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忙給姜老太君撫胸口,吩咐道:“寒雪姐姐,快關了窗子,這等醃景兒怎能污了老太君的眼!”又勸道:“老太君,咱們眼不見爲淨,反正有父親把關呢,出不了事。回頭讓人嘴巴嚴些也就是了。”
姜老太君氣怒難平,氣呼呼道:“郝嬤嬤,去給我查!到底他倆是怎麼勾搭上的!”腦中靈光一閃,姜老太君又提醒道:“特意查一下我壽辰那天,王姨娘和姜寶珠幹了什麼!”
“是,老太君!”
姜老太君撫着額頭道:“倒是我老糊塗了,他們以爲我不中用了,就能糊弄過去,你出事的那天王姨娘出了不少幺蛾子,我今兒就還你個公道!”
姜明月不以爲意,涼國公在一天,就不會允許旁人動王姨娘母女一根手指頭,但是,她和姜老太君投鼠忌器動不了王姨娘,外面的人卻可以,比如,皇帝,寧貴妃。
姜明月道:“老太君,我心裡有數呢,並不覺得如何冤屈,反正也習慣了,老太君還是莫查了,人在做,天在看,王姨娘使的幺蛾子越多,她母女遭的報應也就越多。怕是老太君還不知道,那日落水,珠妹妹她,患了宮寒。”
最後兩個字姜明月說得特別輕。
姜老太君卻如遭雷擊,緊張地握住姜明月的手問:“宮寒?那可是要斷子絕孫的,你父親知道麼?”
姜明月微微垂眸,低聲道:“老太君想想,這幾日王姨娘都病着,來給珠妹妹看診的太醫都是父親請來的,父親豈能不知道?我是在想,若是太子中意珠妹妹的話傳出去,太醫不可能隱瞞不報,陛下降罪,咱們家可受不起啊!”
“混賬!混賬!”姜老太君氣得渾身哆嗦,口中罵着涼國公,欺君罔上,可是要抄滿門的,他到底是問誰借了熊心豹子膽?
姜明月忙安撫道:“老太君聽我說,這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太子爺既然喜愛珠妹妹,必定在寧貴妃和陛下面前提過,但宮裡沒有絲毫動靜,只是太子爺一廂情願來咱們府上探望,我想,怕是宮裡嫌棄珠妹妹身份低微,不配太子爺。既然是身份的緣故,父親必會來求老太君讓珠妹妹記做嫡女,只要老太君不鬆口,便是太子爺也沒轍。”
姜老太君這才鬆口氣,欣慰地拍着姜明月的手道:“是我着相了,竟不如你沉靜。我的明月果然是長大了。”
“我是怎麼樣的,都是老太君教導的。”姜明月含笑靠在姜老太君肩頭,撒嬌道。
姜老太君笑了:“你倒是會往我臉上貼金。”
姜明月笑道:“就只我們祖孫倆,老太君還要跟我謙虛,老太君若承認了,正好我也能沾光,就當做老太君誇我聰明瞭。”
祖孫倆互相打趣一場,姜明月又說道:“這事老太君還真是不必擔心,唉,上次踏青和父親求南珠的事鬧得滿京城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珠妹妹破了相,沒道理寧貴妃和陛下不知道。”
姜老太君越發把吊在嗓子口的心給咽回肚子裡。
而這時,太子孟長信和姜寶珠一番曖昧嬉戲後,摟着姜寶珠的雙肩笑道:“孤已向父皇和母妃說明會娶寶兒。”
“寶兒”是太子新發掘的暱稱,獨一無二,專門用來稱呼姜寶珠。
姜寶珠驚喜不已,羞澀地點點頭。
太子卻又道:“孤原是想娶你爲太子妃的,奈何你庶女的身份着實低微,如今只能等孤娶了太子妃後,再納你爲妾了。”
太子明白皇帝的意思,姜寶珠這破庶女身份,連太子良娣都撈不上,當侍妾都是擡舉她了。
姜寶珠臉上的驚喜還未散去,眸中已染上驚痛,推開太子,掩了袖子哭道:“原來殿下竟這般輕視臣女!”
