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桐向來不是一個喜歡把自己說出來的話又收回去的人,儘管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已經把人給得罪了,見藺飛遠的神色微微有些異樣之後,白秋桐淡淡勾脣,繼而說道:“太子殿下不說話便是默認了嗎?”
“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呢?”藺飛遠笑意中染上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氣息,在白秋桐的目光下揚脣一笑:“縱使你願意我也不會點頭,寺廟裡的確是一個避身之處,但是能夠躲避得了一時能夠躲避一世嗎?”
“你是太子,整個楊國在將來都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難道說堂堂的太子殿下連這樣的主都做不了嗎?”白秋桐咄咄相逼。
藺飛遠被她的一句話打壓的說不出話來了,頓時覺得自己在這個女人的面前似乎就是一次次的失去自我,失去了分寸,甚至失去了判斷事物對錯的標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後,藺飛遠看向了別的地方,頗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怎麼會知道我是沒法做主,還是……我不願意讓你離開我?”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所以白秋桐也根本就沒有奢求他會讓自己走,留在皇宮中那麼好的機會,爲什麼要走?不過就是做戲而已,難道她重回了一世的人,連這個都不會嗎?只見白秋桐斂起了一些神色後,正色地說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也就沒必要多說什麼了。”
“若不是擔心父皇會爲難你,我也沒必要從樓伊國着急的趕回來。”到現在幾乎是一口水都不曾喝過,然而換來的是什麼?藺飛遠有些心冷起來,
他果然是去了樓伊國,只不過看這樣子也知道沒有成功,否則他現在就不會跟自己再去這裡浪費時間,而是想着怎麼攻打武國爲好了。想到了這裡之後,白秋桐倒是放心了下來,反正藺飛遠現在暫時也不至於會發動共了戰爭,如此一來還是有機會改變的。
見白秋桐並不說話,這纔是讓藺飛遠更加怒意的地方,明明自己一心都是爲了她好,然而那個人卻不領情。想着,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這又是何必呢?
“罷了,我又何必來自討沒趣?”藺飛遠站起身走到了門口,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些,而後轉身看着一臉寫着淡然的白秋桐,說道:“但願你在以後可以一直這樣從容下去。”
白秋桐目送着藺飛遠的身影走遠後,淡淡的勾脣,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皇宮中還可以停留多久,但是即便是多停留了一天也是好的,至少可以爲武
國爭取一天的時間去準備。
武國在這些年來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上百個,若是說敗仗的話倒也沒有敗到了哪裡去,所以現在來說白秋桐還是相信,武國一定不會輸的。亦或者是冥冥之中已經註定好了,自己的這一次重生就是爲了拯救武國而來的,所以她一定不可以讓武國打敗仗,若是可以最好不要打仗爲好。
“主子爲什麼要把殿下趕走了?”月離現在也說不清自己對藺飛遠是什麼感覺了,正如主子說的一樣,這或許是一種想要報恩的感覺,自己對太子根本就不是愛情。
“橫豎太子殿下也不是第一次在我這裡吃癟了,所以我並不會覺得他會把這些話放在心上。”說着,白秋桐轉身過坐在了軟塌上,整個人都是懶洋洋的氣息,像是沒有把任何事情放在心裡一樣。
看着這樣的白秋桐,月離也忍不住皺眉起來:“主子即便是不在意太子殿下,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來傷害殿下。”
“那麼月離你認爲我應該如何,說的好聽一些我留在楊國是客人,是皇宮中重要的客人,若是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一個俘虜而已。我身爲了武國的七王妃留在東宮中,若是把消息傳出了已經是一個笑柄,若是在因爲這種事情跟太子殿下扯上了什麼關係的話,那麼歸根究底是我面上難看罷了……”
聞言之後,月離也不再說話,其實白秋桐說的這些都對,但是她想不通的是,爲什麼太子殿下會對主子這麼情有獨鍾?只不過這也是太子殿下跟主子之間的事情,她一個做下人的人是沒有資格過問的。
“其實殿下對主子挺好的,奴婢從未見太子殿下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用心過,直到主子你的出現後才知道。”
白秋桐沒有應答,月離的話讓她一陣嗤笑,藺飛遠這樣的人難道對女人還有真心可言?一個連身邊的心腹都可以殺了的人,如何還會在意其他人的性命?“太子的心思如何也不是三兩句話就可以說明白的,只不過現在我並沒有打算談論到那些,所以不管太子說的是什麼都不會在意。”
“奴婢知道主子的心裡有的只是七王爺,但是殿下的真心……”
他的真心又如何?白秋桐搖搖頭輕笑起來:“月離,在面對感情的事情你還是太單純的,記得不要輕易的相信身邊的任何一個男人,尤其是這樣城府極深的人,女人的一輩子就是一個男人,嫁對了那就是愛情,嫁錯了就是人生……”
月離將白秋桐的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奴婢知道了。”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司馬清月依舊在那個湖水奏簫,那悠揚的簫聲很是悅耳。白秋桐多披上了一件衣裳走了出去,看到了那雪衣的背影后,脣角的笑意漸漸加深了起來,其實她一直想的只是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陪着她說說話而已。
“你來了……”對於她的到來,司馬清月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聞言後,白秋桐也知道他說的是自己,雖然不明白他是怎麼利用國師的身份進宮的,但是白秋桐明白,現在,在整個皇宮中也只有自己可以跟他說上一些心裡話了。
“是啊,今夜的簫聲很是淒涼,難道清月公子的心情不好嗎?”白秋桐刻意的問了一句。
司馬清月搖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反過來問白秋桐說道:“你怎麼會來這裡,若是沒有心事的話不是早應該睡下了嗎?”
白秋桐的確是情愫不太好,在司馬清月的注視下,也很誠實地說道:“我只是想要說,清月公子爲什麼每個夜晚都喜歡到這裡吹曲子,而且今晚的曲子似乎格外的淒涼。”
“王妃想知道?”
“爲什麼不呢?”白秋桐微微挑眉起來,看着司馬清月的眼神也染上了幾分複雜的情愫在其中。
這句話倒是讓司馬清月的神色微微凝視了起來,他半笑不笑地說道:“曲子都是由心底而來的,心傷曲子自然就是哀愁的音調,王妃若是喜歡聽歡快的曲子,那在下這就爲王妃吹了一曲。”
“還是算了吧,即便這歡快的曲子出口,想必也是不帶一絲感情在其中的,與其這樣倒是不如什麼不聽爲好。”
聞言後,司馬清月倒是也沒有再說什麼,見她似乎情緒不太好的樣子,也就問道:“皇上不是准許了你出宮嗎?爲何還……”
“說的不好聽一些,雖然這楊國是皇上說了算,但是最終還是要把大權交給藺飛遠的,如果不是他同意了這件事,估摸着我什麼地方都去不了的。”
聽聞此言後,司馬清月倒也明白她的苦衷,無奈地輕嘆了一聲,搖搖頭:“那麼就是你自己不願意離開皇宮是嗎?”
被他看出來了?白秋桐有些想笑,說到了瞭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是真正瞭解誰的,只不過這是她第一次覺得,似乎還是有一個人是瞭解自己的性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