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掏出帕子掩了半張臉,雙眼一眨,眼淚順着眼角落下,哽咽道:“老太君,都是我沒教好長,讓長做出這種事,連累了你們家姑娘,是我罪該萬死!”
那你怎麼不去死!姜老太君腹誹道。她現在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覺得是禍害她孫女的嫌犯。
“衛世子品性端正,助人爲善,外面傳言多有不實,若非有他,我們明月現在恐怕只是一黃土了,我們家感激還來不及,更不會去責怪他。王妃別因着外面的流言便對衛世子產生嫌隙,否則便是我們家的罪過了。”姜老太君壓下怒氣,但難免遷怒到寧王妃身上。
這話不可謂不狠,就差說寧王妃那番話是故意污衊繼子的名聲了,一旦坐實,她便成了傳說中的惡毒後孃。
寧王妃氣得俏臉漲紅,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感激涕零道:“老太君慧眼識珠,未曾人云亦云。咱們長多爲外人所污衊,實際上卻最是善良不過……”
話未完,姜老太君就接口道:“是啊,不知道哪個天殺的以訛傳訛,敢對皇室子弟不敬,高祖若是知道他的子孫被這般污衊,不得降天雷劈了她\/他!”
寧王妃渾身哆嗦,嘴脣氣得發抖,暗暗道,這個死老太婆敢詛咒她!活該她孫女們個個聲名狼藉。
“無論如何,這事到底是女孩子吃虧,我定會補償貴府,將傷害降到最低。”寧王妃丟下這一句,說有夫人等着她品茶,便匆匆離開了,再不離開,還不知道姜老太君會怎麼詛咒她呢。
姜老太君臉色稍霽,盯着寧王妃的背影盯了很久,流言的源頭除了寧王妃她想不到旁人了,如果寧王妃能盡力澄清,那再好不過。
當然,再怎麼彌補,被流言中傷的姜明月受到的傷害是無法抹平的。
思及此,姜老太君的臉色又陰鬱了。
到晚上,新郎新娘入洞房,滿府的嘈雜漸漸恢復寧靜。
白檀爲姜明月卸下釵環,白英低聲道:“姑娘,奴婢打聽到了,起初是武四強的夫人的兩個小婢到處跟別家丫鬟碎嘴,後來夫人便悄悄議論起來了,看那樣子,似乎是早就知道的。另外,老太君跟寧王妃去淨房回來,也聽到了武家小婢的話,老太君臉色不太好,寧王妃有些神思不屬的,失手打翻了茶,倒嚇得她自己一跳。”
流言沒人說也罷了,若有人開頭,後面的人便會像洪水泄閘一樣,別人知道,自己不知道,那就是自己落伍了,都會跟着議論來顯示自己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白檀聽完便知道是什麼事,默默地垂首立在一旁。
姜明月有一下沒一下地梳着長髮,聞言道:“哦?又是武夫人?寧王妃沒做賊,幹嘛心虛?”
白英無從解答,遲疑着猜測道:“也許是她看衛世子不順眼,是她故意散播的流言?”一念至此,白英急了:“那可就是衛世子連累了姑娘!”
姜明月笑笑不語,孟長能連累她,也得有人使壞,所以罪魁禍首是那個使壞的人。
夜裡,躺在炕上,明明很困,姜明月卻睡不着,她兀自想着心事,想的最多的是她命不久矣,剩下的幾天該怎麼過。
這時,一聲突兀的“叩叩”從窗戶處傳來。
姜明月又驚又喜地坐起身,白龍已驚醒了,從軟榻上翻身而起,厲聲道:“誰!”
門外那人刻意壓低的冰冷聲線傳進來:“白龍姑娘。”
“是踏雪。”姜明月欣喜,趕忙道,“白龍,是踏雪大人來爲你運功療傷了。”
白龍點頭:“姑娘,那奴婢出去了,要奴婢叫白檀她們來陪你麼?”
“不用驚動她們,我又不怕黑,你快去罷。”
姜明月坐在黑暗裡,聽着白龍和踏雪去了隔壁廂房,再沒有旁的聲音,微微舒口氣,回到炕上躺下,無聊地數綿羊。
方把心放回肚子裡,眼前一晃,一個黑影突然破帳而入,驚得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一聲驚呼破喉而出:“唔……”
“想要白龍走火入魔,你儘管叫!”孟長明亮的星眸在微弱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姜明月慶幸自己沒脫衣衫,就算他不威脅她,她也不會叫,難道她要把人叫來看見白龍與陌生男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麼?
她眨了眨眼,孟長放開她的嘴巴,卻貼着她耳朵輕聲道:“聲音輕些,白龍耳力好。”
熱熱的氣息撲在她耳朵上,令她染了滿臉的紅暈。
孟長饒有興味地又在她耳廓裡吹口熱氣,如願以償地看到少女難爲情地咬緊了脣角。
真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敢怒不敢言,可愛極了。他不由自主地想道。
姜明月縮了縮脖子,連忙點頭:“那我們出去好麼?”
她要下炕,孟長拉住她的肩膀,攬住她的纖腰。
姜明月像被燙着了似的,反射性地推他胸膛,大力掙扎。
孟長困住她不費吹灰之力,他把她壓在炕上,雙手高舉過頭頂摁在枕頭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做困獸之鬥,笑看她徒勞掙扎。
這樣的姿勢令姜明月難堪極了,她憋回眼淚,男子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一路向下,逡巡至他壓住她的腰上,她輕輕顫抖,感覺這目光在一寸一寸地凌遲她。
最後,他的目光居然落在兩處起伏上。
她因爲緊張,劇烈喘息,那裡就隨着劇烈起伏。
他伏低身子,臉一寸寸地挨近她的臉。
又要咬她舌頭!
姜明月心尖一顫,有些害怕,全身都紅透了,她小心翼翼地呼吸,不讓那兩處小山動得太厲害,聲音帶着一絲哭音:“衛世子,我給你看樣東西,我不出去,你別這樣好不好?”
“我怎樣?”孟長的嘴巴停在她的嘴巴一釐處,兩人呼吸可聞,女子臉上的面脂散發着清淡的蘭花香氣。
“你別咬我……舌頭,我怕疼。”
孟長噗嗤一笑,擡起身子,眼神示意她快點。
姜明月下炕,他的手扣住她的腰,大掌上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遍她四肢百骸。