圖在先走的十八個人手上!”楚嶽聞言笑了笑,言語間目露精光,神采奕奕。
也許由於離祭月大典的目的地越來越近,過了那個路口後,楚嶽二人又經過一道道盤查,一路走來,他們發現,這些崗哨的間距越來越密,而護送紙燈的人馬卻依舊不見蹤影,如此,楚嶽也不免有些着急起來,若是未能在那些賊人們動手之前趕到,豈非要釀成慘劇?
捏了捏取出的令牌,楚嶽臉上閃過一絲決斷,便往下一個路口走去。
“唉!可不是,他們拿着地圖走了,我二人只得一路詢問過來,要不是有這令牌證明身份,說不好早就被拉去砍了!”
“哈哈,還好你這兄弟拉屎沒把令牌給丟進去!不然可就冤咯!走吧走吧,你那幫弟兄剛過去不久,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的林中整頓,下一個路口就不要過去了,及時未到,任何人都不能進去的!”
“剛過去不久?好好好,緊趕慢趕,終於還是快趕上了,謝謝幾位大哥,小弟公務在身,就不多留了……”
一個個崗哨前,楚嶽重複着同樣的表演,終於,他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裝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二人快速通過路口。
“嘿嘿,怎麼樣?”
“咯咯,琰兒差點都信了!”
走出不遠,二人相視一笑,便小心的往林中走去,沒多久,就聽到斷斷續續的馬啼聲,不時還夾雜着一些人語。
“看,就是他們!”遠遠的看着林中一隊人馬,楚嶽小聲道。
“哦!他們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蔡琰從樹後伸出頭,楚嶽的聲音近在耳邊,讓她心底奇癢無比,定了定神,又道:“那楚大哥,接下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涼拌!”
“啊?”
“嘿嘿,我開玩笑的!琰兒不是名聞天下的才女麼?還不趕緊給我出個主意!”
“啐!不許拿我尋開心!快說,接下來怎麼辦?”
“嗯……有了,你跟在我身後,別說話!”
眼珠一轉,楚嶽就帶着心有惴惴的蔡琰從樹後走了出來,明目張膽的往那隊人馬走去。
“嗨!諸位大哥可是護送紙燈而來?”隔着老遠,楚嶽就大聲招呼道。
“正是,不知兄弟是?”那隊人明顯沒想到會有人招呼他們,遲疑了一會,那領頭的才道,強扯出的笑容,讓他那張臉看起來說不出的彆扭。
“咳咳!大哥你還是板着臉吧,小弟我受得了!那什麼,我們是上頭派下來接應你們的人!上頭說了,讓我們在此接應你們!”楚嶽一陣怪咳,隨即便大刺刺的道。
言罷,見那隊人個個面露茫然,心底笑抽的同時,又故作疑惑道:“怎麼?難道你們不知道?”
“我們……”
“下面的人怎麼辦事的?怎的這麼粗心,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沒傳達下去!我看他們的腦袋是不想要了!你,對,就是你,給我說說,你們歸誰管的?回頭我非得在將軍面前參他一本!”不待那首領說話,楚嶽便氣惱的喝道。
楚嶽慪氣指使的樣子,讓那隊人一陣錯愕,“這,這還是那個笑着喊他們大哥的人嗎?這臉變得也忒快了些吧!”
“怎麼回事?難道真有安排人接應?怎的沒有消息傳下來?”看楚嶽的滿臉的憤怒,那首領不由得有些疑惑,一絲懷疑也從心底生出。
“喂喂!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快說,你們頭兒是誰!”沒人答話,楚嶽也不在意,兀自大刺刺的道。
“嗯?難不成你們連你們頭兒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楚嶽料定他們不敢答話,便故意繼續道,同時藉機湊到那首領眼前,盯着看了半響。
首領陰沉的目光中,楚嶽又驟然疑惑道:“咦?這位大哥,我怎麼好像沒在營地見過你?不應該啊,我的記性很好的!真奇怪,好像這幾位大哥我也沒什麼印象……喂,哥們,你有印象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