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裡,在白秋桐不說話的時候,藺飛遠都會自己離開了,但是這一次他卻是大有一種一直耗下去的感覺,坐在了桌前就一直用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在白秋桐以爲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才聽到他欣然一笑:“怎麼,難道你以爲我們之間可以這樣維持現狀,而後在你把孩子生下來,然後一直在等着那個男人來救你不成?”他口中的男人說的自然是向琳琅無疑。
“堂堂一國之君難道還會出爾反爾了嗎,如此一來還如何讓天下的百姓臣服於你了?”說着,白秋桐面容之上露出了幾分輕蔑意味。
“亦或許我需要的東西除了江山之外就是感情,而並非是女人,若只是想要一個可以登上後位的人,大有人選在,然而她們不配……”說道了這裡後,藺飛遠露出了一種讓人很不喜歡的笑容,在白秋桐的目光下給自己滿上了一杯清茶,輕嗅着茶水的芬芳,忍住揚起了淡薄的脣角。
白秋桐不知道繼續跟這個男人相處下去,遲早的一天自己終將會成爲怎樣的人,但是她所知道的,楊國跟武國之間的恩恩怨怨是絕對不會在短時間裡結束的。而現在自己可以做的就是儘量的讓兩國之間平息了戰火,如此一來誰都不受益,誰都不會損兵折將。
其實,說是損兵折將,到最後來受害最多的人難道不是百姓嗎?亦或許是經歷過了一回生死,白秋桐在看待生命上有了很深的瞭解,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你知道人爲什麼總是不會滿足於現狀嗎?”白秋桐聲音平淡地問着,沒有半點的含糊在其中。
聞言後,藺飛遠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兩人也誰都不說話的陷入了沉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大家心裡都是明白的,所以白秋桐也不會說太多的話了,只要他了解就好。
對於這樣的話題,其實藺飛遠並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自己所處的立場跟她不同,所以現在來說不管自己說什麼似乎都是一種錯:“桐兒,我知道你對我的誤會還是挺多的,但是我所能夠說的就是,你讓我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唯獨這一件不行。”
“爲什麼?”白秋桐質疑着。
望着她疑惑不解的樣子,藺飛遠笑着搖搖頭,半晌之後才說:“我也很想問我自己爲什麼,但是這楊國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告訴我,謀
反就是死路一條,留下來也只是一種後患無窮而已。爲了避免讓更多人想要謀反,所以這樣就是最好的辦法。”
白秋桐嗤笑了一聲,其實白秋桐明明知道藺飛遠做的是對的,但是卻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這一關。亦或者是看了太多的生死與自相殘殺,所以如今對於自己來說早已經是看開了,所以在面對着三皇子會否被處死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早已經是心如止水。
“皇上總是把自己的道路想到太寬了一些,卻忽略了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去走那一條路的。”說到了這裡後,白秋桐的目光中染上了幾分輕和了氣息。
望着這樣的她,直讓藺飛遠覺得羨慕,自己愛慕的究竟是她什麼地方?是因爲這個女子有着過人的才智,還是因爲她有着一張天下絕美的容顏?其實這些都不錯,關鍵的還是感覺,感情上了只有合適的感覺,一旦遇上了就會難以割捨。“桐兒總是喜歡這樣誤會了我嗎?”
“怎麼會呢,我誤會皇上了嗎?”是不是誤會難道他的心裡還不清楚不成?恐怕正如小順子之前說的一樣,整個楊國裡恐怕也只有自己敢這麼跟這個男人說話了。雖然知道他現在不再是昔日裡的太子殿下,也不是曾經的質子,但在白秋桐的心裡依舊是沒有把他當成了一個郡王看待。
所謂的治國平天下,難道就是這樣去平定天下的嗎?想到了這裡後,白秋桐的眼神中更加帶上了一些冷意:“你說如果所有的人都可以皇上是這樣的人,其他的臣子們還不會站在皇上的這一邊呢?”
“桐兒,連你也想要威脅我了不成?”他眯着眼睛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聽聞此言後,白秋桐卻是冷笑了一聲,一副有何不可的樣子,斂起了自己的神色後,繼而悠然地說道:“我怎麼敢威脅皇上呢,我不過就是在提醒皇上,什麼事情該怎麼去做而已,多一個人給皇上出了注意,不都是很好的嗎?”
“的確是不錯,只不過我怎麼覺得這樣的話語從你的口中出來,就不是這個意思了呢?”藺飛遠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因爲這樣的幾句話就去放人了,況且那犯得不是普通的罪而是謀反,即便是現在自己有心想要把人給放了,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
見藺飛遠一副很爲難的樣子,白秋桐就知道今天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想到了這裡後,她勾脣起來,半
笑不笑地說道:“現在我總該明白了,爲什麼世人都會說,即便是再有來生也只願意布衣耕田,死活都不會留在宮中過這樣的日子的。”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是就我們目前的身份來說,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根本就是不可能。更何況如今幾個皇子年齡小的還太小,其他的人也是這樣不務正業,我想父皇把皇位交給了我,就是不希望我像其他人一樣去糟蹋了這個楊國。”
“皇上說的是對的,但是我們如今還要怎麼做纔好?既然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皇上就非要打仗不可嗎?”
“桐兒有所不知,實在不是我非要去跟他們打仗,而事武國這邊的人仗勢着自己的本事就每日出來叫戰,你說難道要讓我的人去當這個縮頭烏龜的嗎?”
在聽說了藺飛遠的苦衷後,白秋桐反而有些好笑起來,爲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將所有的事情都乾乾淨淨,自己做了壞人到頭來還是要比別人還無辜?想了想後,她半是無奈地一笑:“我聽說武國的大軍早已經撤退了,爲什麼皇上還想着什麼趁勝追擊,這樣的辦法是絕對不可以的。”
“還是桐兒說的對,這樣的辦法着實是不好,只不過卻是最快捷的辦法。再者,既然有本事叛國,難道就沒有本事來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管是武國的大軍會不會撤退,也無論三弟究竟應該監禁還是處死的問題,現在我都不會回答任何人的。”
目光淡淡地落在了白秋桐的絕美的面容上,映襯着皎潔的月色她越發的好看了起來,藺飛遠頗有些失神的樣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後,這才低聲說道:“夜深了就回去歇着吧,怎麼還出來吹冷風了……”
“既然如此,那麼皇上你又出來幹什麼了?”說着,白秋桐頗有些諷刺的眼神緊緊鎖着他的俊顏,那一個眼神一個抿脣的動作,都半點沒有逃脫白秋桐的眼神。
一句話讓藺飛遠頓時覺得自己啞口無言起來,向來都不會在任何人面前失神的他,今日這是怎麼了?想着,藺飛遠斂起了面上的神色,語氣繼而清淡地吐出:“不過是看着月色正好,出來走走而已。”
“是嗎?”白秋桐明顯是一副質疑的模樣,然後將手裡的扇子放在了石桌上,緩步走近了藺飛遠的身邊,眼神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不確定地低聲問道:“你的手現在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