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鬆鬆垮垮地照在鵝梨帳內,滴漏長一更短一更地暈出輕輕地悠遠聲長,前來收燈的火神瞧着這屋內的燈火,悄悄住了腳步。
這太尉府上主臥的燈火,日日同那日在大興晉王新婚之夜燒得那樣濃烈。
“燕爾歡愉。”許久沒有瞄過書的祝融神君掃了一眼這人間歡好之像後,面紅耳赤地憋出四個字來。
月華鬆鬆垮垮地照在鵝梨帳內,滴漏長一更短一更地暈出輕輕地悠遠聲長,前來收燈的火神瞧着這屋內的燈火,悄悄住了腳步。
這太尉府上主臥的燈火,日日同那日在大興晉王新婚之夜燒得那樣濃烈。
“燕爾歡愉。”許久沒有瞄過書的祝融神君掃了一眼這人間歡好之像後,面紅耳赤地憋出四個字來。
凍災一事全部料理妥帖,朝廷下旨封賞完畢,楊廣帶着人等把府衙上下除舊迎新,稍稍粉飾,也更換了幾樣實在不能用的傢俱後,時光參差翩然,春日已然走過一半。
楊廣前幾年多征戰在外,在揚州數月雖兵法上懶散了很多,政務上卻在了劉文靜的幫助下日益精進。只是這凍災雖然平定了將近一個月了,揚州府衙之下諸多郡縣離丹陽(今南京,揚州隋朝時總管府設丹陽)路途並不近,有些災後餘情的傳達依然有所閉塞。
蕭潁用幷州新來的刀將橙子破成八瓣兒,自己拿了兩瓣兒半靠在圈椅兒上吃着,其餘的遞給九歌讓她放到桌上,又去了蘸水的布來擦手。
新橙酸澀,卻別有一番鮮美滋去。楊廣喜甜,聞了聞便不願吃,劉文靜拖了把凳子過來坐着,慢條斯理地吃完了所有的酸橙。
蕭潁“咯咯”地笑:“先生可想好了沒有,後日出發去哪裡踏青?”
“不急不急,等我吃完。”明明被酸得齜牙咧嘴,卻依然堅定不移地要把酸橙吃完的劉文靜讓坐在一旁的楊廣驚得又灌了一壺茶。
“哎,給我留點……”楊廣舉壺要倒盡最後一杯‘醉龍井’時,蕭潁一把把杯子撈了過來,一飲而盡。
楊廣扇子輕輕敲在桌上,手撐着腮,眼裡卻全是笑:“上一波的好茶可全是你喝盡了的,這一回讓我一壺也不行?”
“我看着先生吃橙子,着實是酸。”蕭潁學楊廣託着着下巴,擠眉弄眼道。
劉文靜斜了一眼,不對,應該說是分別斜了一眼這倆人,陰陽怪氣道:“我瞅着你們喝茶的比我這吃橙的更酸,酸徹肺腑!”
楊廣收了笑意,佯怒地沉聲道:“先生的君臣之禮學得甚好,打趣主上,好大的膽子!”爲了裝得像些,他還把手中的扇子重重地往石桌上敲了敲。
劉文靜配合地一縮脖子:“晉王恕罪,晉王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蕭潁使壞道:“劉先生禍從口出,罪雖然是認了,那罰也是要領的。讓我想想給個什麼罰好呢。”稍稍琢磨了一會兒,笑道:“春暮快要到了,這後院裡之前一直養着災民,如今空出來了,前幾日我聽夫君說要再釀一些楊花蜜酒,用今春最南邊的楊花來做,可酒窖卻還未修,那就罰先生再修一座酒窖出來。”生笑地看着楊廣:“夫君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