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武王妃,李眠兒只隱約記得那是個端莊大氣又美麗雍容的女子,再沒有更多的映象,而在僅有的兩次碰面中,她自己皆爲他事所困,。
第一次見武王妃還是在長春殿皇上的壽宴場上,只是當時,她的心思早就被一直跟在武王和武王妃身後的周昱昭給奪去了,眼看渾身貴氣逼人的周昱昭衆星捧月般地步入殿中,李眠兒一陣心亂如麻,又哪來多餘的精力去關注武王妃?
第二次則是在皇宮內苑的香遠閣,那個時候,爲了救疏影,李眠兒鋌而走險,斗膽使詐同皇后暗中較量,雖然最後皇后並沒能拿她主僕二人怎麼着,雖然李眠兒整個過程中貌似應對從容,可當時是何等樣得心驚膽顫,唯她自己最心知肚明。
因而此時聽聞周昱昭說,武王妃已知曉她的存在,李眠兒禁不住頭皮都麻慄起來。
“緊張了?”周昱昭握着李眠兒一雙柔荑的手始終就沒有鬆開,見李眠兒面上微波流動,眉頭淺收,悄聲試問。
“那……你母妃怎麼說?”李眠兒擡起眼簾,迎上週昱昭的目光。
“我母妃可非一般女子可比!”周昱昭的目光緊緊糾纏住李眠兒的星眸,“而對她兒子的眼光,她從來也是深信不疑的!”
說到這兒,周昱昭下巴揚起,兩條劍眉棱角分明,眉下明眸熠熠含笑,澤紅澤紅的雙脣間露出幾顆皓白門齒,整張面龐蜃華耀眼。
李眠兒見之,悠悠地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遮住眼底的風光。
“不但如此,按母妃的意思……她竟是要我……現在就娶你過門!”周昱昭輕輕摩挲着兩手間的水嫩肌膚,“不過……我拒絕了!因爲……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到周昱昭的上半句時,李眠兒就知道周昱昭會否定她母妃的建議。他是不會在這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時候娶她的,所以她壓根就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便是臉上,看着亦是波恬浪息。
“如果你問我討個時限,我可以給你……”
“我不需要時限!”李眠兒驀地抽出左手,伸過去覆在周昱昭的嘴上,截住他下面的話,“若是你所說的‘時候’萬一將來發生不測……那,你就帶我走!”
周昱昭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張在他第一眼看到時便已沉醉其中難以自拔的容顏,這個女子當真讓他着迷!在這兩年裡。幾乎每一次見面,她都要令他刮目,她就像一個巨大的且還在不斷膨脹的迷團。一時半會根本無法猜出迷底,只有慢慢地依隨時間,一點一點將她解開。
感受到捂在自己脣面上的四根蔥白玉指泛着絲絲涼意,於是周昱昭啓脣對着那幾根手指輕呵了一口熱氣。
李眠兒正毅然決然地沉浸在自己剛剛應下的決定中,她不知道自己因何如此地信任眼前男子。又因何這般輕易地允他一個承諾!她一向自詡冷穩沉着、動靜有常,偏到了他這兒,便老是目食耳視,一氣地顛倒混亂!
這該是怎樣的男子?無疑,他是睿智的,是威勇的。是城府的……可是,他情堅麼?他心盤麼?
於己,他就像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湖泊。自己無根無莖,從此往後,就要在他的水面上飄浮而生了麼!
李眠兒一時思緒萬千,忽然,左手指端傳來溫熱氣感。一下子唬地縮回手去,卻被周昱昭中途劫住。
李眠兒發覺指端的那熱感來源竟是周昱昭的嘴脣時。又是一通猛羞。
周昱昭牢牢把住手中一雙柔荑,拉往嘴邊,明目含情地望着李眠兒,然後雙脣微微一噘,吻在李眠兒的兩隻手背間,定定地吻住!
縱使李眠兒羞得無以復加,用力急欲抽回雙手,他就是不鬆開,就是看着她又急又羞的情狀。
“周昱昭,你快放開!”李眠兒見奪不回手,乾脆用上腿了,不住地拿膝蓋將周昱昭往外抵。
“不放!”
“我們不能這樣,正如你所說,現在還不是時候!總也該避避嫌!”李眠兒引出周昱昭的原話。
可週昱昭根本不買賬:“你早晚都要跟了我,這會子,不過親一下手而已!”
