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本來沒打算招妹妹進宮,因爲寧王妃顯然解決不了她目前的困局,她更不會把自己的糗事告知寧王妃,只是太子慫恿,爲了給寧王妃解除衛親王的禁足,纔會招她進來。()
再一個,便是敲打姜明月,免得姜明月看寧王妃落魄了便落井下石,不拿婆婆當回事,得讓她知道,寧王妃後面站的有她這個皇帝寵妃在撐腰呢。
一聽姜明月不僅遲到,還讓人強行把寧王妃擡到麟趾宮拜見袁皇后,無聊了很久的寧貴妃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炸毛了,怒氣衝衝地來到麟趾宮。
姜明月正在和袁皇后,聽見宮人通傳寧貴妃來了,她抱歉地看了眼袁皇后,真是又給袁皇后招惹麻煩了,但是她肚子裡有個小傢伙,她不能不爲孩子着想。
落到寧貴妃手裡,她不死也得脫層皮,肚子裡的這個肯定是會保不住的,而寧貴妃頂多不過遭一番斥責罷了,自己可是要悔恨一輩子的。
袁皇后知道姜明月來自己宮裡的目的,並沒有爲此生氣,反而是覺得愧疚,姜明月是受了她的連累纔會遭受寧貴妃遷怒,百般爲難。
“貴妃妹妹來本宮這裡是爲何事?”袁皇后淡淡地問道。
自從皇帝解散六宮,寧貴妃再也沒給她請過安了,她可不認爲她是來請安的。
“姐姐,妹妹想問問,世子妃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皇貴妃放在眼裡!我今兒讓她和王妃妹妹進宮敘些家常話,沒想到她遲到這麼久不說,還不去拜見我。如此藐視皇室,姐姐說,妹妹該怎麼懲罰她?”
寧貴妃上次在姜明月手裡吃了虧,已是撕破臉,一上來就問到姜明月臉上,沒打算給她留半分體面。
姜明月面露惶恐:“貴妃娘娘,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罷,此事跟王妃無關,都是我因爲太過擔心王妃的腿傷,纔會在聽說王妃早上砸了湯藥之後,親自爲王妃煎藥,耽擱了一些時辰。
貴妃娘娘,王妃雖然也喝了那碗湯藥,卻是我怕她腿斷了,逼她喝的,不是她自願等藥涼了才喝藥,又耽擱了一些時辰!”
袁皇后用帕子掩住嘴角的輕笑,長娶的這個媳婦可真是有意思。
寧王妃差點氣歪了鼻子,寧貴妃什麼時候說過要罰自己了?而且,姜明月那明是求情,實則告狀的話,當別人是傻子聽不出來呢。
寧貴妃胸口劇烈起伏,指着姜明月道:“伶牙俐齒,巧舌如簧!”
姜明月掩了帕子,接着假假地哭道:“貴妃娘娘千萬不要怪罪王妃,是我擔心王妃觸犯宮規,被人污衊說她不敬皇室,藐視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纔會命人擡她來麟趾宮。
我們王爺、世子爺一世清名,我實在是擔心王妃無意中毀了王爺、世子和二公子的前程,招來御史彈劾,所以纔會逼她來拜見皇后娘娘的呀!
貴妃娘娘,您千萬別怪王妃……嗚嗚嗚,貴妃娘娘這麼深明大義,開口閉口是規矩皇室,想必不會真的怪罪王妃罷?”
寧貴妃氣結,到頭來竟然是她藐視宮規、皇室了!
她氣急喝罵道:“來人,給本宮把這個巧舌如簧的婦人綁了!”
姜明月安穩地站着,一動不動,既然尋求了袁皇后的庇護,不氣氣寧貴妃,實在對不起袁皇后。
而今天這種情況,無論她氣不氣寧貴妃,寧貴妃都會朝她發難。所以,不氣寧貴妃,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袁皇后啊。
幾名太監正要去抓姜明月,袁皇后淡淡的目光掃過他們,他們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寧貴妃頭次指使不動自己的人,揚手給了其中一個倒黴蛋幾耳光:“你們這羣吃裡扒外的,連本宮的話都不聽了麼?”
袁皇后輕啓檀口,音調冷淡,與寧貴妃的暴躁形成鮮明對比:“貴妃妹妹,今天你怎麼急躁了?他們在本宮宮裡,自然是不敢隨便喊打喊殺,你這是做給本宮看的麼?”
寧貴妃感覺自己像是個跳樑小醜,聽到那句“急躁”,立刻聯想起“狂犬病”三個字,果然,太監們聽見袁皇后的話,齊齊朝她投來警惕、懷疑的目光。
她頭皮發麻,不行,她一定不能坐實自己染上狂犬病的事,否則的話,她這輩子就完了。
一念至此,她急忙壓下煩躁的情緒,高貴冷豔地道:“只是被世子妃的巧辯給氣着了,既然姐姐包庇她,妹妹總不能跟姐姐搶人,這就告辭了。”
連告辭都要坑袁皇后一句“包庇”。
一般嬪妃都會說“告退”。袁皇后不以爲意,點點頭。
這宮裡沒什麼事是能隱瞞得一絲風聲不漏的,凌霄早已打探清楚,寧貴妃是因爲被瘋狗咬了纔會住進衍慶宮。
寧王妃見寧貴妃突然敗退,急得大叫:“姐姐,姐姐!”
寧貴妃的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姜明月目送寧貴妃離開,嫣然笑道:“王妃,貴妃娘娘不懲罰您了,你該高興纔是啊!貴妃娘娘真真心胸寬廣啊!”
雖然她也很奇怪,寧貴妃爲什麼被袁皇后一句話就打敗了,但沒有去深究。
寧王妃氣呼呼地道:“貴妃說的沒錯,世子妃當真巧舌如簧。”
“多謝王妃誇獎媳婦,媳婦不需要王妃感謝媳婦的求情,王妃是媳婦的婆婆,護着婆婆是媳婦應該做的。”姜明月挑眉道。
寧王妃氣得肝疼,說道:“皇后娘娘,宮裡的楓葉該紅了罷?不如臣婦陪娘娘一起去賞楓葉?”
袁皇后搖頭不去,寧王妃讓姜明月陪自己去,姜明月不能不聽婆婆的,只好無奈地陪她去了,暗中讓白龍警惕些。
寧王妃勾起脣角,當年袁皇后的大皇子,就是在楓葉林裡畫畫的時候突然毒發,這麼多年,袁皇后從來不去賞楓葉,就是怕觸景傷情。
到了楓葉林,寧王妃看到樹上綁了根紅飄帶,眸光微亮,讓姜明月取下紅飄帶。
姜明月沒動,笑問道:“王妃,這裡系根紅飄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