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眼前江山如畫之時,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卻不知京城中還有這樣的美景,尤其是看到那從山澗上涌現出了一片白色的瀑布時,讓她情不自禁的說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四周的空氣也比在七王府清新許多,身後還有一篇茂盛的花圃,儘管那些花朵她都叫不出名字,但是花團錦簇奼紫嫣紅十分好看。
"怎樣?這裡還喜歡麼?"向琳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柔情,見到此情此景的人大概都會變得溫柔起來吧,只不過,在他的世界裡,只會對眼前的女子如此。
白秋桐點點頭,這裡的確很美,也很適合散心,心裡在想着,他要到什麼似乎肯將兒時的那些不愉快給放下?她提起裙襬小心翼翼的向那個高聳的瀑布靠近着,腳下還有鵝卵石一樣的石頭,雖然路程有些奔波,但是看到這種景象其實一點都不會覺得吃虧。
"桐兒,慢點!"向琳琅漫不經意地一撇,見她走在了石板路上,不禁擔憂地喊了一聲。
她也顧不得身後男人的呼喚,小跑着上去,從懸崖上飛速而下瀑布捲入風中,臉上也觸及到一絲的清涼,走了一會不見他跟上來,白秋桐回頭嫣然一笑,"琳琅,不是你自己說了要出府遊走的嗎,怎麼現在自己站在了一邊不過來了?"
向琳琅卻將這幅模樣盡收眼底,自家桐兒的美就像是帶刺的玫瑰一樣,漂亮卻扎手,只有能夠忍受疼痛才能看到玫瑰一樣的笑容。
"小心腳下。"只聽見遠處傳來了向琳琅的聲音,白秋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一個踉蹌的跌倒在了地上,剛纔只顧着奔跑哪裡還有心思注意到腳下的石頭,所以毫無徵兆的跌在地上,這下還真是摔了一跤。
向琳琅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然後將她扶了起來,見她臉色大變,隨即又蹲了下來,然後就直接撩起了白秋桐的長裙,見小腿處也有擦傷,雙手一不小心用了點兒力,然後就見白秋桐疼的叫了出來。
"疼啊,你輕點兒!"因爲疼痛也讓白秋桐輕喊出聲,看到旁邊那些侍衛驚訝的模樣只好尷尬的笑笑。
"別動,讓爲夫看看你的腳。"說着就脫下了她的鞋子查看腳上究竟有沒有受傷,白秋桐自然是扭到了腳,這會兒疼的她臉色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鮮花,可是終究是七王妃,又是朝廷的御史大臣,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前大喊出來吧,那樣實在是丟人。
本來想好好親近一下美景的,誰知道天有
不測風雲,人有瞬息萬變,於是乎這次出行最終以白秋桐受傷拉上了帷幕。
白秋桐看着眼前的壯麗景觀,真的很想仰天長嘯一聲,誰知道這個向琳琅卻蹲下身體彎着腰將坐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的白秋桐抱了起來。
白秋桐疑惑的看向他,"我們現在要做什麼?不是要回去吧,我還還沒有好好玩呢,琳琅……"白秋桐的聲音突然就軟了下來,臉上帶着些許撒嬌的意味。
誰知向琳琅只是將她整個人都攔在懷裡然後緩緩開口,"今日你既然受了傷那麼只好結束此行吧。"
白秋桐勾着他的脖子一臉痛楚,無比做作的聲音傳來過來,"可是我們纔剛來呢?"說什麼要出來,這走了一圈就要回去了?
"本王說不行就不行。"向琳琅是因爲擔心她,所以就連語氣都生硬了起來,說完就抱着白秋桐重新回到了馬車。
白秋桐氣的咬了他一口,"琳琅,你也真夠討厭的。"
"本王可是王爺,桐兒用什麼口氣在和本王講話?"他的臉色上帶着笑意,半是玩笑地吐出了一句話,白秋桐心想果然官大一級壓死人,隨即就沉默了下來。
遠處的瀑布越來越遠,白秋桐只覺得剛纔的那一腳摔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見白秋桐不開心,向琳琅又緩緩開口,"等你腳傷好了再陪你過來就是,這風景又不是人,跑不了。"
"知道了。"她陰陽怪氣地說着。
然後就見向琳琅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藥膏,蹲坐在馬車上爲她敷上了藥,這疼痛才瞬間緩解了不少,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看到白秋桐氣鼓鼓的模樣他竟然覺得很是可愛,難得能夠看到桐兒撒嬌。
向琳琅揚揚嘴角,很快恢復了洋洋得意的模子,饒有興致地說道,"你這般伶牙俐齒,我算是說不過你了。"
"琳琅這是在誇我呢還是損我?"白秋桐眨眨眼睛,粉脣微嘟着,嬌俏的模樣倒像是在調笑。
"桐兒以爲爲夫是在誇你呢還是……"向琳琅也不說破,今日的他的確是心情不佳,想必依照桐兒的靈敏也應該發現了纔是。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靠在了一起,時辰一點點過去了,說要回去的人也不見吩咐隊伍要走,白秋桐擡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低聲說:"琳琅你不高興嗎?"
向琳琅捉住了她的手放在了嘴邊輕輕一吻,柔聲道:"怎麼會,有桐兒在我身邊,會不高興嗎?"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怎麼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怪?白秋桐不是一個不會察言觀色的人,幾次想要問出口又覺得自己這是在觸及向琳琅的尊嚴。
她說:"父皇尋我,便是問你在府中一切可好。"
向琳琅微微擡眸,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的動作,卻讓白秋桐記在了心裡,現在他們在暗中培養着自己的勢力,若是二王爺和五王爺造反了那必然是要出動的。到時候保護黎明百信在先,攻之天下爲後,但是始終避免不了奪位一說,沒有皇上的禪位旨意,終究是不行的。
輕聲嘆息之間,白秋桐握住了他的手在掌心,語氣輕緩伴隨着四周的瀑布聲緩緩流淌着:"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認爲是對的,所以……琳琅,不要有事情瞞着我可否?"
"好。"回答她的,只是向琳琅一個淡淡溫和的好,而後再想說什麼卻不知道如何張口了。
沉吟之中,向琳琅深邃的目光漸漸斂起,換上了只屬於她的柔情,但見白秋桐有些不專心的看着別的地方,擡手捏捏她的腮幫子,輕笑出聲:"這都走神多少次了?"
其實,白秋桐很想說,今天不是自己走神而是他在走神,勾脣露出的那一個笑意帶着嫣然、帶着溫和、更有的是如沐春風般的暖意:"我只是在想,人都動物之間的區別,曾經有人說其實動物也是人,而我覺得不同。"
在向琳琅的目光下,她眼神看向了面前的美景,眼眸微微合上了一些,不點而紅的脣瓣微微上揚着:"人可以有七情六慾,然而動物卻沒有,這個世界上什麼東西可怕,哪裡有人心可畏?琳琅,你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嗎?"
人貴在有七情六慾,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而動物卻不會,若是一個人不折手段的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又和動物有何區別?
向琳琅沉默了,白秋桐雖然不知道這一刻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從那眼神中卻能夠看出來,他心裡的糾結一定不亞於自己。
白秋桐輕抿着脣角不說話,迎面襲來的風捲來陣陣清香,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正如向琳琅所說的,下一次再想有這樣的浮生半日閒,怕是不可能了。
"桐兒,其實我心裡有一句話一直想要問你,卻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向來都做事果斷的他,竟然猶豫了。
一雙明眸注視着向琳琅眼中的掙扎,脣角微掀,出口的聲音也帶着柔情:"若是覺得不當說便不用說了,我難道還信不過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