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落沒有吭聲,雖然她沒有功夫,但不代表她就不能保全自己,但是,如果不好好配合其他人,也許她會成爲真正的累贅,爲了不給衆人增添負擔,她必須要首先能夠躲開,所以林清卓所言極有道理。
繞着湖走到另一側,山谷間升騰起輕霧,江落落總感覺有些怪異,這裡的山顏色越來越黑,漸漸變成了純黑色,這與當初的夢境極其相似,再擡頭,映射到身上的月光略微着紫色,照在衆人臉上,都泛着冷清的氣息。
紫月啊,只有夢中才能見到的地方,也就是說夢中所見是一個未來的景象嗎?
可惜桐雲大師不在,本來還可以抓着問問情況,但是紫月總讓她心裡頭毛毛的,說不好是什麼感覺。
突然前面的大山震了震,接着就是轟隆一聲,“這是西麒麟還是南麒麟?”江落落拽了下南宮越程的袖子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南宮越程的聲音明顯帶着緊張和不安。
“咦?”南宮越程望着麒麟湖,江落落順着他的目光轉頭,見麒麟湖上的霧聚集得越來越濃,形成一個旋轉的雲柱。
江落落等人立即往後退,只見那雲柱越騰越高,很快就聽到了熟悉的咆哮聲,那是龍魂的聲音,初聽時覺得很恐怖,但現在聽到卻覺得很親切。
四條在紫月下閃耀着光芒的龍魂從雲柱中騰身而出,圍着江落落等人不停地轉動,紛紛從口中吐出了金玉雙佩和金玉雙匙,四人接到佩匙之時,四龍魂忽然鑽入其中,隱沒不見。
手中捧着玉佩的江落落還有點如夢初醒的感覺,這玩藝不是已經用於結界了嗎?怎麼又回來了呢?
江落落把玉佩和林清卓手中的金佩相合,二人眼前出現的畫面是江落落所熟悉的落雲山和落雲臺。
“我們不能待在這裡了,兩位引童也必須隨我們再次前往東越!”江落落說了這番話後,轉頭對南宮越程和軒轅仲卿道:“寶藏的話,沒有你倆,是根本打不開的。”
“我們現在就回宮裡嗎?”南宮越程探詢地問道。
江落落點頭道:“馬上回去,時間不等人,我們必須得在八月十五前封印天門。”
林清卓等人立即調回頭離開麒麟山,但沿路發現禁嚴了許多,走不了幾步便有禁衛軍,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題蘭在江落落耳邊輕聲說道:“昨日宮裡進了刺客,裡頭好幾位受了驚嚇。”
正在北書房看奏摺的昭帝忽聽得江落落等人回來,心中驚異,他接報是沒有找到寶藏的,那麼這幾個人回來是要做什麼?
林清卓上前施禮後將事由說了一遍,昭帝面色並無異常,但目光中一閃而過的失望還是說明了他的心境,當然朔王的寶藏若是能得到,可以使國庫充盈,任誰坐那個位子,怕都是同樣的心思。
由於封印的作用,西齊在盛夏落雪,自然的,農作物也都凍死,所以,要靠國家再次賑災,天銀山的金礦幫了大忙,昭帝心裡着實感激江落落。
這邊除林清卓外,其餘人都回到了江宅整理東西。
而麒麟山中,北堅王精銳已在此守衛了四天四夜,“頭兒,得了確切消息,他們都回宮了!”
“什麼?”領頭模樣的人大驚,他們在此候了這麼長時間,就是爲了將寶藏弄到手,所以他們所有的精銳全部派到這裡,如今要等的目標居然不來了,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再探!”那黑衣領頭人揮了揮手,前來報信的蒙面人便閃身退下。
領頭人趕緊將訊息傳遞給尚在大都做客的北堅王,而同時在西齊做客的司徒霖雲和司徒霆雲也得到了消息。
兩位司徒皇子來到了江宅,“呀,二哥哥,九哥哥,你們怎麼來啦?”見到司徒霖雲和司徒霆雲的江落落異常興奮。
把他們拉着坐下來,江抑之聽聞也走了過來,四人坐下,江落落當然是喚元娘端茶上來,江抑之抿嘴笑道:“爹爹的乖女兒長高了不少。”喝了口茶又對兩位皇子說道:“本座與落兒打算明日便回東越,不知道兩位皇子有什麼安排?”