“寶兒,你先莫哭,孤跟你保證,以後不管孤娶多少太子妃、良娣,但孤心中只有你一人。”太子先是急急忙忙安慰,後又帶着兩分清冷道,“若你真喜歡孤,便是爲孤委屈些當妾又有什麼關係?”
姜寶珠只覺得委屈至極,她當了半輩子庶女,一直被姜明月死死壓着,若是後半輩子只能當個侍妾,那她還有什麼指望?這輩子都被“庶出”、“妾”這些字眼包圍,真是不要活了。
一時也忘了瞧太子的臉色,姜寶珠埋怨地哭道:“臣女只知道,正妻是敬愛,妾只是寵愛,若是殿下真心喜歡臣女,又怎會委屈臣女只當個妾?妾通買賣,可換牛馬,原來在殿下眼中,臣女竟是這般低賤!”
姜寶珠氣憤難當,跺腳就要走,太子臉色有些難看,姜寶珠這話把寧貴妃也罵了進去,但見姜寶珠哭得可憐,只當姜寶珠率真,因生氣而口無遮攔。
而姜寶珠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他想用妾試探姜寶珠的心意,可姜寶珠也用一個妻來試探他的心意,他若真的喜歡姜寶珠,就應當不讓她受委屈,許她妻子的位置纔是尊重她。
一時之間,太子左右爲難,竟不知該如何處理了,只知道不能放走這個女孩子,不然以後再相見就難了。
姜寶珠雙肩被捏得生疼,但是越疼她反而越開心,這說明太子留下她的心越強烈,她嚶嚶哭了半晌,等太子快不耐煩了才止了淚,嘟嘴低低說道:“是臣女無狀,不該埋怨殿下,殿下也有殿下的爲難。”
這一道歉就給了太子臺階下。
太子見她嘟嘴的樣子可愛至極,怒氣煙消雲散,也笑了:“孤方纔在想,若你再哭,孤便吻你,因爲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你。”
姜寶珠面紅耳赤,情不自禁地靠近太子一步。
太子情難自禁,摟住姜寶珠便吻了上去,驚得跟隨的丫鬟們低呼,趕忙避開。
姜寶珠掙扎了兩下,瞥見丫鬟們散盡了,裝作羞怯的模樣兒,把王姨娘教導的如何接吻,如何勾得男人更心動、情動之類的手段都使上,偏又裝作不甚嫺熟,讓太子越發欲罷不能。
吻到滿足,太子才停下來摟住姜寶珠不停地笑。
姜寶珠略有不滿,因爲太子的風度翩翩下,竟然這麼粗暴,他不僅咬得她口腔內多處破損,舌尖上也破了幾個口子,而且還不斷用手掐她的柳腰和嬌臀以及胸,那動作和她平常生氣時掐丫鬟差不多。
但姜寶珠哪裡敢把不滿表現出來,只垂頭嬌羞,弱弱地靠在太子身上。
太子嘆息道:“若你是嫡女的話就好了,孤就不必這般爲難。”
姜寶珠羽睫輕顫,踟躕問道:“殿下,若是……若是臣女記在嫡母名下,成爲嫡女,那殿下可否娶臣女做太子妃?”
“哎,孤怎麼沒想到?這般好極,好極啊!寶兒,你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如此冰雪聰明!孤向你保證,只要你能有個嫡女的名分,便一定能做孤的太子妃!”太子驚喜地摟住姜寶珠,又是一番粗暴的吻和掐捏。
姜寶珠回去後,身子骨都要散架了,但心裡卻是甜蜜的。
瑞雲和瑞香兩人爲她揉了一晚上,纔將太子掐出來的淤血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