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低沉動人:“明月,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姜明月聽他這麼說,略覺慚愧,輕輕點頭,回抱住他,輕聲道:“世子爺,我想,若是我生了女兒,就取名玉真行麼?”
“孟玉真?很動聽的名字。”孟長微微笑道,臉上的心疼像是一場虛幻,變得不動聲色,“等進宮了,讓太醫給你診脈,你這幾天老夢見小仙女,可能是懷孕的徵兆。”
“呃……”姜明月無語了,繼而想到剛纔自己那麼說,的確有些不知羞,便赧然地垂下頭,沒去深究孟長忽然改變的臉色。
之後,兩人之間沉默下來。
馬車駛到宮門口,孟長到前殿,姜明月到後-宮,她來得不是最早的,裡面已經有了很多官家千金,皇家的人坐在正位上說笑。
姜明月先給長輩們行禮,然後入座,旁邊就是康載善。
康載善唏噓道:“去年咱們進宮的時候是姑娘,沒想到才一年,咱們都成了婦人了。”
說得好像她老了很大一截似的。
姜明月掩了帕子輕笑,打趣道:“你才成親幾天,就把自己當做婦道人家了,看來晉王府的日子過得不錯啊。”
康載善羞紅了臉,感慨一散而盡,笑嗔道:“姐姐也成親不久,卻比我更像個婦道人家!”又嘟着嘴說:“你可別插科打諢,轉移話題。成親前,我寫信讓你來,你怎麼不來看我?”
“咳,你應該聽說了,我和世子被趕到莊子上去住了。”姜明月尷尬地抿了口茶。
她的確是要去看望康載善的,接到信的當天就想去給她添妝,但是那幾天剛好是她葵水過後,孟長像野狼一樣纏着她,她腰都快斷了,哪有力氣回京。
後來只好讓端姑代她跑一趟,送了豐厚的添妝禮。
康載善可不是好糊弄的,嘴撅得更高:“哼,住到莊子上而已,回京要不了多久,明明是敷衍我。”
說着,背過身去。
姜明月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好聲好氣地拉了她的手說道:“我給你賠罪行麼?的確是有事去不了,大小姐,對不住,我道歉。”
康載善噗嗤一樂,轉過身,面上全是笑,哪裡有半分傷心。
姜明月無語,不過總算鬆了口氣,這件事上她是真心抱歉的。
“好了,我知道你的難處,誰碰到那樣的惡婆婆誰倒黴,在圈子裡,都說她難相處,愛記仇,小心眼到不巴結她就把人恨上了。不過,你到底是爲什麼事耽擱了?二爺說,你和世子有重要的事,卻不告訴我是什麼事,讓我來問你,既然他讓我問了,就不是什麼保密的事罷?”康載善好奇地看着姜明月。
姜明月面色一僵,大嘆,不愧是姓孟的,竟然連惡趣味都一模一樣,她含糊道:“這個,等你及笄後就知道了。咳,這茶真好喝,我一直惦記着晉王府的玫瑰花茶,可還有?”
康載善雖然成親了,卻要等到及笄年紀纔會圓房,對這方面的事一竅不通。
康載善果然轉了心思,開心道:“當然有,這個玫瑰花茶可以養顏,王府有很多,趕明兒我送一些給你泡澡用,對皮膚很好……”
姜明月鬆口氣,總算把她的注意力轉過來了。
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康載善看了看在座衆人,面露稀奇:“我聽說,寧王妃每年賞菊會都來得很早,怎麼到了這會子還沒來?”
姜明月不在意地道:“我們來時,看見登記薄上,王妃已經來了,可能去了貴妃娘娘的宮裡罷。”
康載善捉急:“哎呀,她肯定是去告你狀了!”
姜明月淡定得很:“她不告狀,貴妃也不喜歡我,算了,一會子再說罷。”
康載善思及孟長逍跟她說過的,寧貴妃在認親宴上爲難姜明月,不由得心有慼慼焉,頗是同情姜明月。
皇家人事關係複雜,是非也多。
兩人沒有料錯,此刻寧王妃的確在跟寧貴妃告狀,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姐姐不知道姜氏的可惡,世子原本極是尊敬王爺,自從她嫁進來,世子跟着魔了一樣,處處跟王爺作對,偏偏陛下護着他,王爺也拿他們夫妻沒辦法……
那天我送了美人給世子,世子明明很歡喜,誰知兩人回了一趟攬月軒,叫了幾回水,世子便變了卦,把人全部送到京畿大營裡去,可憐浪費我一片苦心。
那些小子們受了他的美人恩,自然偏幫他說話,把我傳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
寧貴妃初時聽得不耐煩,聽到後來臉色微變:“你說,世子在京畿大營裡籠絡人心?”
“姐姐可沒看出來罷?世子可不是在山上呆久了不知世事,認親宴那天就籠絡了宗室裡的人,聲望壓過太子爺,其心可誅啊!瞧着對職務不聞不問,若是個真無慾無求的,隨便把我送的美人扔到青樓裡去,也不該把人扔到軍營裡啊!”
寧王妃印印眼角,眼底閃爍着寒光,孟長,拿着我白花花的銀子買來的美人送人情,做你孃的春秋大夢!
寧貴妃原本以爲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鬧,沒想這麼深,此時聽了妹妹的話有些坐不住了:“哼,野心倒是大!好了,我心裡有數,你先去前面罷,晉王妃應該來了,你不陪着不好看。”
寧王妃起身告退,出了甘露宮,嘴角翹起得意的笑。
姜明月看見寧王妃來了,趕忙上前行禮。
不管背後怎樣齷齪,在外面就是一家人,爲維護皇家威嚴,她也得把這個皇家媳婦在面上做得漂漂亮亮的,否則的話,大家對她的觀感便不是同情,而是認爲她活該了。
寧王妃擰了擰帕子,親手扶起姜明月,言笑晏晏地入座。
袁皇后笑問道:“明月,管家可有難處?你婆婆是個和氣人,有不懂的可不要害羞不敢問,她年輕,還能幫襯你一把。”
在場衆人一靜,貴夫人們倒沒覺得袁皇后故意找茬,因爲袁皇后不受寵啊,消息不靈通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