司徒霖雲聞言笑道:“就是來喝西齊兩位皇子喜酒,順便傳達一下父皇對西齊帝尊的問候,也有結盟友好的意願,現在我們也是時候動身回去,若國師不嫌棄,能否讓我們同行?”
國師輕笑了一下,“本座當然沒問題,落兒應當也是歡喜的。”
江落落見兩位皇子的目光轉向她,趕緊用力點點頭。
“即如此,明日早些時候動身如何?”司徒霖雲問道,“天氣轉炎熱,正午的話怕是在外頭會中暑,落兒妹妹自小身子弱。”
國師也認爲可以,於是便定第二日動身,江落落立即趕着江十去清月書院通知林清卓。
吃完午飯,歇了個晌,江落落剛醒,元娘上前說道:“姑娘,那東越五皇子來了,在前廳候了很長時間。這會子二皇子與九皇子正跟他說着話。”
司徒霽雲?不是離開了嗎?怎麼又想着到江宅來找她呢?
江落落用冷茶漱了漱口,走到前廳,司徒霽雲今天穿的是黑色清斕錦,袖口領口等處用金錢繡了雲紋,襯得他愈發雍容華貴,聽到腳步聲,司徒霖雲轉過頭,一雙寶石般璀璨的星眸準確無誤地投在江落落臉上,看到這樣風采奪人的司徒霖雲,江落落不禁呆了呆。
司徒霖雲二人見此情景,藉口有事,便退了出去,偌大的前廳只留下了他們二人,江落落很快回神,朝司徒霖雲行了禮。
待坐下來,江落落含笑問道:“不知五皇子光臨寒舍,有何見教?”
聽到江落落疏離而禮貌地問話,司徒霖雲呼吸爲之慢了半拍,“不是我負心,是因爲……”
江落落擡手阻止了他要繼續的話,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天意如此。我想當初你向我父親求親之時,他應該跟你有一番話吧?”
司徒霖雲垂下眼眸,沉默了下來,忽然擡起頭道:“知道你一切都好,我就……告辭了!”說罷轉身離去,江落落有點傻傻地望着他遠去,直到轉角不見,還立在門口。她並不知道,自此一別,再也沒有和司徒霽雲見面的機會,從此,他就象上一世那樣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在做什麼。
江落落回了屋子,元娘與佩廬正在緊手緊腳收拾行李,另備了一些夏季穿着的衣物,天氣炎熱,自然得多備一些。
江十在傍晚回來了,林清卓也隨之而來,司徒霽雲到此地來過之事,他全部知悉,心裡頭莫明的火氣在升騰,這讓他也感覺到驚訝,自己這是妒忌麼?
而一臉泰然的江落落渾然不知林清卓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他的眼神,在些許幽怨之意,江落落根本沒想起自己在白日裡與司徒霽雲見面有何不妥,心裡只是想着明天要動身的事兒。這使得林清卓心頭更是不爽。
入夜,江落落覺得眼皮子總跳,有種不安的情緒在心裡翻騰,總覺得不對勁,想了想,還是直奔抑之國師所在的屋子,此時已近亥時,抑之國師剛打開頭髮,準備入睡,見女兒來了,便又起身。
“爸爸,今晚會出事嗎?”江落落明顯眼中的不安傳遞給了父親。
江抑之點點頭,“爹爹已經吩咐下去,讓他們好好保護你,如果你實在怕,那就在爹爹這裡搭個小榻?”
“好!”有父親在,什麼也不怕了。江落落很高興地同意。
聽到房屋另一側父親均勻的呼吸聲,江落落也很安靜的入眠,直到深夜。
江落落忽然感受到了什麼,驀地睜開眼睛,抑之國師站在牀前披衣,見江落落已經睜開眼睛,低聲說道:“落兒,你待在房裡不要出去,爹爹去看看。”
還沒等江落落答應,國師的身影就消失在房中,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在江落落看來就是那種很壓抑的空悶。
習慣性去摸枕邊小玉盒裡的金蛛,卻發現金蛛不知去向,江落落一骨碌翻坐起來,心裡惴惴不安,小金蛛去哪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