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笨蛋,現在纔想起來問我,”孟長勾了勾她的鼻子,旋即,暖融的臉變得有些冰寒,“姜明宣那次身體大虧,受了風寒,還遭了一頓毒打,回去後便一病不起。()
錢書風通過涼國公府的大夫打聽到,姜明宣患上了肺癆。涼國公爲此事,允許姜寶珠再進姜家照顧他,而且,他還買了好幾房的小妾,看樣子是想再生個兒子出來。”
姜明月驚呆了,肺癆!
這是不治之症啊!
“姜明宣這次不得把你和太子恨死啊!還不知道憋着什麼壞主意呢。”姜明月心中發憷。
“有什麼壞,也得他有命去使才成。”孟長不悅,擡起她的下巴問,“你不信我能護住你們母子仨麼?要是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我也太窩囊了。”
“不是,就是想着,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太子和姜明宣都是令人防不勝防的人。”姜明月不自在地一笑。
她是對前世有陰影,畢竟前世姜明宣和霍元琪把整個朝廷,玩弄於股掌之上。
兩人說話忘了時辰,窗戶紙上透了一層微白,孟長見她眼底濃黑,顯然一夜折騰讓她疲憊極了,便不再說話,只是輕拍着她。
果然,不到片刻,姜明月輕輕打個呵欠,閉上雙眼睡了。
睡到將近晌午,孟長把她從被窩裡挖出來用午膳,散步消食半個時辰,給孩子們餵了一回奶,然後她接着去睡。
從秋獵回來後,孟長不顧她抗議,給孩子們各找了一個奶孃,理由是她的母乳不夠兩個孩子吃。
姜明月初時強烈反對,後來發現真的不夠孩子們吃飽,不得不妥協,但仍然是儘量讓孩子們吃自己的奶。
下半晌起來後,她招來端姑處理一些累積的家務,府裡倒沒什麼事可說,按照規矩來準不會錯,人情往來上倒是需要她親自斟酌。
眼前就有個大事和惠長公主開府落成,她和孟長都得出席慶賀。
想到又要見到飛燕公主,姜明月不禁頭疼。
她拿着禮單給孟長看,孟長挑揀了幾樣,說道:“你要是不願意見飛燕公主,可以稱病不去。”
姜明月想了想,道:“我倒不是怕飛燕公主,就是擔心給長公主丟臉。”
不管怎樣,和惠長公主這個人挺讓人敬佩的,而且大軍凱旋迴京的路上,以及秋獵的那幾天,兩人經常湊趣說話,姜明月也算跟和惠長公主有了些交情。
“你呀,瞻前顧後,姑母頭次開宴待客,哪裡容得飛燕公主破壞,定然是交代又交代。我只想,你若是心理不痛快,可以不去。”
“是我多慮了,那就去罷。”姜明月心頭一鬆,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她現在不僅腦子轉的慢,一些事上也沒原來考慮地周到。
隔了兩天,姜明月回姜家一趟,看見姜老太君孤零零地住在小佛堂裡,她心裡一酸,當即軟磨硬泡,硬是把姜老太君給接到了皇莊上,有兩個孩子陪伴,姜老太君果然開懷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姜明月揉着痠疼的腰起來給姜老太君請安。
孟長略有不滿,卻沒說什麼,畢竟姜老太君是個令人尊敬的長輩,理當是去給她請安的。
倒是姜老太君看了看孟長的臉色,拉着姜明月的手,慈愛道:“在莊子上,就該懶散些,明兒起,可別來給我請安了。另外,我清靜慣了,你們忙的時候,把孩子丟我這裡照顧一時半會兒的可以,可不要連用飯都來打擾我。”
姜明月一聽,臉紅了半邊,依偎在她胳膊上,不好意思地道:“老太君,這怎麼行?我請您來,就是想日夜陪伴你。”
“你啊,該日夜陪伴的另有其人,”姜老太君瞅了眼孟長,笑微微的,“好了,我如今茹素慣了,見不得葷腥,你要照顧孩子,可不能因此遷就我,不然我可不敢再住這裡了。”
姜明月這才罷了,和孟長回房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太君瞅了你好幾回,你怎麼不說句話?”
姜老太君的話雖然一本正經,但是姜明月還是聽出了些曖昧的味道。京城裡的流言她聽過兩句,不少人說,衛世子自從成親後,夜夜笙歌,做得衛世子妃天天下不了炕。
她的臉面都快丟光丟盡了,現在又丟到姜老太君面前,她怎麼不惱?
“老太君體貼我們夫妻,我當然不能辜負她的好意了。”孟長摸摸鼻子。
姜明月氣結,但是孟長我行我素慣了,能讓步把姜老太君接來他們的二人世界,他自認爲已經是極限,孝敬老人可以,但是前提是,他和姜明月得有私生活。
而姜老太君用了早膳,笑眯眯地跟郝嬤嬤道:“咱們明月算是嫁對人了。”
“大姑娘是先苦後甜,以後福氣大着呢。”郝嬤嬤輕輕給她捶肩膀,“老太君安心養着便是,大姑娘孝順您,您的福氣也在後頭。”
姜老太君輕點頭,翻着佛經默唸,姜家造孽太多,事到如今,她也不求別的了,就求個全家保住性命,孫女能平安喜樂就罷了。
隔了兩天,姜明月進宮探望袁皇后。
袁皇后從秋獵回來之後,臉色便越來越差,她來的時候,看見了難得一見的皇帝,皇帝一直守在袁皇后的炕邊上,也不說話,她只匆匆說了兩句話,便出宮了。
皇帝眼眶酸脹,昨夜袁皇后又嘔血了,他一夜沒睡,匆匆上了早朝,便守在她炕邊上。
“靜姝,你什麼時候能好起來?”皇帝繃了一早上的臉,略微緩和。
“陛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臣妾這輩子享受了世上最繁華的尊榮,死而無憾。陛下不必感傷,平常心面對便可。”袁皇后淡笑,笑容清雅可人。
皇帝不愛聽這話,眼眶越發酸澀了,驀地做出個決定:“朕讓太子早些成親,給你沖喜。”
袁皇后一驚,矢口就想反駁,但仔細一想,便點頭道:“太子年紀不小了,是該早些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