“誰說早晚都跟了你的?”周昱昭如此耍賴,全沒了平日那份肅謹的模樣,李眠兒直悔得腸青,就知道自己剛纔衝動輕慢了,這下豈不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既然他可以變臉,自己緣何癡癡地坐以待斃,索性一併耍起賴來。
“呵,這就變卦了!”周昱昭一邊說,一邊稍稍收緊兩隻胳膊肘,夾住李眠兒的雙膝,不讓她的腿動彈。
“周昱昭!”李眠兒渾身使不上勁,四肢被周昱昭固定一個完全,紋絲動不了,只能動嘴低嗔。
“嗯?”李眠兒恨恨地一聲,只換來周昱昭玩世不恭的一聲應承。
強烈的男子氣息直撲鼻而來,李眠兒越發心頭大亂,漸漸地氣勢變作萎靡,聲音也由低嗔變輕吟:“周昱昭——你——你快放開我!小心——被人瞧、瞧去了!”說到後來,連聲音都被她吞在喉間,只留個嘴形供周昱昭品讀。
周昱昭離李眠兒是如此之近,乃至她肢體的每一下擰動,她聲息的每一次吸喘,他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起先的逗弄不過是他故意小打小鬧娛娛二人之情罷了,只是娛着娛着,這情被娛大了!
先是發覺李眠兒被他縛在胳膊間的四肢不再僵硬,反而漸趨綿軟,再又聽聞她的聲音甜糯溼濡,動人心絃,然後定睛看向她的面龐時,但見好一副粉面桃腮、明眸善睞,怎生一個極品尤物!
周昱昭癡癡地望定了李眠兒,還在試圖掙扎逃脫的李眠兒無意間眼梢瞥見周昱昭的神情,更加窘迫難忍,天可憐見,無奈她又怎麼也掙脫不開,只能扭過頭,死死地閉上眼,不去瞧周昱昭!
她這一扭頭,豐豔雲發之下的一段潔白豐潤如凝脂細玉的脖頸,自然而然地露出,周昱昭見了,體內的星星之火瞬間直如火上澆了油一般,陡然間旺盛難掩。
雖然周昱昭至今還不曾經歷**之事,可自己此番光景,饒他恁點經驗皆無,也曉得該是怎麼一回事了!
意念及此,周昱昭稍稍地鬆開胳膊,胸膛也朝後轍了轍,好叫自己離跟前的嬌軀遠一些。
但他看着還正兀自偏首閉目、緊張兮兮的李眠兒,不由又改了主意,若單單就這麼算了的話,豈不有些太虧待自己了!於是他重新欺上前,雙手握緊李眠兒的手腕,身體突然前傾,脖子同時抻長。
接着只聽“吧唧”一下,他鼻下的兩片滾燙澤潤的脣瓣即時印到了李眠兒的雪頸間。
“唔……”李眠兒未料到周昱昭會來此招,被他親個正着,驀地驚呼一聲,卻再一次地被周昱昭拿手心封住口,只能唔唔唔地對着周昱昭行以一個怒目而視。
“噓——別叫喚!剛纔還怕人來瞧見,這會倒巴着人來看是也不是?”周昱昭一頭念念不捨地將嘴脣從李眠兒的頸上挪開,一頭懶洋洋地站起身子,居高臨下地斜睨着仍歪在牀榻之上,目露憤憤不平的李眠兒。
面對這樣的周昱昭,李眠兒深感無力,她迅速地從牀上爬起,伸手拉緊領襟,嚴嚴地遮住方纔被周昱昭親到的地方。
“給我看看!”剛老實一會的周昱昭又湊過來,李眠兒嗖地飄得遠遠的。
周昱昭嘴角一勾,搖首輕笑:“我對你已經很君子了!試問哪一個男子在剛纔那樣的境況下,還能把持得住?”
李眠兒偏過頭,不置一言。
見此,周昱昭一步一步地跨至她身前,拉起她的腕,李眠兒作勢又躲,可週昱昭還是成功搶過她的手:“你別亂動,瞧,這幾道紅印,就是因爲你老是躲來躲去的,我只稍微使點勁,就留下痕跡了!可是覺得火辣辣的,皮膚表面?”周昱昭輕輕掀起李眠兒腕間的一截袖,指着她腕上的幾道紅痕,說道。
“我替你上點藥,也好消得快些!”
語畢,周昱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中倒出幾滴清露,然後均勻地塗在李眠兒的兩隻手腕上。
“這下是否覺得清爽多了?”周昱昭收起瓶子,側首慰問。
李眠兒仍然不語,甚至這次還直接背過了身子去。
周昱昭跟着繞到她前面,眼睛瞄了瞄已被李眠兒裹得嚴實的脖頸:“不過半個時辰,那些紅痕便會消褪了!你……脖子上的那處是不是也要一併抹一些?”
聞言,李眠兒雙睫眨了眨,手腕上的痕跡就已經很難解釋了,更別提脖子上的了!故而她擡眼瞟了下週昱昭,伸出一隻手,手心朝上地攤在周昱昭的眼前。
周昱昭輕聲一笑,拔出小瓷瓶蓋兒,仍舊語帶戲謔:“你自己看得見?”
李眠兒紅着臉,拿過小瓶,小心仔細地滴出兩顆露滴在指腹上,接着就指腹把露滴捻勻開,然後再朝脖子上那處還在發燙的地方抹塗幾下。
周昱昭站在一旁,將李眠兒的動作一個不落地看在眼裡:“位置找得還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