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急切地解她的腰帶,一手已經隔着衣裳撫上山巒。
姜明月嗆咳兩聲,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眶急得紅通通的,好容易喘勻了氣,連忙摁住他的手,淚汪汪地道:“嬤嬤會看到我身子上的痕跡,你想要我死,你就繼續罷。”
孟長一怔,終於停手,頭埋在她頸窩裡劇烈喘氣,過了會兒,才起身,爲她整理衣裳。
姜明月心頭一鬆,拂開他的手,他是直接把她從被窩裡挖出來的,身上只着了褻衣,披了披風,他輕輕解開一條腰帶,她幾乎就與他坦誠相見了。
她先把推到脖子處的肚兜拉下來,繫好腰帶,接着把全身攏在披風裡,默然不語,呆呆地望着前方,神色有些迷茫。
孟長安慰她:“咳,你別不自在,反正我們是要成爲夫妻的,早一天,晚一天,你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不怪你,旁人更沒資格說什麼,再說,我也不會讓別人發現。”
姜明月突然想笑,旁人沒發現,只是因爲不知道他們會如此驚世駭俗,試問,天下哪有夫妻倆還沒成親就到達了坦誠相見的地步?
會這樣做的,都是些下九流的女子。
再說了,他如此強迫她,還這麼好聽地說“不怪你”。
孟長也察覺自己話裡的不妥,不過世俗就是這樣,像他們兩人如今的關係,說出去,別人也只會說是姜明月勾-引他。
他也的確被她的身子迷得神魂顛倒,她肯定是在什麼時候不易察覺地勾-引了他,否則,他爲什麼單單對她有興趣呢?
孟長盯着她如玉賽霜的側臉,眼底漸漸又竄起一簇火光,血液迅速向一處凝聚。
一手探出想去摸她的臉,但思及她方纔的話,只好放了下去。
他深深吸口氣,躺倒在山坡上,沉思了會兒,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小時候的記憶很快樂,有慈祥的父王,有慈愛的母妃。六歲那年,父王帶病鎮壓葛莎族的叛亂,那葛莎族的聖女帶人逃亡,此後一直尋機刺殺父王和我。”
姜明月不由得豎起耳朵,想起了第二次與孟長相見時,他正是被人追殺。
孟長繼續道:“八歲時,我被葛莎族人帶走,身上被種了千年玄冰之毒,一旦毒發便會全身冷凍。母妃看不得我受苦,把我抱在懷裡,生生凍成冰塊,第二天咳了一口血就去了。”
姜明月驚駭,八歲的孩子卻要受這種苦,無論如何,她對八歲的孟長是沒有芥蒂的。
外面說衛王妃是因病去世,原來是爲孟長死的。真真可憐天下父母心,眼眶不由得發酸,衛王妃是個很可敬的女子。
“那……上次在山洞裡,我怎麼沒凍成冰塊?”
她咬了咬脣,有些後悔一時心軟多話。
孟長斜眼看她,不由得想起姜明月與淨空大師第一次見面後,淨空大師對他說過的話。
他說,姜明月是涅的鳳凰。
難道因爲她身上帶火,才絲毫不受他寒毒的影響?
他想了想,覺得老和尚的話實在過於玄幻,說道:“後來幸遇淨空師父,收留我靜心養性,時不時泡藥浴,寒毒的症狀減輕了很多。”
姜明月點點頭,原來如此。
“你是不是想問我,淨空師父圓寂了,我的寒毒是否無解了?”孟長緊盯着她不放。
姜明月一窒,悶悶道:“你不是在泡藥浴麼?就算無解,也不會變得更差罷?”
“你還真是狠心,我若死了,就拉你陪葬!”
孟長氣笑了,原來她根本不關心他的毒,頗有些隨他自生自滅的意思。
想等他死了,她好做個清清靜靜的寡婦,做夢!
自私!姜明月懶得理會他,他若真死了,沒人攪亂她的生活,她會活得更好。
孟長坐起身,狠狠在她臉頰上吻了一口,聲音特別響,信誓旦旦道:“你生來是我的人,要跟我生同衾(qin),死同穴。”
活着,蓋一個被子,死了,睡同一個陵寢。
姜明月臉有些紅,用手背擦了擦臉,忍着嫌棄道:“知道了。”非要這麼三令五申的,不威脅她會死麼?
孟長輕輕一笑,見起風了,便帶她回去了。
他出城時乘坐馬車,回城時,卻是帶她走的地道,這個地道直接從城外通往城內。
這應該是城防機密,他卻無所顧忌地擺在了她面前。
姜明月搖搖頭,他這個人不安排理出牌,禮法規矩不在乎,家國大義大概也不在他眼裡。
不過,她又想起了前世戰亂的時候,那時候衛親王是實打實攻城進來的,並沒有提及到什麼地道之類的東西。
衛親王都不知道的事,孟長卻知道,難道皇帝信任侄兒,勝過信任親弟弟?
孟長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輕聲道:“這個地道只有皇伯父和鐵甲衛的統領清楚。鐵甲衛是一支專門保護皇帝和皇后的衛隊,這條通道是謹防皇城失守,皇帝和皇后可以有個退路。鐵甲衛統領曾經帶我走過一次,我記下了路線。”
姜明月嘴角抽搐,人家帶你走過一次是救急(她猜是躲避葛莎族的刺殺),裡面連個守門的都沒有,就是爲了掩人耳目,越少人知道越好,誰知你卻當做尋常的通道出出進進,若是皇帝聽說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把地道給封了。
出了陰暗潮溼的地道,孟長直接帶她飛起,踩着屋頂一路到了涼國公府,方要越牆而入時,孟長一頓,捂住她的嘴,藏在角落裡。
姜明月莫名其妙,然後就看見有兩道影子躲開侍衛巡查,躍入後院之中!
姜明月渾身一震,那兩道影子明顯是男子的身影,她像被雷劈了一樣,這些人把姜家後院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狠狠瞪了眼孟長。
孟長被她一瞪,不禁不惱,反而有些釋懷,這小妞兒總算肯給他情緒了,說道:“幸虧給咱們遇上了,去看看是誰罷。”
剛說完,又覺得不太對勁,不禁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