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問師父:“師父師父,爲何莫要讀這大司命,我不就是大司命嗎?”
秦勰摸了摸她的額發,耐心解釋道:“因爲大司命裡教了改變命數的方法,可是此乃九重天上的長司命才能動用的術法,非我等凡人能夠操控。”
“那要是動用了會怎麼樣呢,長司命會懲罰我們嗎?”蕭潁還不懂其中利害,笑嘻嘻地問道。
“不會。”秦勰看着窗口開得很好的水仙花,眼神冰冷,“天道會懲罰我們,所愛之人不得善終,所重之人不得好死,而司命自己,終將灰飛煙滅。”
看完鏡中最後一個字,蕭潁一揚手收了水鏡,臉上的神色無比複雜。秦勰當年千叮萬囑的樣子浮現在她腦海中,如同快要燃盡的燭火。
“哥哥,這裡面記載了改變人命運的秘術。”蕭潁語氣低沉,“怪不得人人都要搶流彩劍,怪不得得大司命者得天下。”
“就算在千里之外,我也能讓安睡的皇帝在夢中斃命。”
燭小卿一把捂住她的嘴:“這話也隨便說,你還要不要命了。”
他用靈力感知了一下四周,確定無人鼻息時,方鬆開了快要被悶死的蕭潁:“條件呢,條件是什麼。這樣的詭秘之術,反噬的代價是什麼。”
“咒術最後有清楚地告知我,改凡人命運,損一年修爲;動凡人性命,損十年壽數;傷君主者,一年內不得好死;動國運者,宗族上下,施法者自己,灰飛煙滅,不得善終。”
她說得極爲平靜,彷彿這就是個最爲簡單的卜算的術法一般。
“此術法,只能由當世的大司命施法,旁人見之,則灰飛煙滅。”蕭潁早就知道這一要害,故而‘大司命’三字剛出現時,就將目瞪口呆的燭小卿推背過去。
阿九說出“南宮伊”三個字的時候,楊廣捏碎了手裡一隻刑窯的透影白瓷杯。他隨意找了條溼毛巾擦了擦被碎瓷片割到的手,冷冷道:“你確定,他在太子那裡?”
阿九當然確定,這個他埋伏了十多年的僞司命,最後終於讓他看出了破綻。這個人,化成灰他都認得。
“主子,阿九不會看錯。”阿九擡起頭,眼睛發亮,“如果阿九看錯了,主子大可挖了阿九的眼珠子,給主子當蹴鞠玩。”
“哈哈。”楊廣嫌棄地笑了兩聲,一骨扇打在他頭上,“我要你的破眼珠子幹什麼,怪瘮人的,自己收着辦差用吧。”
“這太子也是奇怪,他要個沒用的老頭兒作甚,這步棋,倒是叫我也看不懂。”他手撫上桌前的相思硯,眉心一動:“對了,我家小丫頭回來了沒有?”
“啊?”阿九一時沒想起來自家主子何時生養了個小丫頭。
“我說王妃。”
“哦哦哦,奴才愚鈍,奴才愚鈍。”他的確未曾看過自己這個主子臉上露出過這種溫柔地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